季星沉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不适应,他将红衣女鬼推开了一点,干咳一声:“嗯,我还活着。”
红衣女鬼又看了看池深的影子,这次她不敢再试,只远远看着,又伸出唯一一只手去拽季星沉:“害怕,会死。”
就算是这样的对话,季星沉也听懂了,他说道:“里面很舒服。”
红衣女鬼狂摇头:“会死!”
季星沉也不和她争辩:“你进去会死。”
红衣女鬼这才满意,快乐的念叨:“会死,影子里,会死!”
房间外面也响起了喧闹的声音,似乎有许多的鬼,今晚上都聚集了过来,不停的有脚步声、歌声、滴水声、弹珠滚动声传来,但他们都在屋外面,屋内依旧一片祥和,只有池深打游戏和红衣女鬼吵闹的声音。
虽然有些吵闹,但池深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环境中集中注意力,所以他依旧在专注的打游戏。
室内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红衣女鬼突然没了声音,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门口。
门外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奇怪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排排红烛缓缓亮起,突如其来的光亮照亮了门外漆黑的路。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新娘从红烛的另一头缓步走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牌位,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红盖头上染着血,随着她走路轻轻晃动,那浓腥的血也点点滴落在地。
“有人要害你。”嫁衣新娘在池深卧室门口停了下来,她抬起手,戴着金色指套的苍白手指里,拈着一个小小的香囊。
第012章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池深手机里的游戏正进行到紧张刺激的追逐战环节,他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一眼嫁衣新娘,点点头:“谢谢姐姐,先放桌子上吧。”
红衣女鬼更加僵硬了,看起来甚至要裂开,她呆呆转过头看着嫁衣新娘,又看看依旧陷在手机里的池深,苍白诡异的脸上突兀的露出了祈祷的表情,让一整个鬼脸突然就变得神圣起来。
嫁衣新娘盖着红盖头的头动了一下,似乎是“看”了一眼池深所说的桌子,那盖头上瞬间沁出了更多鲜红的血液,在红烛微弱的光下缓缓滴落。
带着金指套的苍白手指缓缓靠近池深。
红衣女鬼立刻用自己枯槁的手指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偷看过去。
只见嫁衣新娘的手在距离池深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将散发着古怪气味的香囊放在了桌上,随后一阵微风吹过,嫁衣新娘出现在了池深对面的椅子上,一排排红烛围绕着两人,依次亮起。
一个俊美的青年拿着手机坐在桌子这头,一个穿着红嫁衣、捧着灵位、盖头上滴血的新娘坐在了桌子那头,屋里只有红烛燃起的点点光亮。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嫁衣新娘没有说话,池深也没有说话,两人显得出奇的和谐,只有头和一只手的红衣女鬼已经放弃了挣扎,麻木的看着他们。
为什么一个人和一只厉鬼,可以关系这么好啊!
过了有十分钟,池深终于在游戏里摆脱怪物追赶,并且找到存档点存档,这才放下手机,抬头看嫁衣新娘,语气真诚:“谢谢姐姐。”
他眼底下有淡淡青黑,看起来有些困倦,昨晚没睡好,他现在确实困了,但是他下午的时候喝了一杯奶茶,现在又觉得精神得很,精神上的兴奋和疲惫相互拉扯,让他觉得更累了。
嫁衣新娘的盖头底下传出飘忽的声音:“我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岁,比你现在小。”
红衣女鬼:“?”
池深从善如流道:“妹妹,白妹妹。”
嫁衣新娘——白婉,细碎的笑声继续从盖头底下传出来,她似乎很高兴:“剪百年老尸的头发,掺槐木烧尽,其味可引鬼魂异动,把这个放进来的人,想你被百鬼分食。”
这个池深也从卢向阳那里知道了,他甚至还知道是谁让卢向阳和贺超来做这些的,只是屋子被红衣女鬼弄得太乱了,他懒得找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香囊。
池深困顿的单手托腮,看着香囊,伸出另外一只手:“你们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将它处理了。”
“你不想报复?”白婉却问了一句。
池深垂眸看看那香囊上的“白”字,打了个哈切,又看向手机上的游戏画面:“比起有人要杀我这种小事,还是找工作比较重要。”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解决,解决吃饭的问题,才是最为重要的!毕竟关系到他以后可不可以有个朝南的阳台晒太阳呢!
红衣女鬼:“?”
“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白婉听完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你将我从那窄小的地方放了出来,让我可以在这里四处走动,那妹妹就帮你个忙吧。”
“谢谢妹妹,”池深也没问什么忙,他首先露出感谢的微笑,重新拿起手机,开始读档,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正经补充了一句,“不要杀人,会很麻烦。”
滴着腥红鲜血的盖头底下传出一声轻笑:“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
香囊在白婉手里开始燃烧,奇怪的是,并没有灰烬留下来,那烟尘雾胧胧的,飘向了老宅之外,白婉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池深揉了揉鼻梁,继续看着手机,这游戏看起来简单,玩起来还挺难的,一不小心就死亡结局,他得打起精神来,为了明天的面试,努力通关!
红衣女鬼默默往池深旁边移了移,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身边,好像就很有安全感,虽然她的身体就是被这个人给砍没的。
——
今天不管怎么看,都是很倒霉的一天。
白然检查了一下门上的驱鬼符,又点了一截安神香,躺在床上。
不过没关系,那个让他倒霉的人,很快就要死了,想到这里,在睡着之前,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入睡没多久,他就做了个梦。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白家老宅里,四周红烛晃动,是一副喜气的景象,但红色掩在黑夜下面,又显得十分压抑。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背对着他,正在梳头。
黑丝如瀑,拿着木梳的手如葱如玉,很是好看。
白然立刻退后一步,扭头就跑,他知道这是谁!这是那个被困在白家老宅里面的厉鬼!
他出了门,一脚踩空,发现又来到了一间喜房里,这次那个女人盖上了红盖头,静静坐在床边,似乎正在等着心上人到来。
只看了一眼,他立刻回头,这次,又是一间喜房,那穿着嫁衣的新娘坐在床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看到他进来,嫁衣新娘抬起手,将那匕首拔了出来,一瞬间血流如注,新娘却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用匕首挑起了红盖头,露出鲜红的嘴唇,那嘴唇在冷笑。
再次回头,匕首插在了他的胸口。
感受到了从胸口传来的寒意,白然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眼睁睁看着嫁衣新娘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白然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
那个厉鬼被困在白家老宅里,绝不可能出来!
因为他想着让那个厉鬼杀掉池深,所以回想起了曾经的恐怖,从而做噩梦了?
他怎么变得跟卢向阳一样废物了,还会做噩梦?
白然心跳未平,却抚着胸口无声大笑起来,连他都这么怕那个厉鬼,毫无还手之力的池深,恐怕不到明天,就会死无全尸了吧!
可是手为什么是湿的?
白然抬手打开了卧室灯,突然就愣住了。
他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睡衣上浸满了血迹,而他的床边,滴落着点点红蜡。
从床上爬起来,白然猛然拉开卧室门,贴在上面的驱鬼符,全都已经燃成了灰烬。
安静了一秒,白然立刻披着外套拿着手机,往屋外狂奔——那个老鬼出来了!他不能死!
——
在白然夺命狂奔的时候,池深洗漱完毕,安然躺在了床上。
太久没有喝奶茶了,忘记了自己喝奶茶就睡不着的体质,池深反思着,下次一定不在中午十二点之后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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