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会的姬于烬哪还故得上这些,他像只只知索取的兽,禁锢着楚风清,带着丝「抵死缠•绵」的疯狂,牙咬上他的唇,又撬开了他唇,一点一点试探着他的底线。
楚风清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原本清浅的眸子镀上了一层晶莹,眼尾染上丝绯色,苍白的唇变得艳红,就像是天上的仙人被拉入了这滚滚红尘,被沾上了「欲」。
“姬于烬……”楚风清轻声喊了声。
“嗯,我在。”姬于烬也应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了敲门声,接着赵离的声音响起:“主子,城西又出现大规模感染,各位大人们想寻您商讨,这会正在大厅等您。”
姬于烬这才松开楚风清,额头抵着楚风清的额头,道了声:“好,让他们等会。”
赵离一张老脸微红,他也是没法子啊。
姬于烬用手摸了摸楚风清微微汗湿的额头,轻笑了声,重重拥着楚风清,道:“见到你我是又开心,又害怕,这辈子还没这么矛盾过,你怕不是老天派来专门治我的。”
楚风清抿了下唇,垂下眸子,坐在桌子上对他而言实在是过于放肆了,更莫要说他和姬于烬还……
他神经都是紧绷着的,脸烫得很。
姬于烬又道:“为了不让我害怕,我得求你点事情。”
“绝不能踏出这个府半步,若你需要病患的症状我会让人把症状给写上来,再不济我给你画上来,但是你不能出去,可以吗?”
楚风清皱了下眉,清冷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姬于烬你是我爹吗?”
姬于烬:“……”
他愣了下,大笑了几声,“若你要这么叫,我也不拒绝。”
他成功收获了一个楚风清的白眼,“好了,不闹你了,不过你还是不能出府,半步都不行,最好就待在这个屋子里。”
他这次语气很严肃,因为他怕楚风清真把这件事当作一个笑言,从瘟疫爆发以来,无数的人在他面前失去性命,有些白日都还强健得很,晚上一口血吐出来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半城的人感染了瘟疫,连带着去医治的大夫都死了好几个,现在城东一块完全划开变成感染瘟疫的人所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挖了沟渠,撒了生石灰为界限,食物都用吊索送过去。
尽管如此,城里每天都还会增加病患,没人知道致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而他家的这位,平日里就娇气得不行,但凡吹点风晚上就必定发热,给他十万个胆子他都不敢把人带到这里来,这下倒好了,他竟然自己跑过来了。
他一想到若是楚风清染上了那病,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整个人都是抖的。
楚风清凝着姬于烬眸子,半晌后点了点头,“好,我不乱跑。”
说着还催促了他声:“你快去吧他们要等急了。”
姬于烬将他从桌上抱下,“嗯,你要不要去睡会?我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就回来了。”
楚风清应了声「好」,等姬于烬走后,他又睡不着了,虽然身体很累,但是精神很亢奋。
“青鸟。”
他朝屋外喊了声,青鸟与他一同从京城过来了,可能是因为暗卫当习惯了,就算是让他当侍卫,他也总是蹲在房檐、树梢这些不见光的地方。
不消片刻,青鸟便出现在他面前,他一眼就看见了楚风清唇上的破皮,很有眼力见地低下头去,只当什么都没瞧见,“夫人。”
“青鸟,你能不能帮我把这的大夫寻来吗?我有些事想要问问清楚。”
青鸟:“回夫人,主子吩咐所有外人不可入府,所有与夫人接触之人也不可出府。”
楚风清眉头微蹙,“好,那你先出去吧。”
他打开房门,打算去屋外走走,脚都还没踏出来就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楚大人,督主吩咐了,让你好好歇息,有什么事等他回来,他再陪您去。”
楚风清:“……”
“我想去后院走走。”
“这……”那人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小人也做不了主,要不您先回房,待小的先去问问督主?”
姬于烬这是打算把他当犯人关押吗?
楚风清也没想为难他,也不想这会子因为这些小事去打扰姬于烬。
“罢了。”
说完他便回到屋子中,将带来的医书整理好后,他换了身衣裳,拿了本衣裳,半倚在小榻上。
外头的小雨不一会就落成了大雨,屋子里有些昏暗,他点了根蜡烛,听着雨珠打在屋檐上的声音,这里的屋顶是青瓦铺成的,雨水打在上面的声音沉闷中透着些许的清脆。
小榻正对面是一扇窗子,窗外种了一片芭蕉,绿得亮眼,雨打在芭蕉上,声音又截然不同。
睡意就这么一点点爬了上来。
大厅中,众人表情都很是难看。
“城西染病的人都送到城东去了,但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别说城东还能不能容纳那么多人,这瘟疫一直这么肆虐也不是个办法吧,之前的药根本就不管用,别说治病了,就算是防病都防不住。”
“京城不是派了太医过来了吗?等明儿他们去看看去,说不定能研制出治病的药来。”
“说得倒是轻巧,短短半个月时间,搭上了多少个大夫了,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那有什么办法,那人一车一车往外拉去烧啊,死了都留不了一个全尸,那哭爹喊娘的声音我真的是受够了,前些天,一个小姑娘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蹲在墙角那里偷偷抹眼泪,后来打听才知道他父母都没了。”
“那么小一个姑娘也不吵着要父母,因为她知道没有了,我家闺女像她那么大的时候都还只会伸手要我抱,她以后要怎么活下去,我想都不敢想。”
“我就算没染上病我也熬不住了,这哪是人间啊,这简直是炼狱。”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
楚风清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暗了,窗子不知道被谁给关上,他身上也多了一块毛毯。
他抬眸寻找着身影,终于在桌前瞧见了那人。
姬于烬没有点蜡烛,黑暗中他就端坐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楚风清掀开毛毯,走到他身边。
姬于烬刚开始没看见他,直到楚风清用手碰了碰他,他才大梦初醒般转头看向他,唇角扯开一丝笑意,“醒了?怎么在小榻上就睡了,着凉了怎么办?”
楚风清:“本来没想睡的。”
姬于烬用手卷了他的一缕发,“饿了没?我让人传膳。”
“不急。”楚风清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姬于烬有些不对劲。
“是不是城西的情况很严重?”
姬于烬摇摇头,不想让他跟着烦恼,“无碍。”
他说着眸子暗了暗,不知想起了什么,轻笑道:“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用。”
楚风清给他倒了杯水,又将屋子中的蜡烛点燃,烛火跳动着,“姬于烬,我前几天听到了一个市井笑话,我讲与你听吧。”
姬于烬看了眼他,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下。
“有个人去武场中看人比赛射箭,离得近了些不甚被流箭所伤,胸口中箭,众人大急忙去寻了大夫,其中有一位大夫擅长外科,众人便提议请他。那大夫果然老道,一来就说是「小事一桩」,他将体外的箭尾给锯了之后,便停下了,众人不解,纷纷问他为何不再继续,你猜他说了什么?”
他声音很轻,平日里总是透着股子疏离,但是姬于烬却觉得这是他听过最温柔的声音。
姬于烬摇摇头,“他说了什么?”
楚风清眉眼微微弯了下,“他说我负责的外科已经解决了,剩下是内科的事了。”
姬于烬「呲」地笑了一下,一双狐狸眼微微往上勾着,有些无奈道:“你啊你啊。”
楚风清:“虽然这人有些滑稽,但是他也不无道理,我们都是凡人,力所不能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不必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各司其职才是正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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