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鹤野赤红的眸子盯着他看了许久,接着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事已至此,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青年嘴里不可能再套得出半点信息来了。
他不想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他要早点回去做个体检,不然他今天晚上觉都睡不好了。
易鹤野忍着难受劲儿走了出来,跟回收站那边再一次了解了详细情况、并且将对方的数据拷贝完毕后,他火速脱下防护服,风风火火赶回去做检查了。
好在现在科技发达,全身体检方便迅速,易鹤野回到局里,用健康室最高级的体检仪对自己的身体来来回回进行了一个扫描后,他拿起消毒水又给健康室消了个毒,这才回到宿舍里对自己进行自我隔离。
一直等他关好了门,李局那上了年纪但脑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个电话扫给易鹤野:
“对了,你检查身体没有?他们提醒我才想起来,小心传染上什么病了!”
“您别担心,对方是个AI,我刚刚也对他进行问话了,他染病的概率很小。”易鹤野赶紧安慰道,“我回来也去健康室检查了,结果明天就出,刚刚经过的地方,我自己都消了毒,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隔离。”
李局听他这么一说,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忧心忡忡的,说一会儿安排人给他送饭,让他不要着急。
易鹤野匆匆打完电话之后,立刻头也不回地冲进浴室里。
虽然他没有直接进入过仅在他家隔壁一墙之隔的E区,他看到过相关的电视纪录片。
他浅浅见识过里面的人都长得什么样子,那些恐怖的皮肤病、肝病、畸形,哪怕是经过了模糊处理,也足够让他一整晚吃不下饭。
尽管染上病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万一这微小的概率砸中了他,他可能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惴惴不安的心情让他这场澡洗了很久很久,以至于锁骨上贴着的防水创可贴都被泡了透。
易鹤野终于觉得洗得差不多了,他站到镜子面前擦着身体,然后慢慢揭开那一块已经湿透了的创可贴。
自己的锁骨处,那两颗刚刚嵌入自己身体里的小黑点,此时正因为泡了水而微微泛红。
就像是一双红了眼眶的双眸,沾着他一身雾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易鹤野又联想到了简云闲,他仿佛看见那人这样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又似乎是在控诉着分离。
易鹤野叹了口气,拿起药膏准备给创口处消炎——这是他和这两个钉子相处的第一天,他可不想什么都没开始,就要迎来极其糟糕的发炎溃烂。
易鹤野给自己上药很有一套,但这并不妨碍他还是会一不小心,用棉签碰到新鲜的伤口。
那埋着钉子的位置在触碰中疼痛起来,这样的感觉反而解了易鹤野今天没能疼到的馋。
他有些粗暴地上着药,轻微的牵扯和药膏的刺激牵扯出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易鹤野逐渐被吊起来兴致,呼吸有些急促,撑着洗手池边的左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这样的刺激让他联想到了那天晚上,简云闲刻意给他带来的疼痛,那恰到好处的刺激让他一直保持着兴奋,就像眼下的刺激和一些联想纠缠在在一起,让他起了直接反应。
当右手伸下去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想着简云闲的脸,抬起头就发现,雾蒙蒙的镜子里,除了自己被刺激到微微泛红的身|体之外,还有锁骨两颗在灯光下剔透的翡翠。
那双神似简云闲的情人眼,仿佛正红着眼圈,直直盯着自己一丝不gua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野宝:真不是我多想(苍白)
第132章 编号132
或许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受刺激太多, 易鹤野居然已经对这种事情脱敏了。
虽然自尊心让他还是没有办法放下了一分羞耻,但紧接着,更多享受的心态攀爬了上来。
他开始尝试着和那对钉子对视, 当生理上颇有规律的刺激和脑海里越发清晰的联想逐渐融合起来时, 易鹤野只觉得整个脊梁骨都爬上了一阵酥麻的电流。
他叹了口气,俯下身细细凝视着那两颗墨翠,这是他有生以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如此之丰富。
他好像真的看见了那人的眼睛。那幽幽的藏在隐秘处的温柔,是沉稳优雅的墨色,也是剔透而热烈的翡翠。
他似乎又看见了那晚,简云闲细细打量他的眼神,他被眼前的风光吸引, 易鹤野也因他的眼神沉沦。
此时此刻,他似乎有些明白穿刺师那句“一夜qing也是情”的意思, 那一晚的关系无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们只是单纯地被对方的吸引, 那是因对方而起的, 最原始、最纯粹的。
易鹤野看着不只是汗珠还是未擦干的水,顺着自己的锁骨流向那两颗钉子,透明与透明交接的那一刻,他和回忆里的简云闲短暂的相拥。
一片茫然的空白之后,只留下一声叹息——如果不是相对的立场,简云闲真的是个完美的伴侣。
易鹤野俯在洗手池边缓了很久, 又转身进了浴室, 将身体快速冲了一遍。
这一回他很注意没再碰那两颗钉子, 也不再去看了, 生怕自己住一晚就陷入了无尽的死循环里。
疲惫地躺到床上之后, 毫无世俗欲望的大脑终于被那羞耻感淹没了,天知道半年前连zw都不太好意思的纯情处男,在遇到简云闲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如此狂野起来。
那种轻微的自厌心和沮丧感,让易鹤野恨不得现在就剃度出家、断了qing欲,他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到被子里自我反省,直到他反省着反省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完全忘了传染病的事情——看来x生活确实是排忧解难的一个绝佳方式。
直到第二天清早,经过一夜睡疗的易鹤野又精神饱满地醒过来,一睁眼,体检报告也直接传到了他的手机里——未发现任何感染迹象。
一口被暂时忘了的气彻底松了下来。
他把检查结果放大截图发给了李局,对面迅速给他回了一个中老年表情包表示祝贺,接着就马不停蹄地给他发消息,告诉他关于这个案子,几家单位正在局里联合开展一个案情研讨会,会议刚开始没多久,让易鹤野拾掇拾掇,尽快过来参加。
一听几家单位联合开展,易鹤野就知道裴向锦同志又躲不过这一劫了,他甚至产生了一咩咩的愧疚之心——不知道是不是玄学,只要碰上自己,裴警官就有断不完的倒霉事儿。
易鹤野愧疚地吹了声口哨,步伐轻盈地飞到会议室来,他大大咧咧地推开门,朝台上主讲的李局点点头致意,就特意找了个风水好的位置,最直观地欣赏裴向锦的表情。
几天不见,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还经常跟他使心眼子的裴警官,此时正把“想死”写成牌匾挂在脸上。看到易鹤野来了,他缓缓抬起青黑的眼,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挥之不散的怨气。
易鹤野看他这幅样子,更得意了,露出了一个对比极其鲜明的、阳光灿烂的明朗的笑意。
他看见裴向锦额角爆起青筋,深呼吸了一口,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低下头去,将怒火憋在了胸腔里。
易鹤野的笑容就更收不回去了,刚想凑过去调侃几句,就听李局在台上轻咳了一句:“请大家注意会议秩序。”
于是他才勉勉强强把快要溢出会议室的得意收拢了回来。
等他静下心来听李局介绍会议内容,他才发现,各个单位的领导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甚。
根据裴向锦的介绍,从昨天夜里接到预警之后,他们连夜汇总了这段时间的相关报案,发现从半年前,就已经陆陆续续接到过有关E区逃窜人员的警情。
但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案子,最终都以“误会”、“错案”、“嫌疑人死亡”收尾,因此一直以来也没有受到重视,直到这一次有些反常的情况发生,刚才后知后觉,已经有了先例。
“非常抱歉,因为这段时间警情实在太多,科里人口有限实在分身乏术,在这一块问题上我们确实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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