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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君情(102)

作者:北苍树 时间:2023-06-29 10:42:08 标签:互宠 甜宠 年上 双向暗恋 竹马竹马 甜文 强强

  他嘴上说着,眼前倒还真有了那番画面,嘴角的笑意轻松旖旎。

  就是不知道带着几船的聘礼跟红轿,在海上遇着贼人了好不好对付。实在不成干脆在皇城给钟离前辈落个宅院算了,如此也能稳妥不少。可岛上还有许多旁人,一同接过来这宅院怕是也不能选得过小……

  云尘目送着迎亲队伍迁思回虑,等他再转过头时,就见那人手里方才还剩了大半的酒壶,因他几句话又见了底。

  楚樽行面无表情地开了第三坛,举止镇定地默默往嘴里送着,若不是他举着酒坛的手总是从嘴边错过,云尘当真以为他一点事都没有。

  半空中遽然升出一声巨响挡住了他没忍住的笑音,紧接着就是无数绚丽斑斓的烟火于空中炸开,道道流光明媚绽放,擦出的火花灿若繁星,将夜空点亮的好似白昼将至一般。

  云尘懒散倦怠地靠在躺椅上,双腿随意上下交叠,摇晃着手中的酒坛耐心等着自家侍卫将最后一坛酒喝尽,随后拍了拍椅面让人过来。

  接连灌了三大坛酒,楚樽行也抵不过头脑昏沉,撑着额角缓了好一阵,才依言晃荡到他身旁。

  云尘眼底勾出几道愈发浓厚的笑意,拽着他的衣带将人扯到身前。

  椅子呈斜仰状,楚樽行被他拉的重心不稳,双手重重撑在他脸边,垂下头刚好便能撞进那双在烟火映照下熠熠生辉的双眸里。

  云尘用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脸,抬起膝盖顶上他的小腹,许久后才缓缓说道:“你虽是从不与我讲,但我却知道你心下难受得很。从今日起你与将军府便再无瓜葛,忘了府里那些事,往后只管待在我身边。”

  楚樽行沉眸凝视着他,心绪兀自一动。醇厚的烈酒无毒,只是无端放大了心下被埋藏严实的挚诚。他双臂微微弯曲,俯下身在心上人额间徐缓落下一个轻吻。

  云尘目光灼灼,亲昵地接下了这份无言的温柔缱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人,自小便是分毫也招架不住。

  手中扇柄转动,扇页贴着楚樽行的脸划至下颌,淡淡挑起,微醺旖旎间也不知是谁乱了心跳。

  “阿行,没有哪个当娘的会不牵挂自己的孩子。”

  “你娘定是爱你的,我亦然。”

  一席话犹如泉水澹澹萦绕心间,楚樽行呼吸微促,郑重其事地应了一声。云尘被他这煞有介事的模样惹得属实止不住笑,强忍了半晌的笑声终是脱了口。

  他稍许坐直了身子,在他脸上揉了几圈,语气颇为遗憾:“平日里不勾你几回你是连动都不带动的,若是寻常你也如现在这幅性子该多好?”

  楚樽行挡开他顶在自己小腹的腿,转而用单膝牢牢压将其压在椅面上,刚欲欺身吻下去,听到这话却又顿了顿:“寻常,怎么了?”

  “没怎么。”云尘看得稀罕,饶有兴致地将自己衣领往下扯了扯,用指尖抵住他的胸口摩挲打转,“你想如何我都随你,干什么都成,可满意了?”

  见人当真点了点头,云尘又低低笑了良久,这才眯起眼睛从容淡定地问道:“阿行晚些酒醒了可不会赖账吧?”

  楚樽行皱了皱眉,直截了当:“这有何好赖账的?”

  “那便信你一回。”云尘拖长音调,捏着他的脸颊转向身后的烟火,笑道,“它什么时候停,你便什么时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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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酒后的小楚搜索了一下记忆,决定给大家表演一个鸵鸟埋沙

 

第106章 寒冬又至

  夜幕如同星光璀璨的汪洋,霎眼间的争奇斗艳后,便逐一化作云斑瀑布坠落下来,等待着下一批烟火的艳丽承接。

  云尘缓缓退开身体,揉着嘴唇甚是愉悦。胸腔起伏轻喘着气息,格外认真地寻思着回去要在凌渊殿内时常备些酒才行。

  “殿下。”

  楚樽行小声地喊了喊他,眼底流转的情绪冗杂不明。他喉间动了动,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十几年,多谢。”

  “只十几年罢了,往后还有几十年呢。”云尘知道他在谢自己,不由地心下一热,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还有许久,等日后七老八十了再说也来得及。”

  楚樽行默应一声收回手,径自坐在旁边陪着,呆视着前方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直待身后椅面一动,他才连忙回过神一把将人拉住:“要去哪?”

  “去给你拿些醒酒汤来,一会儿还得回宫。”云尘手腕抽了几下没抽动,笑着睨他一眼,“还要说什么?”

  “不准走。”楚樽行略一用力将人拽回面前。

  “怎的还这般霸道?”云尘拗不过他,顿时哭笑不得,“我不走,你待着别动,一会儿我便回来陪你,来去都要不了半刻钟。”

  楚樽行静默着掂量了下这话真假,随后才极慢地松手应了声好。

  云尘弯眸摇了摇头,脚下却还是加快几步下了楼。端上几碗醒酒汤,又特意绕到掌柜的面前给了些赏银,这才赶着时间匆匆回了露台。

  掌柜的看着桌上大手笔的赏银,心下无端起了不详的念想,赶忙叫过一旁正在算账的老板娘,吊着口气试探道:“夫人啊,你方才可是把我珍藏多年的老酒给那公子送去了?”

  老板娘算了一半的账被他这一打断又乱了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能稀罕你那几坛子脏水?让你拿出来喝了也不听,留着做什么?放臭了传家啊?”

  “如何能叫脏水!”掌柜的松了气,心口都不服地愤慨道,“这酒啊,自是藏得越久味道越正,口感岂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劣质酒水能比上的?”

  “是是是,藏得越久味儿越正,就你那抠抠搜搜的酒还好意思日日拿出来说。”老板娘阴阳怪气地学着他说话,看了看头顶,“哎呦,这一口下去是连阎王那桥都能见着喽。还不快些算账,算不完你便别回家了!”

  “你这婆娘!”掌柜的讲不过她,指着鼻子‘害呀’了几声,仍是硬气地回了一句,“妇人之见!我不与你计较!”

  楼里食客像是见惯了这番场景,皆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打趣掌柜的气焰又低了一截。

  定水楼里觥筹交错,街道上也毫不逊色。

  萧谓浊买了两盏祈福花灯,沿着河边找到了那正探头在皮影戏台前凑热闹的人影。云济像是感知到迈向自己的脚步是何人,笑意盈盈地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让你别乱跑为何都不听,一转身就找不见人了。”华光洋溢在他眼底,萧谓浊那点不满瞬间没了踪迹,将好看点的那盏灯递给他,“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自然是看见你才笑的。”云济眨了眨眼,边说边拉着他往河边走。

  河边这阵围了好多放花灯的人,他们找了许久才勉强用银子寻了个角落的空位。

  云济学着旁人的模样将灯叶展开轻置河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默然许了个愿。

  萧谓浊单膝蹲在他斜后方,替他隔开时不时拥挤过来的人群。等人睁开眼,才问道:“许了什么愿?”

  “这能说得?说了便没用了。”云济如临大敌地摇了摇头,回想起方才皮影戏上武将拼死御敌的桥段,双手不免垂落下来,有些沮丧地问道,“萧将军啊,你日后打算做什么?”

  萧谓浊见他突然兴致缺缺,抬手顺了顺他脑后的黑发,实话实说:“无事便留在皇城陪着你,若是陛下下旨命我出征,那我便去守住大顺海晏河清,完事再回来陪你。”

  并非所有武将都需常年在外驻守,萧谓浊便是留在皇城等待顺帝调度的那批。大顺边陲安定也鲜少会有大规模的战乱,倘若哪天当真需要全体将领尽数领兵,那便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恐怕要天下大乱了。

  云济听他说的坦然,勾动冰凉的河水打散了倒映在上面的月影:“如若我不想你去呢?”

  “这不是想不想的。”萧谓浊将手上的河灯也放了出去,“你平日里除了喊我谓浊外,更多的就是喊我萧将军。既担了这声将军,这便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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