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面对张玉丽的怒火,柳正山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这两天因为儿子的托梦,夫妻俩忙前忙后,都没时间看新闻。
电视机刚打开,宁冈市本地的新闻台就跳出一则新的新闻——“据报道,昨夜在宁冈市西区举办的‘创文明,忆过往’的集市活动中发生了一例耸人听闻的事件,一男子和朋友在耍猴摊前竟发现这猴子不是真猴子,而是另有来头……”
柳正山瞪大双眼,看着电视屏幕里那熟悉的几个身影和那个摊主,缓缓地瞪大了眼睛。
“这摊主!是八年前和我们交易过的……”张玉丽蓦地惊呼,她急匆匆地走到电视机前,恨不得将脸贴在电视上看清楚,“老柳!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戴口罩的年轻人好熟悉?!我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他!”
柳正山摇头,做笔录时候这几个人没跟他们一张桌子,他也没听到谭梦月有提到那两人的名字。
一直到现在他就只知道谭梦月的名字,至于她的那两个朋友一概不知。
柳正山凝神思索:“谭梦月昨天既然来了我们宁冈市,只是单纯过来玩吗?”
他结合谭梦月离开后儿子就托梦给自己,怎么想都觉得谭梦月的目的都不只是单纯地过来玩。
“你说,会不会她感觉自己的梦不对劲,特意来宁冈市的?”张玉丽皱眉,“如果是为了梦过来,那跟在她身边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在静默了半晌后,脑中同时浮起一个名字。
“这个年轻人,该不会是什么大师吧?”张玉丽语气艰难,“谭梦月能住在那个小区里,家里条件应该很好,那个大师该不会是……”
至于大师的名字,她迟迟不敢说出口,她手有些抖得拿出手机,到处查着有关那个人的视频,最终翻到一个帝都本地相信科学采访的视频。
视频上的年轻人依然戴着口罩,眉眼弯弯看起来很随和的模样,他对着镜头劝大家不要封建迷信。
弹幕都在笑,说节目组的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采访到了鱼大师?
张玉丽手上的手机滑落,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柳正山顺着地面看向那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就是铺天盖地的弹幕,上面都在喊着鱼哥或者鱼大师求算卦。
柳正山只觉得脑中一阵剧痛袭来,连带着心脏都跟着疼痛起来,他大口喘着气,捂着心脏的位置,自言自语地说道:“完了、完了……”
鱼西连祁家都能扳倒,更别说他们了!
夫妻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柳正山再三问道:“福利院那边确定没留下任何证据吧?”
张玉丽:“当年的证据早就被我销毁了,都这么多年了,放心吧。”
夫妻俩这一晚上睡得极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到后半夜的时候,俩人梦到自己站在一处天台处。
这个梦他们不算陌生,知道是自己儿子来找自己了。
柳信鸥一双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爸妈,你们去自首吧。”
张玉丽心里一惊,就算自己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想儿子知道,她语气带着些怯意:“小鸥,你在说什么呀?”
柳信鸥揉了揉自己红通通的眼睛,再次重复道:“去自首吧。”
柳正山:“你都知道了?”
柳信鸥听到这话,眼眶又红了:“为什么啊?”
柳正山别开脸不敢看他:“来钱快。”
“来钱快就能做这种事吗?!”柳信鸥愤怒地大吼道,“他们也是有父母的啊!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到这,他凄苦地笑了下,神色又突然平静下来:“可能我的死就是报应吧,你们夺走别人的孩子,老天也夺走你们的孩子。”
张玉丽泪如雨下:“我们早就不做了,早就不做了,在你走之后,我们就停手了!”
柳正山比张玉丽要冷静许多:“反正那些小孩不被我们卖也会被其他人卖了,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赚这个钱?”
柳信鸥看着这两张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尤其是柳正山坚决不自首的表情让他心冷。
柳信鸥张了张嘴,心里想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如果你们不去自首,就当以后没我这个儿子吧。”
他这话让两人大惊失色,柳正山一句逆子脱口而出,而张玉丽只是哭。
柳信鸥表情难过:“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小时候有天我在看电视,看到电视上演毒贩子,当时我问你们,如果你们吸毒我该怎么做?你们还记得自己的回答吗?”
柳正山和张玉丽微怔,当时的他们回什么来着?
——“遇到这种事情,必须大义灭亲。”
——“报警不是害我们,而是救我们!”
柳信鸥朝着两人的方向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这是我最后一次托梦给你们,以后我们断绝关系吧。”
“爸妈,你们不该做这种事。”柳信鸥声音很轻,“你们如果是那种人,那遵循你们教导要尊老爱幼长大的我是什么?宛如一个笑话。”
纯黑的人教出来的白纸势必会划破这黑暗,亲手撕毁这一切。
柳信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最后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他知道,下次再见到他们也许就是在无间地狱了——
张玉丽和柳正山怔怔地看着柳信鸥决绝的模样,两人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满心悲痛。
柳信鸥在来到地府后从孽镜台前映照一生罪恶,无功无过,属于平淡的那一种类型。
这种下辈子依然会投胎成人,只不过排队时间会相当的长。
柳信鸥拉住带他前来的那位阴差:“大人,请问我有冤情想要去察查司平反昭雪,该怎么去?”
这阴差看了他一眼,察觉他身上有那位的味道,于是对他指了一个方向:“天子殿右侧进入第二个门。”
柳信鸥连忙道谢,顺着这阴差指的方向前往天子殿。
他在死之后也算是妖盟论坛的活跃用户之一,知道死去的鬼如果想要平反昭雪要去找察查司,可以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不过因为阴阳两界相隔,这个操作据说不是很容易,那坏人必须十恶不赦,罪孽深重,察查司这边才会出手。
要不然什么小事都来找察查司,那就没完没了了。
等到柳信鸥走到天子殿的时候,按照阴差的指示前往右边的侧门,察查司这边没什么鬼,兴许大家都知道一般的恶事察查司不会出手,所以这边格外清闲。
柳信鸥心里也打鼓,他不知道他爸妈做的那些事对于察查司来说算不算罪大恶极,只能尽力为之。
殿内十分安静,连一丝声音都没有,柳信鸥屏息,悄悄地走进殿内。
地府的一切都格外的阴森庄重,鬼气浓厚,只踏进这殿内,柳信鸥就感觉一股阴冷之气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在大殿之内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青年,这青年蹙眉,手上拿着戒尺,俯身用戒尺拍了下桌面。这桌子和阳间的课桌极其相似,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除了桌子相似之外,在课桌前还有一个黑板,黑板上是各种数学题。
“小阎王,这只是阳间初中课程的数学题,你已经解了三天了。”
在他对面的桌子后坐着一个暗红色瞳孔的小男孩,这小男孩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柳信鸥看着这和阳间相似的一幕不由愣了下,在听到“小阎王”三个字的时候更是表情惊惧。
他的到来吸引住殿内的两人注意,那小男孩倏地转头向他看来,刚刚脸上的嬉闹表情一扫而空,变得冷漠起来,那一双瞳孔中的暗红仿佛跟血水似的浓稠。
而那个青年则气质柔和,他抬眸看向柳信鸥,在看到他的时候,表情有些惊讶:“你走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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