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归(43)
楚野恭错愕,吞吞吐吐:“对……对啊,好兄弟,我对你什么都没保留,你可别跟我夫人透露风声呵。”
沈越再一次答非所问:“小倌好玩吗?”
“好玩!人间销魂窟啊,和女人相比,别是一番风味,”楚野恭瞬间如数家珍,“这江宁城的小倌又以品花馆为最,其中听幽、泣露、云想三位……等等,阿越你也想尝尝这口?”
沈越不想叫楚野恭误会,便直白辩解:“不是。我只是想和小倌讨教技术。”
“啥?你……你是有隐疾?”
沈越摇头:“并非,我只是想让他在情事上再快活些。”
楚野恭震惊:“等等!你这话,让我揣摩揣摩……难怪!我就奇怪刚刚你怎么一口一个‘阿鲤’叫得热乎,原来你俩……我懂你为什么寄宿在此了,沈越有你的,我都只能偷偷摸摸尝个鲜的事,你倒好,直接躲进人家家里光明正大了!说说,打算玩多久,玩够了再出来当你的将军?”
沈越终于被逗乐,一会儿敛了笑容,才道:“没有玩的意思,对阿鲤,我是抱着过日子的打算。”
瞧沈越一副正经模样,楚野恭甚是担心道:“这……阿越这玩笑开不得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至今没有婚配,不给自己留个后,只怕他日黄泉,下到地府也没法跟父母交代啊!”
“和阿鲤过日子,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我是想明白了的。好歹早年我也曾娶妻生子,当时妾室因为妒忌,在我嫡妻产子时下药,害她难产而死。天底下婚姻大多是凑合过日子,可为了这凑合的日子,女人间竟能自相残杀……我是倦了,与其再拉个女子和我同床异梦,倒不如顺心而活。跟阿鲤在一起后,我头一回明白,再多的功名利禄,都不如心爱之人在身边叫人开怀。”更何况,沈越还在今天上午得知寻壑为自己保得血脉之事,连无后之虑都没了,沈越还有什么在怕的。
楚将军一嘴狗粮噎得够呛,半晌才接上话:“得,你素来也是个谨慎的人,做出此决定,想必丘郎中有他的值得之处吧。哪天得空我再带你下馆子,到时候别忘了我的功劳。哦对,现在什么时辰了?”
门口小丫头脆生道:“回禀爷,已经申时了。”
楚野恭忙不迭起身:“哎呀,一没留神说了这么久的话,今日恰逢旬休,秋儿要我申时陪她去选时新花样儿,我得赶紧走了,不然回去又是一顿训。”
将楚野恭送至门外,直到人影消失在街角,沈越才稍稍摸透长期积压在心底的若有所失。
寻壑还是原来的沈鲤,可跟当初相比,总觉得而今的他缺了些什么,这一刻沈越总算明白了,寻壑身上缺的,是身为爱人该有的骄纵。他从不撒娇,从不向自己需索,他太乖了,乖得简直……像是沈越手心任凭捧玩的瓷娃娃?
可寻壑又是凡事放在心底不肯开口的性子,只怕问了,他也会怕麻烦自己而搪塞过去。算了,就不做这些无用功了,好生给他宠爱他便是。思索着,沈越已踱步至兰秀深林,此际,闲云潭影日悠悠,想起寻壑过去爱吃酥,今儿小院子恰好开了第一朵荷花,干脆做个荷花酥给他解解馋吧。
第62章 照日深红暖见鱼③
去皮绿豆打成泥馅儿,制作荷花酥的面皮也揉好了,与其干等着发面,沈越决定去衙门接寻壑回家,下山牵马径直出门,才奔出两条街,就遇见了相向而来的程隐。
程隐见了主子,即刻勒马,沈越问:“今天这么早?”程隐连忙比了个噤声手势,压低了声道:“丘公子睡着了。”
沈越拧眉,下马,挑起一角车帘,果见寻壑歪在坐垫上瞌睡。补子刺绣繁缛,在身上硌人,脱在了一边,而官袍则叠得齐整,被寻壑拿来垫在头下充当软枕,长腿蜷缩在椅上,双臂环抱,口齿微张。沈越一时改了想法,命程隐等候,自己上了马车。
这崽子最近忙到午饭都不暇回家吃,日日出门前沈越都好生叮咛他一定要闭眼午休,可眼下这模样,估计又是阳奉阴违了,沈越最恨他这副劝也没用就是不把身体当回事的无畏,遂起了教训的念头。
沈越摆出平日能把人吓得肝胆俱裂的阎王脸,可惜不巧,丘老板这会儿睡到不省人事,任凭沈越表情摆到肌肉发僵,他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安稳样。沈越牙痒痒,教训的冲动扭曲成捉弄的恶意。
于是,开始解起了寻壑裤腰带。
……
直到连亵裤都剥下来双腿光溜溜了,沈越还拿香囊系带在寻壑唧唧上精心绑出个漂亮蝴蝶结,可你大爷的丘寻壑竟只是咂咂嘴,换个姿势继续睡?
寻壑向来睡神附体,过去姑苏沈府沈越是领教过的,忙累了有时候吃着饭筷子戳在嘴里,沈越见他不嚼,推两下,寻壑竟直挺挺倒下,然后,大梦初醒……
而今,这崽子是有多缺觉!
就在沈越难得体味人生绝望之时,小打靶终于睁眼了!
寻壑仰躺着,眼珠子在眼眶里溜了一圈打量环境,抖抖曲起的腿,发现不对劲,出手一摸,沈越掐准时机大吼:“劫色啊!”
“啊!!”也不知寻壑是被话语含义所惊吓,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给吓破了胆,张口就是声震林樾一记吼。外头恭候的程隐猛地扯开车帘,待瞧清楚,又触电似的丢下帘子,笑容安详,恢复佛系伫立。
寻壑惊魂甫定,沈越把傻愣愣的人抱到大腿上,捏捏爱人脸颊:“睡得挺香嘛,要真遇上劫色的怎么办?”
“有……有程隐……”寻壑瞄到角落里自己的裤子,就要伸手去揪,却被沈越掰正前倾的身子。
“天天叫你午睡午睡。程隐!”
“在!”车厢外头立即回应。
“最近中午丘郎中怎么过的?”
“丘……丘公子他……他很忙……”虽然寻壑待程隐不错,但哪个是会索命的阎王,程隐还是分得清楚的。
寻壑趁沈越分心,抖机灵猛地出手扯过裤子,可还没把裤子抱进怀里就被沈越夺了去,沈越冷笑:“昔日将军面前你也敢动武,班门弄斧都不见你这么自不量力的……还不放?”原来裤子一角还被不甘心地寻壑揪着,只听寻壑弱弱道:“爷,我先穿裤子……”
“还想穿裤子!叫你死性不改!”沈越说着一把将人翻转过来,霎时,寻壑变成小腹压在沈越腿上、屁股朝天的姿势,沈越毫不留情几巴掌下去,炮竹似的一声声,**颤巍巍弹动。
寻壑忙不迭求饶:“爷!我错了!我明天一定睡!我一定好好睡!你放开我……”
不时有路人经过,纷纷看向马车,程隐此刻脸赛关公,结结巴巴对路人吼:“看……看什么!没见过教训熊孩子啊!”
“可……可这分明是俩男人的声音啊……哪是孩子?”吃瓜群众甲表示质疑。
程隐强硬表态:“我家主人十岁生的儿子,不行啊!可以滚了吧!”
路人们:???!!!
车厢内,沈越打完,又替寻壑揉按两下,红晕在白生生**上跑开,以往就觉得寻壑这处手感异常好,此刻更如如素锦面上绣了一片红梅,叹道:“你一身瘦骨,仅有这一处是带肉的,敢情我喂的补品都长这儿了?我尝尝……”说着俯身咬上一口。
“沈越!你个老流氓……住口啊……”可惜气力悬殊,寻壑丝毫不能撼动沈越钳制。
沈越闻言松口,又揉两下:“嗯,你这屁股……长得有点婴儿肥?”
寻壑:???
“欸,对了,”沈越终于把寻壑抱起,胸膛相贴,鼻尖相抵,啄两口爱人唇瓣,哑声问,“难得听你叫一声我名姓,刚刚好像还骂我了,骂的什么来着?老流氓?你嫌我老?……这儿离家不远,你信不信我这老东西能把你弄得仙眠渡都能听到你叫唤,嗯……”说时手已划入寻壑胸膛,揪住小点揉捏。
寻壑触电似后退,奈何后背被沈越巴掌抵住,没有退路,只得开口连连求饶:“爷不老……真的不老,我知道错了,爷别再捉弄我了,求求爷!呜……”
严刑逼供时也不见寻壑面露惧色,而今逗弄两下,他就缴械认栽。可惜当初伴随这么多年,自己一直放不开,回回都以高姿态等寻壑主动,若知道撬开这崽子的嘴这么容易,哎……
见好就收,沈越扶直寻壑蜷缩的身子,把他眼角的泪珠尽数舔去,动作柔情,嘴上却仍严厉,威胁道:“再叫我知道你不爱惜身子,定要你好看。”
寻壑连连点头,才刚睡醒突遭沈越一番捉弄,此刻头脑晕涨,竟连要回裤子穿的念头都忘了。
沈越对此刻的寻壑简直爱不释手,哑声商量:“要不别穿裤子了,我拿官袍简单裹裹抱回家去?”
寻壑太清楚沈越不管不顾的性子,连忙抬起手臂环上沈越脖颈,哀求道:“别……”
沈越一番权衡,才拿定主意,问寻壑:“要不这样,咱俩换裤子。但是,我的穿脱得你亲自服侍怎么样?”说时还恶意地往寻壑耳尖吹了口气,激得寻壑又是一阵战栗。
“……好……”
姑苏沈府时,每每沈越出差,跟随他身边近身服侍的,就是寻壑,服侍洗漱不在话下。可而今,寻常的脱换裤子带上情|色意味,让寻壑好生扭捏,直到寻壑理完沈越,自己也穿上裤子,脸色还是不自然的赤红滚烫。
沈越寻壑身量一样,只是沈越壮实,寻壑瘦弱,故而换了对方裤子,也无甚妨碍。沈越对外头吩咐:“程隐,去北市。”
马车再次跑动,寻壑仍拘谨地坐在角落,沈越倾身把人捞过来,寻壑明显瑟缩,沈越柔声安慰:“放心,这次不欺负你了。”又一声叹息,轻抚着寻壑后脑,继续道,“今儿我亲自问的殷姑,她也招了,重阳是我的血脉。”
闻言,寻壑即刻使力气想要挣脱,但被沈越摁紧了,只听头上人又道:“你啊!做了什么好事,一概藏着掖着,我把坏的诬在你身上,你也不反驳,这么做是为甚?明明处处为我着想,却阴差阳错,害得咱们分开六年,可恶!”沈越眼眸温热,侧了脸,唇瓣滑过寻壑脸颊,稍稍分开,沈越捏捏寻壑嘴角,佯怒道,“这张嘴啊,从来就问不出真话,还不如你下面的嘴,舍不得的就绞紧了不放开。”
寻壑脸颊再度升温,沈越不由得好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就怕我说荤话,以后你不乖,我就给你说上一天,看你长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