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伸手将项链接过去,触手微凉,水晶珠颗颗圆润,其莹如水,其坚如玉,在昏暗中熠熠流光。
这是先皇后留下来的东西,定然贵重非常,扶桑哪好意思收下,可澹台折玉说这是“聘礼”,他又不能推拒。
想了想,扶桑先把水晶项链放回盒子里,而后将自己颈上佩戴的那串璎珞取下来,道:“这串七宝璎珞是我十二岁那年我娘送给我的生辰礼,由琥珀、玛瑙、砗磲等七种宝石编织而成,在佛教中寓意无量光明。我把这串七宝璎珞送给你,希望它能保佑你安康顺遂。”
澹台折玉立刻欣然接受:“你帮我戴上。”
扶桑帮澹台折玉戴上七宝璎珞,澹台折玉帮扶桑戴上水晶项链。
看着澹台折玉的脖颈上戴着原本属于他的璎珞,扶桑蓦然有种将澹台折玉套住了的感觉,心里莫名多了几分踏实。
澹台折玉上床躺下,一只手搭在扶桑腰上,低声问:“累不累?”
刚才在浴桶里,虽然扶桑在上、澹台折玉在下,但还是澹台折玉出力比较多,扶桑的腰都被他掐红了。
扶桑羞涩摇头:“不累。”
澹台折玉的手向下游移:“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别浪费了。”
扶桑默默算了算从昨天到现在他俩交-合了多少次,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忙道:“还、还是睡觉罢,昨晚你就没怎么睡,你的身躰会吃不消的。”
澹台折玉道:“泡了半年的药浴,我的身躰里积蓄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亟需发泻……”
说着,澹台折玉直接吻上扶桑的唇,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两个人的身高差了不止一头,澹台折玉腿长手也长,一只手将扶桑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绕到后面去做别的。
没过多久,澹台折玉忽然停下亲吻,把那只手移到扶桑面前,哑声道:“你看。”
扶桑看着他湿漉漉的指尖,神色茫然:“什么?”
澹台折玉轻笑道:“原来不用松节油也可以。”
扶桑怔了怔,脸颊猛地烧起来:“殿下!”
澹台折玉凑过来,鼻尖抵着鼻尖,气息灼烫:“你叫我什么?”
扶桑正羞得厉害,知道他想听什么,偏不说给他听。
澹台折玉噌噌他的鼻尖:“扶桑,叫我。”
扶桑对他的誘惑毫无抵抗之力,启唇轻唤:“玉郎。”
澹台折玉道:“别停。”
扶桑便乖乖地,一声接一声地呢喃:“玉郎,玉郎,玉郎……”
第147章
虽然是这具畸形身躯的主人, 但其实扶桑对自己的身体并不算了解,准确地说,只知其表, 不明其里。
众所周知, 太监不是真正的男人,不能人道, 无法体会男-欢女-爱的滋味, 可是扶桑完全能够体会,那种难以言喻的愉-悦如浪潮般在他的躰內不停翻涌,愈来愈強烈,直至巨浪来袭,将他彻底湮没。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也不知道澹台折玉手上沾的那些粘乎乎、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大约是这具身躰为了迎接澹台折玉的到来, 主动发生了某种变化,变得易于通行——这具身躰和他一样寡廉鲜耻,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节省了松节油。
又是一夜贪欢,最后扶桑根本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澹台折玉去北屋弄了条湿帕子,简单地给扶桑擦了擦股间狼籍,便搂着一丝未挂的扶桑沉沉睡去。
噼啪几声,红烛燃尽,屋子归于黝黯,没过多久, 熹微的晨光穿过烟岚,透过花窗, 让屋子一点点亮起来。
山下寺庙传来的晨钟没有吵醒相拥而眠的一对眷侣,持续了许久的百鸟争鸣也没有吵醒他们,越来越耀眼的天光依旧没能让他们醒来。
扶桑是被渴醒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交-欢时总是无法自抑地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奇怪呻喑,还怪费嗓子的,可最后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昏睡过去。
扶桑感觉到自己浑身赤躶,并且被另一具赤躶的身躯从后面包裹着,他们没有任何阻碍地紧貼在一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躰温、心跳还有呼吸。
昨夜种种轰然涌入扶桑的脑海——漂满水潭的河灯,澹台折玉的自白,求婚,拜天地,颠鸾倒凤……这些都不是幻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澹台折玉不再是他的“殿下”,而是他的夫君,他的玉郎。
“玉……”扶桑的嗓子哑得快要说出不话,他想翻个身,刚要动作,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陡然收紧,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道:“别动。”
扶桑察觉到什么,顿时浑身僵硬:“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澹台折玉道:“昨晚。”
扶桑:“……”
澹台折玉补充道:“经过你允许的。”
扶桑:“……”
他丝毫没有印象!
“我、我想喝水。”扶桑艰涩道。
“等一等,”澹台折玉道,“我很快……”
骗人,一点都不快,扶桑的喉咙渐渐哑得出不了声,他渴极了,只能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从澹台折玉口中攫取津-液。
一阵疾风骤雨过后,澹台折玉几乎用尽全力抱紧扶桑,扶桑被他的手臂勒得发庝,却只觉得欢喜,澹台折玉抱得越用力,就代表越爱他。
待到余韻散去,澹台折玉才放开扶桑,赤-身下床,直接把茶壶拎过来,倒水给扶桑喝,扶桑连喝了两杯,才觉得好受些,但一开口嗓子还是哑的。
“都怪你。”扶桑小声抱怨。
“嗯,”澹台折玉从善如流,“都是我的错。”
他这样说,倒让扶桑心慌了下,怕他当真以为自己在责怪他,可要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扶桑又说不出口。他抿了抿唇,低眉顺眼道:“我去浴房擦洗擦洗,你先别过来。”
澹台折玉道:“我帮你……”
“不用了,”扶桑打断他,“我自己可以。”
说着,他掀开被子,挪到床边,光天化日之下在澹台折玉面前赤身躶体依旧让他十分难为情,更何况此时此刻他身上遍布着欢-好的狠迹。
他逃也似的出了帐子,从龙门架上拿上昨天脫下来的几件衣裳——从昨晚入洞房开始,他就再也未着寸缕,昨天穿过的衣裳拢共也才穿了半天而已,今儿个可以接着穿。
扶桑想先披上外袍,犹豫了下,什么也没穿,抱着衣裳向侧门走去,他夹着双蹆,姿势怪异。
到了北屋,先把衣裳放在坐榻上,扶桑走去恭房,坐在木马子上,先把澹台折玉弄进去的那些东西排出来,用草纸擦干净,而后回到浴房,用昨晚剩下的半桶水擦身。到底入了夏,纵使山中清凉,白日里仍然有些热,用凉水擦身也不会觉得冷。
还没擦完,突然响起敲门声:“扶桑,是我。”
扶桑忙道:“我还没弄好。”
“我来给你送药。”
“什么药?”
“涂□□的药。”
“……”
扶桑移到侧门,躲在门后,打开一道门缝,伸手出去,他听见澹台折玉发出一声低笑,随即把药瓶搁到他手上。
扶桑收手关门,蓦地也有些哭笑不得。晚上那般浪-荡,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白天又害的哪门子的臊呢?
擦完身子,扶桑侧躺在坐榻上涂药,他的手不像澹台折玉那般修长,多少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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