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末世修真手册(303)

　　俞生仙赞许的点下头。
　　如此看来，杜川当时之所以能够稳住自己，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恶人得到了恶报，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让他不至于郁结缠心。
　　可即便如此，杜川他还是将人心看透……
　　可见，只是将恶人绳之以法，还是不能让他于光明中获得新生。
　　俞生仙到底还是没有在杜川心里所想的这个问题上面多说什么，只接着道：“但你的做法也不能是算作国人比较能忍耐不是吗？”
　　杜川看着俞生仙，目光变得格外的幽深，倒是让对上杜川双眼的俞生仙不由轻挑了下眉。
　　“那是因为我还遇到过别的能够听见心声的人。”杜川道。
　　俞生仙眯着眼笑：“哦？”
　　杜川：“他们同样能够听到那些人的心声，他们同样的震惊和愤怒，但是他们最后也都忍下了，只当作没有听到他们的心声，匆匆而过。”
　　杜宗倒是能够理解的开口说道：“既然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人趋利避害的心理，自然会选择忍下，而且再加上他们又毫无证据，他们也不是你，凭着与修真者有关系，便能让警方出动，他们连报警都没有办法，所以只能放任他们。”
　　说着，杜宗不由摇头叹息。
　　杜川的声音也是不由沉上了几分，道：“这样的后果，便是他们在为自己的无能而痛苦的忏悔中，加剧了心里的负面情绪，加速了返祖……”
　　俞生仙：“……”
　　这个人心还真的是方方面面都会对人产生影响，想要从这些情绪中挣脱出来，哪里又是一件容易的事。
　　难怪这个国家即便有护灵大阵，返祖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一向关注点都比较偏的卜妍问道：“你们本身就是能够听见人心声的人，连同样能够听见人心声的人他们的心声都能够听到吗？”
　　杜川看了他的母亲卜妍，回道：“不一定。”
　　卜妍有些不解：“什么不一定？”
　　杜川：“根据我的观察，都能够听见心声的双方，并不能相互听见彼此的心声。”
　　卜妍：“这是什么意思？”
　　杜川：“意思就是，只有一方能够听到对方的心声，对方完全不会察觉。”
　　卜妍：“这是为什么？”
　　杜川：“我认为即便是同样能够听到他人心声的人，也应该是存在着程度上面的划分，就好比我最开始只能听到少数人的心声，再到后面无数的心声会一起涌入我的脑海中……”
　　卜妍望着杜川一脸茫然。
　　“虽然我不能知道这是以何种程度进行的怎样的划分，但是就我而言，能够听到心声者，根据我的判断，他们是都在刚能够能到他人心声，只能听到少数人的心声的这个阶段，甚至还无法掩盖自己脸上的惊疑，控制不住自己搜索的目光，在人群里面寻找起自己所听到心声的来源者。”杜川好似富有经验者的发言。
　　俞生仙不由一笑。
　　杜川转过头，望向了俞生仙，眼里有些疑惑，不明白俞生仙为何而笑。
　　俞生仙看着杜川，笑着说道：“你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杜川：“是高时希他告诉你的吧？”
　　杜川自然也知道，自己当时的异常，必然是瞒不了高时希的，而且高时希当时也因为他的反常询问过他，所以他那个时候才会有意的远离高时希……
　　既然俞生仙他是从高时希那儿知晓的他的事，自然也从高时希的嘴里知道了他当时的反常。
　　“是他告诉我的。”俞生仙点头道：“所以你作为过来人，才能够判断出他们当时的阶段吧？”
　　杜川：“恩，每一个刚开始听到他人心声的人，都感到惊讶和疑惑，下意识的搜索起自己听到的心声的来源者，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俞生仙点点头：“恩。”
　　杜川看了眼俞生仙，说道：“在我刚开始能够听到心声的那些天，我并未听到过同为返祖者的心声，就是没有发生异变，只是能够听到心声的这个阶段的人，他们的心声我都没有听到过。”
　　杜川顿了顿，“而我能够听到这类人他们的心声之时，已经是在表面能够不再起反应的时候了，虽然那些疯狂涌入的心声让我的头快要爆炸。”
　　俞生仙笑着说道：“所以你是指……”
　　杜川：“我暂且把刚刚能够听到人心声的人他们归类于初阶，而度过了最开始的这个阶段，无论是怎样的心声，都能够不再有半分的震惊，他们归类于高阶，那么，高阶者他们可以听到低阶者的心声，而低阶者他们却不能够听到高阶者的心声。”
　　俞生仙眼里笑意闪烁，对着杜川说道：“不再有半分的震惊便被你划为高阶了吗？”
　　杜川点下头：“因为我现在只是笼统的将人区别开而已，自然不可能做到细致划分，而且，长时间能够听到他人心声的人，他们的精神状态和反应可能并不相同，但是和那些刚刚能够听见他人心声的人，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俞生仙点点头：“若是按照你的说法，那同为高阶者的两个人呢？”
　　杜川摇了摇头：“就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听到同为高阶者他们的心声。”
　　俞生仙：“你又是如何肯定自己没有听到过高阶者的心声呢？”
　　杜川：“因为这种状态我最是清楚，听到的人心声多了，乱糟糟的成为一团，可能连自己心里所想都已经容不下了。”
　　卜妍愣了愣：“是这样吗……”
　　杜川对卜妍点了下头，才又将自己的视线转望向了俞生仙，说道：“而且，我刚才也已经说过了，初阶者和高阶者他们无论是表情还是精神状态，都有着明显的不同，所以我完全可以从他们的神态里分辨出，他们究竟是初阶还是高阶。”
　　杜川：“而我遇到的那些人我可以肯定，他们都是些初阶者，并且，我在还是初阶者的时候，并未听到过一个初阶者的心声。”
　　俞生仙手上轻抚着自己身上的猫，说道：“这样听起来也是有点道理。”
　　“所以我认为，同阶者是不能听到对方心声的。”杜川做下定论。
　　俞生仙对着杜川点点头：“很有价值的观点。”
　　杜川望着俞生仙的双眼深了一分，沉默了下来。
　　视线于空中交汇，俞生仙对上杜川的双眼，眼里盈着笑，也没有做声。
　　杜川的父母，包括卜奶奶祖孙，他们的视线都不禁在俞生仙和杜川两人的身上来回着，都是不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
　　卜妍更是满脸的疑惑，想要开口询问，但是看着俞生仙和杜川他们两人的模样，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过后，杜川看着俞生仙的那双眼里，慢慢的浮现出了些许的异色，掩藏着莫名的担忧。
　　俞生仙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手上依旧抚摸着他身上正在恢复精神的黑煤球·猫。
　　又过了会儿，杜川才轻轻启唇，声音从嘴里发出：“若是我的这个观点正确，而我才在见到你到现在，却没有听到你的一句心声，这是为什么呢？”
　　杜川的这话一出，杜川的父母瞬间大惊，望向了俞生仙，都是不由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比起杜川父母那夸张的表情，卜奶奶他们祖孙两人，倒是平静许多，无论他们心中怎么想，至少他们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外露。
　　俞生仙并未因为他们移开自己的双眼，目光依旧是在杜川的身上，只是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眼里的笑更浓了一些，如同星光在眼内流转一般，甚至夺目。
　　杜川看着俞生仙，眼里的异色更甚，沉默着不再做声。
　　就在这个时候，俞生仙腿上的黑煤球·猫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扭着头望向了俞生仙，“喵”得叫了一声。
　　俞生仙低下头，看了它一眼，将手伸到了它的下巴下，轻轻的挠了起来，黑煤球·猫舒服的仰起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