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芝冷笑:“你不是挺厉害吗?”
“我知错了,我们就是这附近的村民,实在是家里过不下去才起了歪心思,以后再也不敢,求女侠饶小的这一次吧!”
刘灵芝不听他狡辩,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这人身上。
“哎哟……哎……啊……”男人呼叫的声音越来越弱。
不光劫匪吓住了,连车夫和刘老汉也吓得够呛,见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刘老汉赶紧拽住儿子:“幺儿,不能再打了,人快打死了!”
刘灵芝眼睛都红了哪听得进去,推开自己老爹还想再揍这小子,徐渊吓得一把抱住刘灵芝的脖子颤声说:“……算了吧。”
刘灵芝这才停下拳头,喘着粗气站起来。
地上的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满头血包,双手抱着头不住的求饶。
“以后还敢劫路吗?”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男人卯足劲爬起来,夹着尾巴一瘸一拐的着跑进夜色里。
刘灵芝拿衣服擦了擦手:“都愣着干嘛,继续赶路啊。”
“哦,哦,继续赶路!”车夫颤抖着捡起地上的鞭子,把劫匪弄乱的货物摆好,等三人上了牛车,开始急匆匆的往回赶。
*
半夜三更,刘家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睡梦中的刘翠花被吓了一跳,连忙点着油灯,披着棉袄坐起来。
刘小丫也被惊醒,小胖手揉揉眼睛“奶,咋了?”
“没事,你接着睡吧。”
“翠花,快开门!”刘老汉邦邦的敲着大门。
刘翠花听见是刘老汉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趿拉着鞋跑出去。打开大门,见爷仨个满身风霜的回来了!
“娘!婶!”两个大小伙子扑过来,好悬把刘翠花扑倒。
刘翠花拍着两人后背心疼道:“怎么大半夜的才到家,快进屋冻坏了吧!”
一进屋,三个人才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刘灵芝把行李扔在北炕上,伸手去凉炕上装睡的小丫。
“啊,凉,凉。”刘小丫被他冰的直缩脖子,在被窝里打滚咯咯笑个不停。
徐渊伸手把两人拉开:“别欺负小丫。”
“爹,娘亲,你们回来啦!”
“嗯,你再睡一会,天还没亮呢。”徐渊搓了搓小丫的脸蛋。他俩名义上是刘小丫的爹娘,其实跟哥哥差不多,平日里都是刘翠花在照顾孩子。
小丫头哪里还睡得着,像条小泥鳅似的,从被窝拱出来,坐在炕上看着大人们忙活。
刘翠花点着火,和了点面给三人做了锅热腾腾的旮瘩汤。
偏房的张秀才听见声音,没一会也亮起了油灯,披上衣服拄着拐来到正房。
“幺儿大郎回来了。”
徐渊赶紧站起来,把老爷子扶到炕边坐下。
“考的怎么样?题难不难?可有不会的?”老爷子大概是全家里面最关心他成绩的人了。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临走前老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刘家夫妻保证徐渊肯定能考上,若这小子不争气没考好,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徐渊把考试的题目跟张秀才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答案背了一遍。
张秀才年纪大记不住,摆摆手说:“今日太晚了,明天起来默给我看。”
“好。”
“幺儿把桌子搬过来,你们先把饭吃了再唠。”
“哎!”刘灵芝早就饿了,中午啃那半张饼子打人的时候就消化完了,这会前胸贴后背闻着饭香味肚子咕咕直叫。
没一会热腾腾的旮瘩汤出锅了,里面切了碎白菜和咸肉丁,三人捧着碗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刘小丫见大人吃饭,瞅着眼馋,非让刘翠花也给她盛一小碗。晚上都吃饱饭了,这会哪有肚子,吃了没两口就不吃了,兴奋的在炕上跑来跑去。
“三叔你也吃一碗?”
张秀才摇头:“吃多了积食。”年纪大了,这几年明显不如过去消化好。
刘老汉连喝两碗疙瘩汤才放下碗,打了个饱嗝:“还得是自己家里得劲,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刘翠花见他放下碗开始询问:“这些日子在县城怎么样?我听秦娘子说你们住了她家的房?”
“哎,多亏了秦老板,不然我们爷仨就得露宿街头了!你知道那县城的客栈住一日要多少钱?”
“要一百文?”
“四百文!这还是便宜的,听说后来快考试的时候涨到了七百文!”
“乖乖,我的老天爷,这县里的钱也忒好赚了!”
张秀才捋着胡须道:“差不太多,当年我参加县试时也花了不少钱。”
“后来找到秦老板,他把在县城的小院租给了我们,一天才收五十文。”算下来二十多日才花了一两银子,可太便宜了,里外里又欠了人家不少人情。
刘老汉从怀里掏出钥匙:“明日有空你把房钱给那秦娘子送去。”
“行,大郎吃饱没,婶再给你盛一碗?”
“饱了,吃不下了。”热乎乎的面汤进了肚子,身体都暖和过来了。
刘灵芝又喝了一碗才吃饱,把桌子收拾下去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开始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娘,你没见那县城里,路面铺的青石板,每日有人清扫,街上连块牛粪都看不见!”
“县城卖什么的都有,对了我还给你和小丫买了东西呢。”说着从包裹里掏出一块西洋镜,上次听刘翠花念叨他便记住了,这次在县城里看见这东西便随口问了问价,一块虽然没有十两银子,也花了六百多文。
给刘小丫买了一对铜丝编的蝴蝶发夹花了三十文,上面漆了油彩,用手一碰两只翅膀还颤巍巍的,活像真的似的!
“蝴蝶,蝴蝶!”刘小丫拿着发夹高兴的手舞足蹈,徐渊伸手帮她夹在头发上。
“败家孩子,花这钱干什么?”刘翠花嘴上说着儿子,心里却稀罕的不得了,拿着镜子美滋滋的。
“要不说还得出去见见世面,以前在刘家屯的时候,觉得来到镇上就算了不起了,如今看你们去了趟县城,便觉得镇上也不过如此。”
张秀才呲牙一笑:“那是他们还没到过府城,比起县城更大更繁华!”
刘翠花摸了把徐渊的头发笑呵呵的说:“将来我们大郎有出息了,带婶子去府城看看,回来我也能跟那群老太太吹牛了。”
徐渊郑重的点点头:“会的,婶你等着我考上秀才!”
说着说着就提起三人第一日住大通铺的事,刘老汉磕磕巴巴的说:“哎,这事说起来磕碜,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刘翠花不解的问:“怎么了?”
刘老汉把自己丢了钱袋的事一说,刘翠花顿时急了:“你说丢了多少银子?!”
“娘,你消消气,爹也不是故意的。”
“钱袋里我可给你装了十八两银子啊!全都丢了?!”
“那…那人家还能给你…剩一两不?”
刘翠花抬手就要抽他,吓得徐渊赶紧抱住老太太:“婶子别生气了,叔也是第一次出门,谁知道那地方的人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半夜摸人口袋。”
刘翠花气的指着刘老汉半天说不出话:“出门在外你也能睡那么死?猪托生的?!”
刘老汉坐在墙角吧嗒着烟袋,蔫头耷脑的不敢再说话。
“还剩多少银子?”
刘灵芝赶紧把怀里的钱拿出来递给他娘,除去三人这几日的吃喝嚼用,加上回来时买东西花的钱,还剩下十七两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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