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撇撇嘴抱怨:“怎么到处都有这样的人呢?”以前他听别的宿舍有这样的人, 还有总爱占小便宜的,还庆幸自己宿舍没有, 没想到这就碰上了, 还是外贼。
走在他身边的小白狗身上多出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缩小人影:“做贼是要被剁手的。”
陆海点点头, 内心没把汪师傅的话当真, 优哉游哉地牵着汪师傅遛弯,一直走了一万多步回家,看到自家天天嚷着要锻炼的老哥才走了一千多步:“我哥呢?”
“已经卧倒了。”谢宜冰在厨房捣腾明天要吃的粥,把各种五颜六色的豆子泡上,“找你哥什么事?”
陆海一想,这事情和谢宜冰说也行:“花车游行拿到的礼物放在宿舍被偷了, 会不会出事情?”
谢宜冰还真不知道花车上撒下来的礼閬岪物究竟是什么, 但是既然是那么大量的, 应该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应该不会。不放心的话, 让汪师傅陪你去学校。”
“哦,那就好。”这时候的陆海完全没意识到,他概念中的“出事情”,和谢宜冰认为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以他十分淡定地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末, 周日的时候没让谢宜冰他们送, 在家里多睡了一晚, 和往常一样, 周一早起去学校。
汪师傅重新变成了纸灯笼,被叠放好,放进一个黑白纸袋里。
到校后直接上课。周一满课,中午他回宿舍把东西放好,等下午吃完晚饭回宿舍,装着汪师傅的纸袋还在。
舍友看到,下意识说了一句:“咦?你东西找回来了?”
“哦,不是。这是另外的。”他也不说装的什么,黑白纸袋也不稀奇。
舍友点点头,问道:“上次丢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叭?实在不行,我们在宿舍装个探头。”他说着还研究了一下,“对着门口,没法照到偷东西的。对着床……有点不合适。”
另外一个舍友也说道:“你看看还掉了别的什么不?”
陆海真检查了一遍,还真少了点东西。
“保温杯、一包口罩、几个本子、几支笔……”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你们也再仔细检查一下吧?”
舍友们比陆海还不常回家,留在宿舍里的东西更多。尤其是一些换季的东西,一般都整理了放在角落里。哪怕到了换季的时候找不到了,大家也只会当做是掉了或者扔了,再买新的。
剩下三个舍友一起翻箱倒柜,没一会儿就统计出一份清单。
失物的价值都不大,也不是什么有特别标记的东西,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保温杯,但是零零总总加一起也不少了。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刷了一遍C语言。
他们正讨论着谁是嫌疑犯,就听到宿舍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然后就有人推门进来:“陆海,你今天带什么吃的了没?上次小陆老师送的西瓜真的超好吃啊!”
“没有!想吃自己买去。”陆海一看是隔壁几个宿舍的,来的还不止说话的这一个,没一会儿就挤进来一堆人。
他们一点都不见外,熟练地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站。
陆海的位置尤其受欢迎。一群人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样,进门先过来拜拜,说完还有人勾肩搭背跑出去:“嘿!我们这就去买。”
“再买点棒冰!”
“噢!知道了!”
距离宿舍楼不远就有一个小卖部,东西不多。很快两个同学就搬了两箱吃的喝的回来,率先把一堆东西摆在陆海的桌子上,神情很郑重:“保佑实验顺利。”
陆海看得眼角抽抽,看到汪师傅的灵魂以小白狗的形象钻出袋子,坐在桌上开始享用供奉。
有同学注意到他桌子上的纸袋,问:“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陆海随口说道:“没什么。”
接下来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汪师傅在,还是因为大家都有所注意,宿舍里没再掉东西,但是宿舍楼里开始有一些奇怪的传言。
普通的周三夜晚,宿舍已经熄灯。
也不知道空调的温度太低还是别的原因,头发略长的男生迷迷糊糊醒来,伸手去抓被子,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没必要每天晚上都出门吧?”
“汪!”
“好叭,那你小心点。”
“呜汪!”
简短的对话很快结束,男生的手抓在被子上没敢动,听出是舍友陆海的声音。第一反应是大魔王陆海竟然会说梦话,竟然还学狗叫,等明天得好好嘲笑他。
等听到开门关门声,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头。但是他太困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讨论,自然也少不了陆海他们。
“四楼的楼道灯变绿了。”
“没有,我就是住四楼的。”
“真的绿了,不是那种惨绿的绿,就是那种有点绿的绿。不信你们半夜出去看看,反正和其它楼层的灯光颜色不一样,照在人身上跟个鬼一样。”
“我也是……不过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总觉得镜子里有另外一个人。害我早上洗脸的时候都没敢看镜子。”
“噫!”
“我是六楼的,听到楼上有拍皮球的声音。”
宿舍楼只有六层,不存在什么楼上。
“什么走路、弹珠之类的声音,是因为建筑材料热胀冷缩造成的吧?”
“还有小女孩的笑声……”
“我也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说话的是陆海的一个舍友。
陆海奇怪地看过去,发现平时的精神小伙眼底微微发青:“什么声音?”
“狗叫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下意识隐瞒了听到陆海说话的声音。
陆海有些尴尬,大概知道是汪师傅晚上出门办公。
同学们没感到有什么特别,把狗叫声当做最近的奇谈怪论放在一起讨论,甚至还不怎么新奇。
“可能是真的狗叫吧?5楼好像有人把狗养在宿舍里。”
“他们不是养猫吗?”
“不是仓鼠?”
“在宿舍里养宠物的人这么多的吗?”
“在宿舍养宠物不好吧?”
他听着听着,总觉得自己听到的不太一样,等回了宿舍,想起已经装了监控,就打开监控录像查看。
监控是他们买了一些材料自己做的,样子和市面上的有很大区别,就装在门框上方,大致能看到进出的人和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
他们还像模像样写了一张“您已进入监控区域”的A4纸贴在门上。
电脑屏幕上,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头顶风光。
舍友们很快聚拢过来,热烈讨论谁的头发多少上。最后还是听到狗叫的舍友拉了一下进度条。
点击快进之后,晚上熄灯后的画面一成不变。
宿舍门最上方是两块玻璃。监控能够看到一点点外面走廊上的情况。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看到有人大概是出门上了厕所。接下来一整晚都没有什么情况,也没有谁开关门。
陆海全程一言不发,回头用手指头戳了戳毫无动静的黑白纸袋。
到学校第一天就找到盗窃犯,此后几天都只是出门圈地盘的汪师傅,心虚地在纸袋里趴下埋头。
舍友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下,发现是陆海在戳纸袋,没多想,又去看监控画面:“大概是我太敏感了。”
“嗯,放宽心。”
接下来两天,果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四楼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不止一个同学看到镜子里的影子、窗户外的学姐、拍皮球的小女孩、吊扇上的学长等等,情况已经严重到惊动校领导。后勤处准备趁着周末人少的时候,把整栋楼检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电路老化之类的问题。
至于连着做了一个礼拜噩梦的同学,在这其中一点都不显眼。
个子高高的精神小伙们,心理上还是个半大少年,看到成年人的加入,内心安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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