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末世修真手册(295)

　　卜奶奶脸上依旧是那精明之色，看了会儿俞生仙，才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在决定将《卜传》交给杜川之前，算过卦吗？”
　　“恩。”俞生仙轻轻的点下了头。
　　卜奶奶：“但是卦象的显示为一片朦胧，仿佛象征着那不可窥视的未来，又或者是那《卜传》中涉及到的玄奥。”
　　俞生仙眸光一闪：“所以你的意思是……”
　　卜奶奶：“无论是这两种的哪一种，其实都已经暗示了，我将《卜传》传给了杜川，也就只有杜川在习得了《卜传》之后，我才再无法窥探到他的未来。”
　　俞生仙：“……”不愧是玩这个的，连这侧面的显示都能够想到更深的一层。
　　卜奶奶理所当然的说道：“所以，既然未来已定，这也是天意如此，我又如何在如今这个世道上，依旧遵守着这个卜氏一族的这个规矩？而且，现在两个孙儿都在习这《卜传》，那么我们卜氏一族的传承，便不会断，卜氏一族也不会因此而断送在我的手上。”
　　俞生仙看了眼卜奶奶，便听卜奶奶的声音低沉了些许，缓缓的道：“祖先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们卜氏一族。”
　　天赋和思想，这位卜奶奶所占的毫无疑问是后者，她将他们卜氏一族放在至高点，这个世道未来暂且不明，她不愿意他们一族在她的手里断送，所以她宁愿打破族里的规矩，也要保住卜氏一族的传承。
　　卜叶现在到底还是太小了，就算再聪明，但许多的事也还不懂，也无法理解她对于卜氏一族的精神思想，而现在又正值世道多变之秋，他的命数也已经定下，所以她也能不确保卜叶未来会不会一直记着她的话，作为卜氏一族的‘巫者’一生不变，将卜氏一族的《卜传》代代的传下去。
　　现在，杜川上门自动要求。虽然是因迫形势所迫，在不得已之下，才来到这座古镇，习这《卜传》。若是《卜传》真的能够有效，那么杜川便相当于与《卜传》绑定。若是起不到理想的效果，那也只能是杜川他的命了，怨不得谁。
　　所以，卜奶奶这是扣上了双重保险，虽然她的这两个孙子都有太多的不定因素，但也好过把传承托付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这一个星期下来杜川可有见成效？”俞生仙问道。
　　卜奶奶看着俞生仙，沉默着不说话，双眼里似乎有几分怪异。
　　俞生仙不解的问：“怎么了？”
　　卜奶奶：“你认为杜川他是这方面的天才吗？”
　　俞生仙：“……”
　　卜奶奶：“就是流传在外界那些浅显易懂的书籍，常人看了也都是不明其中奥义，更何况是我族最后一名巫师，他倾尽毕生心血，将前代的巫师们他们所作之书中的精华结合，最终完成的大作，别说理解了，平常人连看都看不了。”
　　俞生仙眼神有些莫名：“平常人看不了？”
　　卜奶奶：“恩，普通的人看这个《卜传》会产生严重的眩晕感，引起强烈的不适。”
　　俞生仙：“……”这样的书，流传出去的话不是文化的瑰宝，而是一个极具杀伤性的武器吧？
　　俞生仙：“若是平常人连看都看不了，那你们又是如何习这《卜传》？”
　　卜奶奶看了眼俞生仙，解释道：“最好接触《卜传》的年龄在六岁以前，他们对这个世界还是探索的阶段，学成之后的东西会成为他们的本能，就好比语言，性格等等，这些都决定着他们的未来，所以六岁以前其实是将学习化为本能的黄金阶段。”
　　俞生仙点点头，没有说话。
　　卜奶奶继续说道：“他们的眼睛不会对事物产生排斥，所以《卜传》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也能看得了，当《卜传》里面的内容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便不会再有半分的不适感。”
　　“原来是这样。”俞生仙一脸受教了的说道。
　　卜奶奶：“所以每一任的‘巫者’都是从幼童时开始抓起，看他们有无这方面的天赋或者兴趣定下的，再由上一任的‘巫者’亲自引导他们入门，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习这〈卜传〉。”
　　俞生仙挑眉：“那如此说来的话，杜川岂不是中途插入的吗？”
　　“恩。”卜奶奶道：“杜川虽然脑子还是够用的，但也绝非是那惊世的天才，你觉得一个星期他能从《卜传》里学到什么？”
　　俞生仙：“……”
　　“现在说好听点，是已经在跟我习这《卜传》了。”卜奶奶道：“可其实杜川他现在连门都还没有入，每天都还在面对着《卜传》，适应书中的内容，待什么时候不恶心难受了，才能开始引导入门。”
　　俞生仙：“……”
　　卜奶奶说到这里，还不禁冷哼了一声，说起了他的女儿：“也是我的那个大女儿，若是他在杜川还小的时候带回来，让他小时候便适应《卜传》，就算长大之后忘记了，现在再面对《卜传》排斥反应也不会那么强烈。”
　　卜奶奶也是越说越气，越说越来劲：“真的是，杜川刚出生的那会儿便把她藏着捏着，只在逢年过节才把杜川带回到古镇，生怕我会把杜川怎么着一样，我是缺一个传承人，但又不是不讲道理，她也不想想，我以前何时逼过她……”
　　也难怪俞生仙总觉得同样是孙儿，在卜奶奶的口中，卜叶和杜川明显有些不一样，这便是亲疏的关系了。
　　毕竟，杜川虽然也是他的孙儿，但是一个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孙儿，还被孙儿他亲妈处处防着，又能有多亲呢？
　　而失去了双亲的卜叶，现在在这个卜宅里面，除开那些佣人，他们祖孙两人算得上是相依为命了。
　　一直卜奶奶念完，俞生仙才开口说道：“不是……”
　　卜奶奶这发泄了一通，心情顺畅了，练精神都比刚才好了许多，望向俞生仙问道：“不是什么？”
　　俞生仙眉头皱起：“若是杜川习这个《卜传》的进度这么慢的话，那杜川返祖现象不是会比比习这《卜传》更快吗？”
　　卜奶奶：“在适应《卜传》的过程也是学习，至少在他到我卜宅的这一天，开始看这《卜传》起，杜川他的情绪十分的稳定，身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返祖特征。”
　　“是吗？”俞生仙手指摩挲着，若有所思的道。
　　卜奶奶：“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卜传》起到了效果，但至少杜川现在是好的。”
　　俞生仙分开了自己的手指，望向了卜奶奶，说道：“所以你最开始对我们说杜川还不能与我们相见，便是因为杜川正在看那《卜传》吗？”
　　“恩。”卜奶奶点下头：“你们来的时候他正好在看《卜传》，待他坚持到极限之后，还要躺上好一会儿缓过劲来，所以自然见不了你们。”
　　“……”俞生仙嘴角微微一抽：“还需要休息缓劲？”
　　“你以为我所说的不适只是眩晕吗？”
　　卜奶奶好似认为俞生仙小看了他们家祖传的《卜传》吗，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哼，道：“在达到精神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之后，产生极度眩晕的同时，心里还会涌起极强的恶心感，发闷发慌，身体也会不停的发抖，冒出冷汗，根本无法行走，只能在床上躺着，等这股劲自己缓过去，重新恢复正常才可以。”
　　俞生仙：“……”那杜川还真的是受罪了。
　　卜奶奶：“不过根据他以往看过《卜传》再到恢复的时间，也该恢复好了，往这边过来了。”
　　说罢，卜奶奶便望向了正厅外面院子的那道门，俞生仙他们的视线也随着卜奶奶望去……
　　果然，下一刻便见到有人从外面进入到了正厅，正是杜川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卜叶这一个小人儿和跟在他脚下的那只猫。
　　杜川一进入正厅，那双眼瞬间便落到了俞生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