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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的教书匠(44)

作者:夏夜鸣蝉 时间:2018-01-01 16:42:00 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但他不知道, 所以他在六安教学生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教了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到了京城,正好将全套的原阿拉伯数字进行了推广,零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接受,也没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除了精擅易数的陈抟,他的眉毛轻轻抖了一下。
  “零的这边是正数,就是一二三四,零的那边是负数,就是欠了一二三四,”崔瑛先按当时的习惯用红色的粉笔写下负数,然后又在负数的数字前面添了一个小小的短横,“如果一时没有红笔,咱们也能用这个符号来表示负债。”
  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已经开始发晕了,年纪大的学生、陈抟和他的弟子们,还有不知何时得了信聚拢过来的军中的书吏主薄却听得兴致正浓。
  “这单一条线叫数轴,正可以用来表示数的大小和次序,”崔瑛标出了轴上的数字后,又将与它垂直的另一条轴也标上了数字,“有横有纵才能算面积,两个轴时,这是横轴,而这个是纵轴。”
  陈抟的眼睛突然睁大,紧走两步立到最靠近讲台的位置,后面的学生被他一挡,也只得站起来听讲,于是不知不觉间,这间小小的社学教室里所有人都和讲课的崔瑛一样站了起来。
  崔瑛列了一个最简单的方程,《九章算术》里就有的题目,尤其是那绕死人的盈不足术,在这个平面直角坐标系中表现出来的其实就是一条直线。
  崔瑛毕竟也是在初中带过好久的全能老师,就是现在弄几道数形结合的题目也只是信手拈来,尤其是求解不等式的题目,数形结合简直是大杀器。
  “这才是大道至简啊!”陈抟看着黑板上一条简单的直线,再回顾一下《九章算术》中又长又繁的题目,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
  讲台前的崔瑛还在继续,普通的学生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他们东张西望,看着周围大人那全神贯注的样子,有点抓耳挠腮地急切感,却又不敢出声打断。
  “勾股术的公式一点也不难,求解也不是什么难点,只是盈不足若与勾股术放一起,那……”崔瑛话都没说完,那些硬挤进来了户部官员已经心有戚戚焉地在频频点头了。
  一元一次不等式与一元二次方程的结合题,就是在现代初中课程里,也是足以拦住一片中等生的难题了。崔瑛先用描点法将一元二次方程的抛物线画了出来,然后画了一条直线,白垩制的粉笔微微一斜,将相关的地方一涂,那答案便直昭于眼前了。
  陈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跟这位小朋友相处的时间不久,受到的惊吓却不少,他摸了摸自己加速蹦跳的心脏,觉得自己修身养性的功夫还得再加强加强。
  “崔小……”陈抟刚想张口与崔瑛交流一二,就见到崔瑛又在那纵横轴的交叉点上再添了一条斜轴,而那轴给他的感觉很怪,就好像那根轴会一直延伸到墙里面似的。
  “这个就是第三根轴了,前两根轴只能在画儿上用、在地上用,但有了这第三根轴,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可以标注其上。”崔瑛还在那里逸兴遄飞地叨叨立体几何上的数量关系,陈抟却直愣愣地盯着那图,然后突然跌坐在地,双眼紧闭。
  崔瑛正讲得开心,今天他念叨的这些根本没指望有谁能听懂,这东西也对这些普通人没什么用处,历史上解析几何要到天文、物理等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开始需要微积分时,笛卡尔和费马才几乎同时创立了解析几何这门新兴的学科。而如今的大周朝,一切都才刚起步,压根用不到这么复杂的玩意儿。崔瑛讲这东西,其实只是一时兴起,在这个没有教学计划、没有教学大纲的年代里,讲课跑题十万八千里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陈抟这一跌坐,可把他给吓坏了,若是把这个老神仙给说出了问题来,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崔瑛停止了讲课,底下的学生们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小崔教头上课好玩又实用,只是极偶尔的情况下会讲很多他们明知道是极好极重要的,但却一个字也听不懂的知识。每到这时他们就只能凭记性强记,然后课后稍加整理,崔瑛并不知道,他在控鹤军里偶尔东拉西扯,偶尔放飞自我讲的东西都被底下的学生记了下来,许多年后还出了一本名为《崔德华讲稿》的神奇书籍,那里面几乎是喷涌式出现的新思想、新理念,各种学科的知识,让这本书成了可以与《推背图》齐名的神书,几百年后还有人从中获得灵感,做出新的发明发现成果。
  “师父只是在入定思考,”火龙真人拦住了要检查陈抟身体情况的崔瑛,“等师父醒来,想必学问又会有所精进了。”
  崔瑛听了陈抟的大弟子的保证,轻轻挥手让学生们都离开教室,给陈抟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殿外,果然看到了柴荣爷孙三人,他上前行了一礼道:“陛下怎么来了?”
  “朕听说你把白云先生给拐跑了,特意来拜会一下。”柴荣笑道,“谁知却听你讲了一堆根本听不懂的玩意儿。”
  崔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时兴致上来了,瞎讲一气。”
  “前面对我们还是很有用的。”户部尚书捋了捋自己颔下的胡须点头称赞道,“不过你画了第三要戳进墙里那根轴之后的东西对我们就没什么用了。”
  崔瑛用疑问地眼神看向柴永岱,不明白皇帝要拜会高人,怎么会把户部的人马全带上的。
  “其实就是带些人来给老先生相看相看,说不定有那一两个有慧根的,能得到一二指点呢。”柴永岱趁柴荣和火龙真人攀谈时悄悄地告诉崔瑛真相,“皇爷爷早年时候还召白云先生做过官呢,还想学什么长生术啦,黄白术啦,还好这位老神仙是个正人君子,不光拒绝了官禄,还教育了皇爷爷一顿,再被奶奶教训了一顿,后头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敬而远之了。”柴永岱压低了声音,给崔瑛普及了一下柴荣年轻时的黑历史。
  “小友之学果然博大精深,”崔瑛身后突然响起陈抟称赞的声音,“贫道第一次见识了真正的大道!”
  “请先生言之,朕洗耳恭听。”不等崔瑛有所反应,柴荣便恭维起陈抟来了。
  “陛下请看,”陈抟也不客气,他一指黑板道,“这一块黑板如玄天,也就是无极,什么都没有,而这一个圈,则是太极,”陈抟指着崔瑛在三轴交点画的圈说道,“太极生两仪,自然上分阴阳,在数轴上分正负,有天地二轴阴阳交错则为四象,再添一人轴,则四象生八卦,再添一精髓。”
  陈抟将崔瑛含糊过去的x轴、y轴和Z轴命名为天轴、地轴和人三轴,三轴所划分出来的八个空间则正应了八卦方位,于是三轴均为正数的那个象限就是“乾象限”,都是负数那个象限是“坤象限”,他还就着这个象限来研究了一回先天八卦的排列顺序。
  “再看这个图形,”陈抟指着崔瑛画的一元二次方程的抛物线,手指轻点道,“这个在天地两轴上所构造的图形,极为简单,但却极为契合否极泰来、乐极生悲的道理。小友所说没错,易数之学果然上可行天道,下可诲人伦,是世间第一大学问。”陈抟满意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全部闭眼瞎吹,信了你就输了。这个脑洞存在我大脑里很多年了,今天终于它写出来了,开心^_^
大家晚安
   
    ☆、透视

  崔瑛觉得这位陈抟老祖果然不愧是被称为儒师道祖的大神级人物, 能从数学图形里悟出道德与哲理,他决定有空给他再普及普及三角函数和双曲钱之类的数学常识。至于现在, 刚刚经历过数学之光普照的小孩子和普通户部官员已经迫不及待地离开教室, 接触现实世界去了,听懂了的陈抟和他的两个弟子赶回崔瑛的小屋里消化今天的所得。
  柴荣从崔瑛微妙的崩溃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想法,颇为鄙视地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小子,福泽深厚,可惜暴殄天物,竟然一点悟性都没有,真是浪费了你的见识。”
  崔瑛非常想说他是个学计算机的工科生啊, 什么道德、哲学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啊,然而他只能笑笑, 什么都不能说。
  各人有各人去处, 崔瑛也没把这件事往心里放,他平时上课时讲课讲到放飞自我的时候多了去了,这次不过是听到的人多了点而已。还有王虎那里的植物杂交、控鹤军冬季训练和修整水渠一堆事要做,他还计划着要不要修几个沼气池, 提高一下肥料的利用率。
  “好你个崔德华,原来还藏了这一手!”第二天一早, 崔瑛正立在墙根练字的时候, 小院外面传来极气愤的声音。
  “伯履兄,你怎么来了?”崔瑛转头一看,竟是宰相范质的孙子范坦, 当年神童试时他们还在一个院子里住过,这位想把他从数算科扒拉到绘画科的画痴形象在他这里也算印象深刻了。
  “我听祖父说你能在纸上画出天地人三轴来,其中有一轴好似能直插入墙。”范坦气呼呼地说,“我与你在一院之中住了那么久,书画之道也切磋多次,你竟一点口风也没露,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崔瑛拿这全部心神都在画上的画痴没有办法,他哭笑不得道:“这不是没想到么?”
  “那能教我么?”范坦一谈到学画,就没有半点宰相门第的傲气,语气客气又真诚。
  “这也没什么难的,”崔瑛考虑了一下怎么让范坦理解透视的概念,然后指了指书房道,“跟我来吧,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范坦兴奋地点点头,快步跟着崔瑛进了书房。
  一进门,范坦就惊住了,房间里几张长条的案桌上整整齐齐地摆了许多玻璃器皿,还有很多他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器械。地面上几个穿着衲衣的道士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每个人脸上都还带着迷幻地笑容。
  “这是?”范坦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地上的人问道。
  “是白云先生的高足们,这两天正在参悟电磁大道,吃住都在这屋了。”崔瑛压低了声音,轻轻地解释道。
  两人轻手轻脚地避过了地上睡着的人,崔瑛将范坦拉到一张干净的书桌前,那张书桌前面就是扇装了玻璃的窗户。
  “你这窗户也太素净了吧。”范坦摇摇头,有点看不上眼。
  达官贵人家的窗子如今还都用着雕花的窗棂,便是近些天已经有人家陆续更换了玻璃窗,人们还是欣赏着透过美丽的窗棂投射进屋的繁复的花纹。崔瑛还知道,富有创造力的工匠们已经开始研究运用不同时间的日影造出不同投射效果的特殊窗棂了。而他书房的窗户,只因为平板玻璃面积还不够大,才用横三竖三的木条钉出了九宫格似的窗户棂儿,这样呆板无趣的窗户,在专注于美丽事务的范坦看来,实在是够伤眼睛的,也难怪他要摇头了。
  “别叹了,那画法就在这扇窗子上面呢。”崔瑛可不喜欢太过花哨的窗棂,玻璃采光的地方被美丽的花纹占据,哪里还能看清楚书呢?他点了点九宫格的窗棂,轻声转移话题。
  一谈到作画,范坦果然就不再关注崔瑛窗户的美观度了,他仔细地打量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
  崔瑛在书桌下的斗屉里挑拣了一翻,找到一根油墨捏的小细条儿,是很早之前为了在田间地头随时随地画标记而做的。他捏着那细细的小油墨棒,直接在玻璃上描摹院外的景象——深秋时节,此时这个小院一个人也没有,窗户外只有几棵已经快掉光叶子的树和一组石桌石凳。
  崔瑛直接描画了院墙——这是最好画的东西,边缘清楚,线条简单,视觉效果清晰,形状还规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让我试试!”崔瑛只画了几笔,范坦便看懂了,他兴奋地要求道。
  崔瑛笑笑,站着没动,却将油墨棒递给范坦。
  范坦初一上手,便发觉有些不太对,他点出的位置和崔瑛画的连不上。
  “这个法子最要紧的就是你看东西的位置要固定,是定点的,换了位置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崔瑛拿回了油墨棒,将院墙补齐,就是院墙边上的花草树木也都用寥寥几笔勾出了位置和外形。
  “你来看看。”崔瑛让出自己的位置,留范坦一个人站在那里,手指空划,如痴如醉。
  “嘶~我的脖子!”种放轻轻一翻身,不小心扭到了脖子,一下子疼醒了,他捂着脖子略有些凄惨地叫道。
  这声一出,躺在地上的道士们也都被惊醒,捂腰的捂腰,捶肩的捶肩,呼痛之声此起彼伏。唯独陈抟老祖神态自若,没事儿一样爬了起来,掸掸衲衣上的尘土,笑眯眯地看了看徒弟们:“睡好了,起来继续吧,这次我们放点青盐在水里试试电解效果如何?”
  陈抟的弟子们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这两天的研究已经让他们的胳膊酸到抬起来都难。火龙真人本来昨天是要找几个火工道士帮忙的,谁知给崔瑛一席话吸引了,把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昨天又吃了一天的苦头。
  “师父,依弟子看,咱们还是在这附近起一座观吧,总在这里麻烦德华也不是个事儿。”火龙真人捶了捶硬实了的腰,真诚地建议道。
  “昨日陛下已经表示过了,等过些天就在东边起一座观。”陈抟这两天崔瑛拿出来的层出不穷的好东西爱不释手,决定暂时先在汴梁附近住一段时间,等将崔瑛肚里的货再多掏一掏,他再决定什么时候回华山。
  “小友,这是?”陈抟最先注意到范坦的还是陈抟,他看着范坦一个人在那里痴痴地描画,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种观察物体的方法,”崔瑛一边用炭笔在白纸上勾勒,一边解释道,“基本上就是把眼睛看到的东西转绘到纸上或墙上,技艺高超的甚至能骗过人的眼睛。”他想起曾经网络上风靡一时的3D粉笔画,满含期待地看了看范坦。
  “除了要固定视角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范坦虚心求教道。
  “要注意的地方不少,不过你还是先把这个画熟了再说吧。”崔瑛回答。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院子外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士卒小跑着过来道:“崔教头,您在可真是太好了,太子殿下请您去趟开封府呢,有个江洋大盗越狱逃跑了,殿下麻烦您帮忙绘一下海捕文书呢。”
作者有话要说:  范坦历史上应该有两个人,一个是范质的侄孙,一个应该是北宋晚期的人,本文借了后者的特点给前者。
隔玻璃画画的技巧是在一本美术书上看到的。
困得撑不住了,评论明天回,晚安。
   
    ☆、指纹,捉虫

  “我可以一起去吗?”范坦一听到“绘”字, 连忙问道。
  崔瑛看了一眼那个小士卒,看起来这件事并不十分需要保密, 再加上范坦本身就是大周宰相的孙子, 什么该知道,什么该不知道他可比崔瑛清楚多了。
  “走吧,”崔瑛先冲他一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又对刚刚清醒的道士们交待道:“老神仙您有什么事直管吩咐外面的士卒,要做实验这屋里的材料物品您尽管用,有特殊制作要求的去村西头找匠人帮忙解决。”
  “你忙你的去,”陈抟眼睛盯着那块画了围墙的玻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老道华山险道上都能吃能睡的, 行事自有分寸,不会把你屋子炸上天的。”
  崔瑛与范坦骑了马赶往汴梁城, 太阳斜斜的挂在东边的天空上, 繁忙的汴梁城门外人来人往,有城里百姓出城来看球赛的,有刚到汴梁的人急赶着出城的。
  进城的人虽多,但秩序良好, 就是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崔瑛和范坦疑惑地走到城门外才发现进城检查规规矩矩,出城检查却紧得狠了, 守城的禁卒身后还张贴着一张犯人的半身像, 上面一列写了犯人的姓名、年龄、籍贯,又一列写着犯人的外形特征,比如“身高八尺, 方面圆目,左脸侧有三寸长的旧疤。”
  军卒就是靠这个来分辨过往行人的,看到身高体型差不多的便要拉到一旁仔细验核,崔瑛见他们做事用心,也不敢耽搁,放着马一溜小跑地向开封府赶。
  开封府的老百姓如今虽然还不至于到拢袖骄民的程度,但对各家的衣着、马车什么的可也是门清。一见崔瑛和范坦的打扮,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纷纷避让,让他们一路顺畅地来到开封府前。
  门子也认得崔瑛,一句废话也没有,麻利地把人往里让。还在上次招收书吏时他们呆的那间屋子,进出的衙役胥吏都屏气敛声,放步都放得轻之又轻,整个开封府内静得简直落针可闻。
  “太子殿下!”崔瑛进了内室,端肃行礼道,一边的范坦则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来了。”柴宗训尽力想放松自己的语气,但显然不是很成功,他的脸色僵硬得难看,口气也还有些冲,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尽力放柔自己的语气,“本王不是冲你们,别在意。”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崔瑛很少见到柴宗训能气成这样,柴永岱又不在身边,只能小心地询问道。
  “你还得记你在六安任上抓得那几个书吏和衙役吧?给人放跑了。”柴宗训气道,“本王看河北的世族如今太平日子过久了,忘记自己是谁了!”
  崔瑛有点莫名其妙,他的原身就是一个流民,他现在的礼仪和社会关系都是吕蒙正教他的,但吕蒙正年少时被父亲赶出家门,对于那些世族之间的龃龉也知道的不多,崔瑛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前些日子,本王和父皇建议降低人头税,减少没成丁男女的口赋,官员免税的田地数量进行限制,平衡收入。”
  崔瑛点点头表示理解,世族人口虽多,但相对于他们拥有的财富,人头税需要交的钱可以说是寥寥无几,但免税田地数量一进行限制,大量的土地需要交更多的税,对于拥有大量土地的人来说,这个政策确实有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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