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得先帮我个忙。我要一件家宝的贴身物品,我就能带你找到他。”
张小北不知道该怎么给夏松风说小葫芦的事情,便言简意赅地这样说道。他跟刘芬素不相识,贸然上去要怕刘芬也不会信他,只好拜托夏松风了。
“你…你相信我吗,我真的能。”
等了半响,也没见夏松风吱声,张小北叹口气,便转身准备自己去另想个法子。谁知被夏松风扯住衣袖,往回一拉。
“我信,我去帮你要,你在这等我。”
说完径直朝刘芬走去,俩人嘀咕着什么,离得远张小北听不大清。随后就见刘芬从口袋里掏出个手表递给他。
“拿到了。”夏松风将手表交到他手里。
这是个带有定位的电话手表,一直被家宝随身带着。临出走时,被他丢弃在了学校。
张小北将手表塞进小葫芦在的口袋,脑海中瞬间蹦出一行字。
【在西边,有点远。】
“往那边走。”张小北伸手朝西一指,“但有点远。”
“没事。”夏松风将自行车交给村里一个年轻人,随后借了辆摩托载着张小北出发了。
“一直朝西走?”
“嗯。”
夏松风加快速度,俩人一路向西行驶,大约过了40分钟到达了交河镇。这时小葫芦开始不停震动。
【红星宾馆。】
张小北赶忙掏出手机导航,俩人又骑行了10分钟到达一家小旅馆,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家宝。
原来他并非是被拐走的,在学校门口带走他的男人也只有17岁。因为不服家里管教,俩个未成年便相约着离家出走去城里打工。
谁曾想走到汽车站却发现没了去城里的车票,又怕父母找来,便买了去临近镇子的准备从那出发。可这交河镇是个连汽车站都没有的小镇子,俩人这才没走成,在这停了下来。
见找到孩子,夏松风忙先给家属打了电话,随后叫了辆面包车,拉着俩孩子回了光明镇。
将家宝拉回家,刘芬哭着扑上去拍打他。一旁人拦的拦,劝的劝,闹做一团。
“你跟谁学的,敢离家出走了。你眼里有父母吗,你对得起我吗,我要你干啥。”
刘芬破口大骂,王家宝只是梗着脖子不言语。
王婶子上前推了他一下,“你跟你妈好好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王家宝依旧红着眼不言语,把头偏向一边不看母亲。
刘芬气的上去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啪”一声,整个房间一下安静下来。
“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离家出走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去拿一旁的木棍,伸手就打。
众人忙去拦,王家宝一步上前推开身前的人,不躲反倒往木棒下去。那棍子直直敲在他侧脸上,瞬间红了一片。
刘芬吓得没了动作,棍子滞在了半空中。
“你打呀,你把我打死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什么不想活了。”王婶子上前掏出卫生纸给王家宝抹了抹脸心疼的说。
王家宝抽了抽鼻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反正你也没把我当人,成天就知道逼我学,骂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不如死了算了。”
刘芬气的捂住胸口大喘气,“我那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成天就是为我好,我……”
王家宝抽噎着已经说不出话,张小北看着他心脏一抽疼。上前扯了他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后。
张小北努力控制自己的声线,可还是止不住的微抖。
“阿姨,为你好不是这样的。”
“我们当家长的容易吗,不都是为他以后成才。他年纪小不懂事,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长大了也不会知道的。”张小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仿佛多年的压抑和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可话一出口,看着面前呆愣的刘芬和诧异的众人,他懊悔的垂下头。羞愤与气闷在他胸口凝成一团。
“对,对不起。”
他慌乱的逃离了房间,就像当初父亲离世后,慌乱的逃离那个家,逃离母亲身边。
他讨厌死了‘为你好’这句话,它像个无形的笼子,像栓着取乐的宠物的铁链,像密不透风的玻璃罩子。纵他有矫健的四肢却无法自由奔跑,徒有遮天羽翼却困于樊笼。
让他乖巧,懂事,失去自己的灵魂,做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但却怎样都没办法让他们满意,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小北。”身后响起夏松风的声音,张小北吸了吸鼻子并未搭理,只闷头走着。
夏松风快步跑到他身旁,此时张小北早已将泪水抹干净,只是眼尾和鼻头还有些发红,看着可怜极了。
“我没事。”张小北笑着说。
可夏松风却觉得这笑十分难看,是他认识张小北以来,见过他笑的最丑的一次。
“别笑了。”他扯住张小北,心疼的抬手将他翘起的嘴角压平,“想哭就哭吧,没事的,我陪你。”
“我…我没事,我不哭。”
张小北蹙着眉否认,但眼泪却不听话的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流向嘴角。
夏松风叹口气,沉默的扣着他的脑袋,将他的脸压在自己肩膀上。
“没事的,我不看。”
不一会就听见呜咽声从耳旁传来,声音逐渐变大,身子也跟着抖动,一颤一颤。夏松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随着被人一捏一松,喘不过气。他轻拍张小北的后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一样,直到哭声渐止。
“不哭了?”
张小北不吭声,哭完之后确实好受了些。只是他竟然在夏松风面前哭,让他觉得很是羞耻,根本不敢抬头。
夏松风轻笑,心里七七八八猜到了他的想法。见他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看来是没事了。
“是不是鼻涕流到脸上不敢让我看,还是蹭到我衣服上了,吓得头都不抬。”
张小北一皱鼻子,抬起脑袋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鼻涕才流脸上了!”
“没有鼻涕,我看看。”
夏松风佯装不信的样子捧起张小北的脸,真的仔细端详起来。看的张小北心里直打鼓,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真有鼻涕,并认真的吸了俩下。
直到听见夏松风的笑声,他脸一红,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脚。
“你有病。”
夏松风笑得直不起腰,“小北,我怎么说什么你都信呀。”
“我,我下次再信你我跟你姓。”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家走,夏松风贱兮兮的追了上去,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好啦好啦,以后我跟你姓还不行。嗯?张小北同学,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干啥,怎么样。”
张小北嫌弃的推开他,“我才不要你跟我姓,谁要跟你一个姓。”
“那你想怎样,难不成…你其实还是想跟我一个姓的,这么喜欢我的呀。我不嫌弃你,那我以后就叫你夏小北好了。”
“你走开!”
俩人打打闹闹到了小卖部门口,谁知夏松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只是扯着他的衣角,语气柔软。
“小北,能给我说说你的事吗。”
张小北诧异的看着他,“我的事?”随后迅速低下脑袋,“我没什么事。”
“小北。”
张小北只咬着唇,沉默的进了院子。
第032章 同春楼
夏松风不依不挠,满脸的担忧的跟了进去。
他跟随张小北跨过门槛,穿过寂静的庭院,来到院子后方。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一畦菜地,一个鸡舍,还有一棵早已不结果子的低矮果树,上面挂着个用废旧轮胎和一根粗硬麻绳制成的简陋秋千。
他看见张小北坐在了上面,垂着脑袋。月光倾泻而下,泼在他脸上一片流光。从平滑的额头到小巧的鼻梁,妃色的双唇与不失月色明亮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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