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先生慢慢的回过神来 ,嘶哑的嗓音平静且认真的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庄九析狂喜乱舞:“有人陪我一起下山去吃炸鸡!”
厉鬼:“……”
他还真是想多了,以为这小崽子真的能提出什么有建设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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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清风吹过,山谷中的丛林发出簌簌的响声,少年一路小跑气喘吁吁,总算跑到了山下。
他跑到一家还没关门的店铺,高声喊道:“老板,来两份炸鸡可乐的套餐,打包。”
“来嘞!”
老板应了一声,同时朝顾客看去,就见他穿着一件及脚踝的风衣,戴着宽大的兜帽,头顶有些鼓鼓的,但不是很明显。
土到辣眼睛。
紧接着,少年拿出手机扫描支付,抬头,朝他一笑,“转过去了。”
兜帽下是一张极为漂亮的面容,白瓷般的脸颊、含笑弯弯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一种被发电的错觉。
老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给他打包,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长得挺好看的小伙子,怎么穿着打扮成这幅样子呢?
庄九析当然是为了藏住他的耳朵和尾巴。
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半,周遭的人群已经在慢慢褪去,庄九析接过打包袋子,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不远处的公园找了个冷清的亭子坐了下来。
他摘下兜帽,狐耳立刻支棱起来,感受到凉爽的风气甚至还很舒服的抖了抖。
然后,他伸手戳了戳狐耳,邀请道:“鬼哥,一起来尝尝炸鸡啊!”
巴掌大的纸片人被他别在狐耳上。
厉鬼先生艰难的从蓬松火红的长毛中爬起来,狐毛还时不时的蹭过来糊他一脸,他努力的将毛绒绒推开,纸片身体晃晃悠悠的向外倒去,立刻就被小崽子接到手中。
放在石桌上。
小小的纸片人穿着黑漆漆的长袍,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鬼哥,来尝一口炸鸡。”
庄九析捏了一小块炸鸡,递到纸片人的唇边。
纸片人绷着脸,用手将炸鸡推开,一脸严肃的要与少年进行沟通:“我会自己找好位置坐下,但是不许你随便将我放在耳朵……唔。”
庄九析淡定的将一口炸鸡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一瞬间,一向阴沉冷漠的厉鬼先生竟然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些无措。
“好吃吧。”庄九析说。
小黑袍纸片人迟疑的嚼了一下,酥脆辛辣的滋味充盈在口腔中,和煤渣柚子糖完全不同的口感。
庄九析还一脸理直气壮的和他讲:“我那是第一次做饭厨艺不精,你怎么能从那以后就对人类的食物有偏见了呢,要不是今天这个机会,我还就不能自证清白了呢!”
小黑袍严肃的歪了歪头,注视着他,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仿佛在说就算人类的食物不难吃,也不能代表你的厨艺有所进步。
奇耻大辱!
庄九析立刻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腕上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痕,指尖也有,手背亦然,他说:“你看看,这些都是我自己苦练厨艺时受的伤,这里是被热油溅到的,这里是被菜刀刮伤了……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他的声音慢慢低落下来:“我真的练习了很久的厨艺,但是从那以后,不管做出来什么菜你都不肯再吃一口了。”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抬眼去观察对方的表情。
却见小黑袍小小的身体站在石桌上,双手背在身后,包子脸呈现出一种严肃认真的神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很久,才见他缓缓地点头,用一种做出承诺的口吻说:“我会吃的。”
如果是大厉鬼先生做出这种姿态,应该是成熟稳重的;但是从纸片小黑袍身上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
好他妈可爱!
果然纸片人才是最棒的!
庄九析一激动,捧起小黑袍,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厉鬼先生被他捧起来正欲挣扎,就感觉少年的呼吸在靠近,紧接着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了头上,霎时间整个人都石化了。
“胡……胡闹!”
小黑袍瞬间变成了小红袍,从脖子红到脚踝,只剩下一张苍白的脸还在强撑着。
然后被一根手指就轻易的戳倒了。
这么好欺负的鬼哥可不常见。
接下来,庄九析在这边吃炸鸡喝可乐大快朵颐,小黑袍就僵在旁边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手办。
不过偶尔眼珠转一下,代表着他还在。
吃完饭,庄九析不顾小黑袍的抗议,又将纸片人别在狐耳上,这才溜溜达达的往外走,消食。
狐耳上的绒毛又长又密,一张纸片被塞进去以后根本看不出来,厉鬼先生的脑袋瞬间被狐毛淹没,他奋力的挣扎了两下,未果。
“鬼哥,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人陪伴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小崽子趴在栏杆上,享受着微风轻拂,他轻声说:“我其实很内向的,不爱和陌生人聊天,说出来的话也不讨喜,久而久之就习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了。”
“你别看我话很多,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惯着我,你看起来很凶,但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就学会顺杆爬咯……”
那么大一个鬼宅,每天晚上外面都有鬼哭狼嚎,房子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更别提三楼还藏着鬼,后院地下室也被暗示有危险。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只不过是穷壮怂人胆罢了,再加上有一个对他没有恶意的厉鬼,他当然像看到救命稻草那样紧紧的抓住了。
“鬼哥,我也给你买个手机吧怎么样,做鬼也不能太落伍,咱们要紧跟潮流啊!”
庄九析提议道。
“鬼哥?”
“鬼哥鬼哥鬼哥鬼哥鬼哥?”
他说了半天,突然发觉没有了回应,他奇怪的一伸手,将纸片人摘了下来。
薄薄的纸片安静的躺在手心,灵魂早已消失不见。
……???
我鬼哥呢?!
小崽子懵了。
我那么小那么可爱,可以随意搓扁的小黑袍呢???
庄九析想到了什么,赶紧朝山上跑去。
等他跑到庄园,一推开门,就见月色之下,一道高高瘦瘦的黑影站在花园之中,男人回过头来,苍白阴郁的面容一如既往冷冷淡淡没有表情,唯独那双紫瞳静静地注视着他。
而后……
厉鬼先生慢吞吞的一招手,说:“过来。”
做贼心虚的庄九析唰的后退了一步。
第20章
庄九析:“……”
厉鬼先生:“……”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庄九析慢慢的蹭过去,低头含胸,声音超小:“鬼哥你回来啦,纸片给你。”
说着,乖巧的将纸片递上去,并且盼着能够转移话题,让对方不要再记起他趁人之危蹂躏小黑袍的事情。
“应该是被纸片弹出来的,等我有了意识就回到了庄园。”
厉鬼先生接过纸片,这次并没有被吸进去,但或许是已经看过外面的事情,这让他显得格外平静,再看做贼心虚的小崽子,也只是淡淡的说:
“回房间休息吧。”
庄九析简直求之不得,第一次没有话唠,而是主动的表示:“好的,鬼哥晚安!”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之内。
厉鬼先生将纸片放回到了牌位旁边。
纸片中的力量已经用尽了,但是牌位中的法阵还将他们牢牢地关联在一起,让人不禁怀疑,庄九析身上到底有多少念力,能够这样挥霍?
这种念力是活着的人对已逝鬼魂的执念所化,一般只存在于亲人与夫妻之间,且可用的力量少之又少,唯独到了他这里,仿佛用之不尽似的。
分明只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却可以一次次不顾他的冷漠主动黏人的贴上来,把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甚至是将最脆弱的耳朵主动放到他的手里,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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