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周允枫有周允枫的顾虑,根本就不会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
两人都为彼此考虑着,愣是将窗户纸糊了一层又一层。
“还是别想这么多了,早些睡吧。”萧景背过身去,扯了扯被子,盖住后背。
求不得,他也要学着放下,不去强求。
周允枫轻轻道:“好梦。”
……
由于睡前满是心事,萧景第二天早起再次失败,他不比得周允枫那个家伙,就睡那么一会还能精力满满。
萧景躺在床上补觉,补到了萧授到潇雨院来找他。
“不是,他干嘛呀?这大早上的他不用去上朝?”萧景坐在镜子前,花团给他束发,困得只打哈欠。
花团:“……”
“侯爷,快午时了。”跟大早上没有任何关系。
萧景:“啊?”他居然睡了这么久吗?
“您先见丞相大人,见完之后刚好直接用午膳。”花团把发簪插.入发中。
萧景:“也行。”
萧授喝着下人上的酸梅汤等着,不见半点不耐烦,跟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父亲,您找我所为何事?”萧景坐下,靠着椅子打哈欠,有点睡太久了,迷迷糊糊的。
萧授:“陛下今日定了对勤国公府的处置。”
先前只是决定了让黄宁以后不得娶良家子为妻,还没有收拾黄进,萧授和礼部尚书这两个老匹夫联起手来一通查,也不知给黄进送了多大一份礼。
“陛下如何说?”
萧授道:“陛下决定,废除黄进的勤国公爵位,贬为庶民,举家迁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萧景淡淡地喝了一口冷茶,意料之中,皇帝不会让黄进这么个人再待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碍着他的眼睛。
“还有,黄进黄宁父子二人在大牢里待的时间太长,和老鼠相处得也久,有些失心疯了。”萧授又补充了一句。
萧景扬眉,失心疯?
是真的失心疯,还是假的失心疯?
罢了,左右以后在京城也见不到这一家人了,关注那么多做什么。
“父亲前来,就是为了与我说此事?”夸张了点吧?这太阳可毒得很。
萧授也不拐弯抹角:“我这次前来,是还有一件事想托付给你。”
萧景心说这真是稀罕了,萧授一朝丞相,还能有需要托付给他的事情?
“父亲说说。”至于答应不答应,那另外再谈。
萧授:“我想将筝儿的婚事,交给你和你姐姐。”
萧景讶异:“父亲没说笑吧?”
那余氏还活着呢,把她女儿的婚事交给兄姐决定,还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这让余氏的脸往哪里搁?今后余氏在京城贵夫人的圈子里还混不混了?
“你也知道,筝儿她母亲目光短,见识浅薄,筝儿的婚事交给她,我不放心。”萧授语重心长道。
萧景:“哦?原来是如此。”
可拉倒吧,分明是想萧筝借着皇后的面子嫁得更好。
萧授还是那个萧授,有父爱,但不多。
“我倒觉得,萧筝年纪还小,也缺乏历练,不宜过早议亲。”萧景实话实说。
律法规定,女子十八而婚,萧筝不过十六,又被宠惯了,就她这性子,真就草草嫁人,以后怕是连个小妾都斗不过。
哪个高门贵府的后院是平静的?也就是萧授对女人是真不感兴趣,除了当年的兰氏,现在的余氏,也就还有两个膝下无子的妾室,在这丞相府里极无存在感。
萧景对萧筝没什么恶意,说到底,萧筝既不像萧链那样想弄死他,也不像余氏那样苛待他,顶多也就是嘴过他两句,他不至于去对付萧筝。
“父亲,萧筝到底也是你的女儿,她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萧景略有些不客气,“父亲已经是丞相了,也别太不知足。”
萧授想要把萧氏一族也打造成兰氏一族那般的大世家,可世家的成功又岂是一两代人能做到的?
萧景冷冷道:“萧筝婚事我会帮衬着,可我未必会如父亲所愿。”
萧授被萧景接了短,难免有些底气不足,也不好再跟萧景说什么,只留下一些客气话就匆匆离去。
萧景一时都有点可怜萧筝了,本也是萧授疼爱着长大的孩子,在萧授眼里却还是抵不过荣耀。
也是,萧授当年会求娶自己的母亲,不就是想更上一层楼?
真是够有可悲的。
萧景应付完萧授,回去用午膳,周允枫问起他萧授找他有何事。
“我父亲急着卖女儿呢。”萧景轻轻吹着汤。
周允枫困惑:“卖女儿?萧筝瞧着也才十五六岁吧?”
虽然也有十五六岁就嫁人的姑娘或者小哥儿,可这放在千金小姐身上,可难得一见。
有些人是觉得养个姑娘和小哥儿,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赔钱,不如早早嫁出去,好换一笔聘礼钱,补贴家用也好,给儿子娶媳妇也好,总归都有用处。
富贵人家不缺那么几口吃的,那么几件穿的,所以几乎都会把孩子留到过了十八岁再成亲嫁人。
萧授还是太想更进一步了。
“就萧筝那比针眼还小的心眼,玩得过谁?”萧景慢慢喝了一口汤。
周允枫给萧景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芙蓉鸡片:“那你是怎么想的?”
萧景放下勺子:“萧筝不宜嫁高,低嫁最好。”
最好是能够挑个有官职,但是职位不高的年轻人,这样就算萧筝再怎么作,也不敢拿萧筝如何。
萧筝可是有一个当丞相的爹,一个当皇后的姐姐,那小官一家人都得把萧筝给供起来,谁敢欺负了她去?
周允枫:“丞相大人找你,算是找错了人。”
萧景俏皮地冲周允枫眨巴一下眼睛:“那是,我岂能如了他的愿?”
周允枫呼吸重了一分。
萧景对他眨眼,好可爱,好乖。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我不能害了他
内心里:好爱好爱
第40章
七月注定是一个热闹的时节,有乞巧节,有田地丰收,栀子花香飘出了一里地。
萧景泡在栀子花香里,都快给腌入味了。
“周允枫,晚点你和我一起出门。”萧景把染满了栀子花香的月白色布料给叠好,“到时候你提醒我把这料子给带上。”
周允枫先是说了声“好”,接着,迟疑片刻,才问道:“你这拿栀子花熏满了香气的料子,是要拿去送人?”
萧景眼里明晃晃写着三个字——你有毒?
谁这么送礼啊?
“这是要拿去给裁缝师傅做衣裳的,我要是忘记了,还要跑第二趟,麻烦。”萧景解释道。
“你要做新衣裳?”周允枫更加迷惑,“你的衣裳不都是花团和锦绣负责?”
萧景:“……这是女子用的料子款式。”
周允枫心里莫名吃味:“那裁成衣裳后你要送给谁?”
萧景抬手在周允枫眼前挥了挥:“你热恍惚了?都忘记了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了不成?”
周允枫一怔,乞巧节发生的种种还在眼前,仔细一想,今日已经是七月十一。
“我娘亲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她特别爱用栀子花香,浸染到衣服上留香持久,所以我这三年来,都会准备最时新的料子,染了栀子花的香气后,送去给裁缝,待七月十五再去取。”萧景抚摸起叠好的布料来。
他从未见过娘亲,但他确信,他娘亲一定穿什么都好看,再时新的料子,穿在他娘亲身上,都是锦上添花。
“七月十五了啊。”周允枫不禁呼出一口浊气。
距离周家满门抄斩,已经过去四个多月,彼时寒意料峭的京城,今时酷暑难消。
“那我们是不是还要买一些香烛纸钱?”周允枫问。
萧景:“今日先去裁缝那儿,待把料子交代好后,我们就去铺子里置办些七月十五要用的东西,七月十五一早去取了,好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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