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降临(123)

　　“奥里？”睡梦中的桑若，在梦境外疑惑地呢喃出生。

　　……

　　桑若看到他的一瞬，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中，这让男孩模样的人慌了起来。

　　【你还在吗？】

　　【你去哪里了？】

　　【你说过看到我不会死的。】

　　【……你骗了我吗？】

　　确定桑若真的不见了。

　　祂的世界中唯一走进来的光消失了。

　　男孩眼睛中的光黑暗了下来，原本碧绿色的眼睛也失去了颜色，身体也失去了形状，恢复到黑暗的模样。

　　为什么呢，明明他能来到自己的世界，却不能看到祂？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于祂如同习惯的黑暗，在这一刻仿佛如同一生般漫长。

　　直到那抹光在他的世界重新亮起的时候，祂忽然明白了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

　　祂立刻就想要上前，询问桑若刚刚是怎么了，但是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的桑若，就好像忘掉了一切一样，恢复了之前那副麻木不仁的模样，在漫长的黑暗中不停地行走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你来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怎么连话也不说了？】

　　【你……听不到我说话了吗？】

　　【不能说话，也没关系吧。】至少他没有消失不是吗？

　　……

　　虚空中的黑暗尝试着去靠近一颗在宇宙中燃烧着的恒星，仿佛一只手伸出指尖，想要轻触一朵花，想要轻抚一个孱弱的小生物，动作迟缓而又小心翼翼。

　　然而当黑暗慢慢靠近，恒星的火焰顿时炸裂开来，仿佛在挣扎一般开始被什么撕扯吞噬，陷入了黑洞，所有的光芒开始熄灭，化为死星，甚至当它光芒死去，仍然不是停止，而是在逐渐地消失，连尸骸也慢慢虚化，到最后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才是祂的世界，为什么会有光，能来到祂的世界呢？

　　难道是因为他是活着的，拥有生命力？

　　这么想着的时候，细细去听，一阵噪杂的声音又在宇宙的另一个方向吸引了祂。

　　祂试着靠近了一些些。

　　那是一个有生命的星球，光芒照耀着旋转的星球，滋养着大地，冰川解冻下的土壤，在阳光下生出了绿色的草和苔藓，有高大的丛林，有密集的河流和湖泊，这个星球上生存着很多巨大的生物，奔跑在恐龙捕猎生物时撕咬的吼声，甚至传到了祂耳朵里来。

　　看起来很有生命力。

　　祂再次伸出指尖，去靠近那颗生命星球。

　　一切并没有改变。

　　黑暗靠近，光芒被吞噬，恒星在撕裂，这片星系迅速地失去了光。

　　黑暗覆盖了整片星球，林间的小生物四处逃窜，无助地奔跑，高大的恐龙眼睛里看着被吞噬的太阳，眼睛里出现了恐惧，蜷缩到可以躲藏的山谷里，这个原本美丽的世界，顷刻间已经花朵枯萎，树木凋零，凛冬包裹，黑暗侵蚀，似乎走到了末日……

　　看着这一切，祂突然又觉得无趣，回到了宇宙最深处的黑暗中，看着属于他的那道光，还在执拗地在黑暗中行走，仿佛永远不会熄灭那样，脆弱而又美丽的样子。

　　如果这道光永远不会熄灭，他就这样在自己的世界看着他，是不是也挺好？

　　耀眼的光会让祂不舒服，但是光芒下的世界，又是如此的艳丽多彩，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物种，鲜活生动得让空无一物的祂很是向往，可是当祂试探着忍受不舒服去靠近这些光芒照耀地地方时，所有的一切就都消失了。

　　好像光芒是虚幻，生命是错觉，一切的一切都是祂无尽虚无世界中的一抹遐思，梦幻泡影。

　　最终祂只能躺在自己的虚无黑暗中，离这些脆弱的生命远远的。

　　光芒照亮的地方，他都要自行退开。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那么脆弱的一点光，自己走进他的世界。

　　睡在星河之外，惦念着自己指甲上几乎无法看到的微光。

　　只有他，是祂能够靠近而不会熄灭的。

　　所有哪怕星河在侧，似乎也不如指尖这抹微光耀眼。

　　看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一天天过去，祂忽然发现桑若越来越弱，似乎生命之火渐渐就要完全熄灭。

　　从诞生以来就几乎没有所谓感情的祂，再一次诞生了一种情绪，叫恐慌。

　　祂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东西，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叫失去，但是在这一刻，祂好像明白了。

　　【呼。】

　　祂呼出了一口气，渐渐的，周围的时间开始了倒转，星河溯流，万物逆行。

　　很快，时间倒回到了他刚刚遇到桑若的时候，祂无意间地一低头，发现了自己世界中出现的他。

　　【你好呀。】

　　在黑暗中已经走到麻木的桑若忽然一愣，抬头四望：“幻听？”

　　呀，他听到了，好开心。

　　为什么祂才发现自己呼吸的时间，能够让时间倒回呢，那样祂就可以早点和他说话了。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虚无。

　　但是现在，却突然无法习惯了。

　　·

　　桑若从梦境中脱离，在水管城市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愣神。

　　这，真的是梦吗？

　　时间倒回，失去记忆……还有，奥里？

　　“哥！”

　　这声哥顿时让桑若恍惚了一下，还以为梦中的奥里出现在了他身边，然而回头一看，一个不认识但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小胖子激动地凑到了他面前。

　　桑若还没回过神来，对方就连珠炮般地说了起来：“你终于醒了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你刚刚昏倒了，现在感觉还好吧？头还晕不晕，身体疼不疼？不过没事，还活着就好。”

 

第77章 壳世界的禁锢

　　“你是？”

　　桑若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又叫自己哥，差点以为这是奥里长大的样子了，就在桑若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自己怀中的一本书突然无缘无故地掉落了下来。

　　“砰”地重重砸在了地上。

　　薄薄一个本子，却发出了字典一般的厚重声音。

　　本子正面朝下，并没有露出封面，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笔记本。

　　桑若看着这本意外掉落下来的本子顿了一下。

　　“哥，我是你二叔家的浩然啊，桑浩然，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

　　桑浩然说着就要伸手去帮桑若把掉落的书本拾起来：“哥你身上怎么还带着一本书，好沉的样子，我帮你拿吧。”

　　桑若看着小胖子的手接近那本《奥里的日记》眉心微跳，阻止了他，自己伸手将书拿了起来。

　　……书本上的诅咒气息已经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桑浩然见娇弱的堂哥逞强，表示理解，不在意地收回手继续话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不解，身体也一定非常虚弱，不过没关系，等我带你回去，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回去？”桑若记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碎裂了，桑浩然的话让他有些疑惑。

　　桑若看看自己，再看看桑浩然，“我在医院里吗？我现在和医院里的模样一样？”

　　桑浩然这时才仔细看了桑若一眼，是觉得桑若和照片里看到的有些些不同，眼珠竟有点泛青色，头发也长了很多，五官立体很多，看起来成熟得都不像是高中生了。

　　不过他们也有几年没见了，桑浩然跟父母去医院看望时，刚离开急诊室没多久的桑若还带着氧气罩，桑浩然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些变化，只当他哥长大了。

　　至于找人这事，桑浩然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认错，毕竟他为了找人可是带着占卜师来的！

　　之前桑浩然他们刚从那只恐怖的魔神口下逃生，掉落在水管城市之中的时候，桑浩然就听到韩嘉提醒，说是之前受到干扰的血缘占卜在疯狂提醒，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了！不过当时情况太过危险，人又太多，保命重要，桑浩然和韩嘉都不敢胡乱动弹。

　　直到魔神消失后，桑浩然才按照韩嘉的血缘占卜找到了桑若。

　　听到桑若询问自己，桑浩然还以为桑若是担心自己在苏江市那场地震中毁容什么的，立刻打着包票安慰道：“哥你放心，虽然病倒后你形容枯槁了很多，还是很帅的！等你的灵魂回归，肯定很快就养得和现在一样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