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说着顿了下,一张老脸上挤出笑意,“还请公子也多配合配合,别让皇上难做。”
楚风清闭了闭眼,再睁眼他轻声道:“我不穿女装。”
他不想以茵茵的身份出现,茵茵之前已经「嫁」了一次,若是这次再与赵奕郁扯上关系,以后她身上这重重身份便洗不掉了。
大太监眸子微转,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还是顺承他的意思去问了赵奕郁,楚风清现在就是宫中众人捧着的,谁都不敢怠慢,生怕出一点错送了命。
众人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传信的太监,而是赵奕郁本人,屋子中跪了一片,他挥挥手,那一片就全退了下去。
屋子中就剩了楚风清和他两人。
赵奕郁摸了摸那身女裙,轻叹口气:“清儿,抱歉。”
他松了手,他才刚登基,底下乱成一片不说,边疆的叔伯心思没有一个纯净的,偏偏还重兵在握,内忧外患,也就是说他一点错都不能犯。
若是这会传出「男妃」之事,那便是往他们手里递杀他的刀。
甚至于立「楚茵茵」为妃都已经是冒险之举,他之所以如此冒险只是不愿让楚风清在这宫中连个身份都没有,怕他会受委屈。
赵奕郁语气中甚至带了点讨好:“暂时委屈你一下,待来日,朕定还你身份,朕保证,好不好?”
楚风清皱眉,他不明白为何赵奕郁总是一幅深情款款的模样,他如今所承受的一切全是他强加于他身上的,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便将他囚在此处。
这样的人却以深情自居……
真是令人作呕。
他根本没给楚风清选择的机会,楚风清笑了下,声音清粼粼的,“赵奕郁,你可真是个小人。”
赵奕郁身子微僵,眼中滑过一丝痛意,他也跟着笑了两声,轻声道:“也许吧。”
他要楚风清正式露面,他想要风言风语传遍整个京城,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人,那样他便再跑不掉了。
外头候着的奴才不知道两位主子在里头聊什么,反正等再唤他们时,那位像仙人一般的公子同意女装打扮了,而明明达到目的的皇上脸色却黑得如墨一般。
……
晚宴时,楚风清与赵奕郁一同出席,引得众人注目。
这次晚宴很是盛大,除却宫中妃嫔,还有朝中重臣极其家眷。楚风清的露面可谓是巨石落湖,激起千层浪。
还未等两人走进来,下头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不知内情的人为他容貌所震惊,都在讨论她是何许人也,宫中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一个人,知道内情之人皆为赵奕郁的举动而惊诧,这不是姬于烬的夫人吗?
然而这还不是最为过的事,最过的是赵奕郁牵着那人的手径直往最高的那个位置走去。
赵奕郁的原配是一位端庄大气的女子,是原镇国大将军的嫡女。
在与楚茵茵解除婚约没多久,便在先皇的旨意下与她完婚了。
她原本站在堂前,见赵奕郁牵着一人来后也是迎了上去,这会瞧见了赵奕郁的举动她微微愣了下,脸上却依旧扬着端庄的笑容。
“皇上。”她对赵奕郁行了个礼。
赵奕郁笑了笑,松开楚风清,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手,“皇后操持一切,辛苦了。”
“臣妾不辛苦,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她说话时语气娇滴滴的,与传统认为的将门虎女似乎不够匹配。
她抬眸往赵奕郁背后看去,问道:“皇上,这位妹妹是?”
宫中谁不知道宸宫锁着一个人,只是这会全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奕郁将楚风清拉了过来,对皇后道:“她是楚茵茵,朕新纳的妃子。”
皇上与百姓人家总是不一样的,先纳妃子再行礼也不是不行,更甚至于皇上纳妃根本就不需行礼,只有在娶皇后之时才有所谓的纳采娶亲之说。
只是赵奕郁在乎楚风清,硬是定了那么一天拜天地。
皇后做出一幅吃惊的表情:“原是楚妹妹,妹妹这京城第一美人我今儿总算见着了,可得好好瞧瞧。”
她绕过赵奕郁往楚风清走去,似乎想要说些体几话,然而还没等她靠近,赵奕郁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有些失常。
不过他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上皇后诧异的眼神,他勾了勾唇,语气温和道:“她嗓子出了些问题,暂时无法开口。”
皇后不知道是不是被赵奕郁给吓着了,讪讪笑了下,才道:“那可有叫太医诊治,抱歉,是臣妾唐突了。”
赵奕郁:“无碍。”
几人往上走去,太监眼尖脑子转得快,在赵奕郁旁边加了把椅子。
楚风清被赵奕郁带着落了坐,皇后坐在赵奕郁另一边。他一双清浅的眸子往下看去,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少,有探寻、有惊艳,甚至还有厌恶,他静静坐在那,像一个漂亮精致的人偶娃娃,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赵奕郁夹了一块糕点到他盘中,轻声问道:“不合胃口吗?”
楚风清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了,仿佛他不存在一般。赵奕郁也不恼,倒是一旁伺候着的人看得胆战心惊。
皇后的眸子闪了闪,突然觉得就算那人开口像赵奕郁讨皇后的位置,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这让她稍稍有了些危机感。
第一宫宴就如此不给皇后面子,皇后能忍,皇后的娘家却忍不了。他们不敢对赵奕郁发火,便只能将所有的火气迁移到楚风清身上。
镇国将军端了杯酒起身,“皇上,臣还从未见过这位娘娘,敢问是谁家的姑娘?”
赵奕郁皱了下眉,旁边的大太监解释了下,也算是将楚妃这个身份公之于众了。
“那岂不是姬于烬那老阉贼的夫人?”
镇国将军手握兵权很有底气,加上与赵奕郁这层关系,说话时难免有时候不太顾及规矩。
偌大的宫殿瞬间沉寂下来,楚风清只觉得朝他望来的视线都要实质化了。
赵奕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就连皇后捏着手帕的手都重了重,旁边的大太监更是一脑门子的冷汗,唯有楚风清还是一脸淡然,仿佛说的不是他一般。
就在这时,镇国大将军突然哈哈笑了两声,“皇上恕罪,臣就是个大老粗,直肠子,说话不好听,还请您见谅。”
他说着拿了壶酒往杯盏中倒,觉得那壶嘴流速太慢,干脆将盖子一扔,整壶拿了起来,朝楚风清一扬手,“娘娘也莫要怪我这粗人,听闻娘娘酒量极好,臣在这敬娘娘一杯,以表歉意。”
楚风清慢悠悠地抬眸看向那镇国将军,却没有拿起酒桌上的那杯酒,喝酒?他现在这幅身子但凡喝一口,等会就得传太医了,救不救得活还得另说。
大殿再次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镇国将军、楚风清和赵奕郁三人中来回。
镇国将军见他这般,手上的酒壶重重落在桌上,冷笑道:“看来娘娘时不屑于老臣的敬意了。”
他说着走到大殿前头,一拱手跪下道:“皇上,老臣这几十年夙兴夜寐,呕心沥血,与我那些弟兄们守在边疆,为的是朝中太平、百姓安康,自问从不曾有愧于百姓,有愧于皇上,可如今却是连个下堂妇都如此轻视臣,臣深感寒心啊!”
他这话一出,又走出了几位大臣,所说的话大差无二,无非是想给楚风清盖个罪名才是。
赵奕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心口上,手中没有实权的官员这会已经垂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
赵奕郁垂下眸子看着眼前的那杯酒,突然又笑了,“爱卿说得哪里话,楚妃只是口不能言,耳朵也不是很听得见,怕是误解了爱卿的意思。”
赵奕郁想保他,但是又不能真的和这些大臣杠上,他记得楚风清酒量是不错的,有一回在宫宴上,他还帮姬于烬挡酒,想到这里,他眸子又黑了些,到他这却是一滴酒都不愿碰了。
他笑着转向楚风清,“楚妃,是不是?”
这会他手上多了一个物件,楚风清看到他手中的香囊,轻叹了口气,看着那杯酒,有种怎么躲都躲不掉的感觉。
上一篇:重生后,朱砂痣他不干了
下一篇:国子监上学日常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