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手里的活都没停下来,辣椒剁好了就开始剁姜蒜,屋里父子三说完话,邢东就接过了杀鱼的活让卫青燕进厨房去配调料。
邢南绕到后院打了井水洗了手脸先去看了小夫郎跟孩子们。
“三哥。”
孩子们都在小床上呼呼大睡,邢小妹跟裴玖俩人拿着绣棚在绣帕子,邢南身上那块帕子还是裴玖去年给他绣的,用的泛黑了,闲来无事再给他绣一条,家里人日日忙活不开没个空闲的时间,就只有邢小妹跟裴玖能趁着孩子们睡觉时有些空当,二人就寻摸着绣些帕子荷包给家里人都换上新的。
邢南朝邢小妹点了点头对裴玖说:“绣花费眼,你还在月子里就别折腾这些了。”
“我就是趁着孩子们睡着了绣几针不碍事,天天躺着也烦闷,有点事做也是好的。”裴玖莞尔一笑,脸颊边的两个小酒窝一下子就戳在了邢南的心里。
好吧!坐月子确实挺无聊的,小夫郎想绣就让他绣呗!反正孩子们一醒他就停下来了,也费不了神,小夫郎高兴就好。
邢南唇角勾起,低沉的嗓音响起:“家里养的兔子太少了,我跟大哥明日要进山几日,一会儿去大伯家跟哥夫说一声看他去不去。”
“啊!去几日?”裴玖一听他要进山眉头就拧了起来,深山里到处都是危险,每回邢南进山他都担忧的吃不香睡不好,就怕他再受伤,但家里生意要做,进山是必然的,裴玖轻叹一声对他说:“进了山里一定注意安全,不要受伤,我跟孩子们在家等你回来。”
“嗯嗯,三哥,我们都在家里等你们平安回来。”捏着绣棚邢小妹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双杏眼直直的望着邢南。
“好。”邢南笑了笑,摸了摸邢小妹的头顶又摸了摸小夫郎的头顶,认真道:“别担心,我们不进深山去,就在外围多抓些兔子,最多四日就回来了。”
王家母子躲着不出声也没用,隔壁邻居都出来瞧热闹了,见七八个汉子站在王家院门口都大吃一惊,这王家是惹上什么事了不成?
纪阿么温和的笑着向左右邻居打听王家人在不在家?邻居们都摇头说不知道,一位老阿么认出了纪阿么来,这不是王家儿媳的阿么吗?
老阿么道:“不知道他们在不在家,不过今天一日都没见他们开门。”
纪阿么闻言心里有底了,王家母子没什么亲戚,定然是躲在家里不敢出声,纪阿么朝老阿么道了谢,转身凑在纪阿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几个汉子轮流开始踹院门,“砰砰砰”院门不停的被踹响,王家母子吓的腿都软了,在瑟瑟发抖,只求院门牢固点,不要被踹开。
嘿!可不能如他们的愿,赵宝根抬腿一脚使出十分力气,本就被踹的松动了的院门被他这一脚踹的“砰”的一声应声倒地。
第九十六章
王文俊被纪林水从堂屋拖到了院子里, 他两条腿抖个不停,看着院子里几个汉子怒目圆瞪的盯着他,吓得站都快站不住了。
王氏刘兰花一看自己儿子被拽了出去也顾不上怕不怕了, 骂骂咧咧的跟了出来,“你们这些丧尽天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青天白日的强闯民宅, 快来人报官啊!我们孤儿寡母要被人打死啦!”
纪家人没动手甚至都还没开口, 这老太婆就先叫嚷上了, 凑在大门口瞧热闹的左右邻居有那好心的帮着说话。
“你们是什么人?王家孤儿寡母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是啊!咋儿一上来就把人院门给踹了?讲不讲王法了?”
“你们咋儿不吭声?有话说话, 别瞪着了眼珠子,老子怕了你们不成。”
人群里一个汉子巴拉巴拉着,他媳妇一把掐住他腰间的软肉, 痛的他唉哟唉哟的叫着,“你傻啊!人家又没瞪你, 老阿么说了这几人是王家儿媳的娘家人, 有你什么事?给老娘回家去。”
汉子媳妇说话的声音不小, 刚才还帮着说话的几人面面相觎,不再出声了, 王家汉子喝多了打媳妇的事左右邻居都知道,前几年也没见他媳妇娘家人来过人, 大伙想着大概是这回王家汉子下手重了, 他媳妇娘家人这才上门来讨说法。
纪阿么性子温和, 但一看到王家母子他就怒气攻心,特别是刘兰花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想到家里二姑娘还虚弱的躺在床上, 那一身的伤痕, 纪阿么上前就给了刘兰花两巴掌。
“啊啊啊!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
刘兰花发疯似的伸手就去挠纪阿么,赵宝根动作快, 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推。
“好啊!你一个汉子竟然欺负我这么个妇道人家,唉哟!真是没天理啦!大伙快来看看啊!纪家这是要杀人啦!”
纪阿么可不等她骂完,上前揪住她的发髻又是两巴掌,“打你几巴掌就算杀人了?我好好一个姑娘嫁进你们家,被你们打的不成人样,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就能忍心下那么重的手?”
越说越气,纪阿么边扇她耳光边质问:“我家姑娘嫁进你王家四年,四年啊!要不是这次差点连命都没了她都不会告诉我们这四年在你王家过的什么日子。”
纪阿么气的头晕,身子晃动差点没站稳,纪林水赶紧上前扶住阿么,“阿么你慢着点,别气坏了。”
刘兰花头发凌乱的坐在地上低声抽泣着看着好不可怜,站在门外的邻居见她可怜好心道:“这位阿么,骂骂就行了,刘婶子年纪也大了,可经不住你这么打啊!”
纪阿么扭头看向说话那人,怒吼道:“她年纪大了打不得,我女儿年纪轻就该打吗?”
外头那人还想反驳纪阿么,打媳妇夫郎的婆母汉子多了去,嫁进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挨顿打多正常的事呀!没必要上纲上线的。
纪林水怒目瞪向那人,掷地有声的将纪净星在王家的遭遇说了出来,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了,没想到王家母子平日里和和善善的,私底下竟然这么恶毒,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你们要是嫌弃她大可一纸休书将她赶回家,自有我纪家人养着她,我家姑娘命苦,六岁没了亲阿爹亲阿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求活了两年,八岁才被我们俩口子领养,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当年你们上门求娶说过会好好待她的,你们口中好好待她就是要她的命不成?”
王家母子无话可说,纪家人也不愿跟他们多说什么,这种人你跟他们说再多都不会知错的。
纪阿爹拿着写好的合离书压着王文俊按了掌印,王文俊哭喊着:“岳父我只是喝醉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会打星姐儿了,我不合离不合离。”
王文俊对纪净星是有情的,不然当年也不会不管不顾死活要求娶她,当年刘兰花一听纪净星是领养的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是王文俊跪求了两日才让刘兰花送了口。
只是这几年俩口子一直没个孩子,刘兰花日日在家中骂骂咧咧的闹腾,周围邻居听了都开始笑话他,他日子过的压抑,又心疼老母亲年纪轻轻守了寡,一人个妇道人家幸幸苦苦将他拉扯大,他实在没法阻拦老母亲对媳妇的打骂,只能日日酗酒,只有喝醉了他才不会觉得压抑。
纪阿爹才不理会他的哭喊,两纸合离书压着他按了手印,一张叠好放进衣襟里,一张随手扔在他脸上,“林水带着你二堂哥把星姐儿的东西都收拾了,一根草都别落下。”
纪林水跟二堂哥对视一眼,心中立马意会,大步走近房中就开始搜刮,当年纪净星的陪嫁可不少,布匹细软该用的都用了,陪嫁的那对细银镯子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刘兰花这会也不沉默了,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天杀的抢劫了,我要报官抓你们,抢劫啦!”
纪阿么手快拽住她,“好啊!咱们现在就去报官,王文俊故意害人性命,你这个老婆子存心包庇,我看看官老爷会怎么判。”
刘兰花顿时没了声音,纪阿爹冷哼一声,一脚踹在王文俊腹部,“啊”王文俊被踹翻在地,纪阿爹冷眼望着他一句话不说,王文俊被他看的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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