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梦啊!
但,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
梦中之事就好像真的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以往做梦,梦中的景象都是朦朦胧胧的,仿佛被重重雾气包裹着。
醒来的片刻,也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这个梦不仅真实,还真实到他醒来许久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人手中的长剑和那人冰冷的眼神刺穿了他的心,他现在都感觉胸口疼得快裂开了一样。
夜景是杀手,这一点他一开始就知道了。
但夜景为什么没有杀他呢?是想留着以后再下手吗?
现在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对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人也没有威胁了,夜景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吧!
南念从枕头底下掏出夜景送他的梨膏糖,打开闻了闻梨膏糖的香甜气息,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收了起来,抱在怀里。
这糖他只在夜景给他的当日吃了一小块,之后喝药,不管多苦的药,他都没再多吃一块。
夜景给他的,他舍不得吃。
自小除了亲情得不到,其他的东西,他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所以他也并不珍惜那些俗物。
这糖大街上随处可见,但是他却舍不得吃。
睹物思人。
南念从床上下来,行至窗前,举头望着天边的孤月。
月圆人难圆,他想母后了。
碧落黄泉,他多想去那里寻一寻母后的身影。
可是他心中又有了别的牵绊。
他分不清夜景对他的好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另有所图,他只想再见他一面。
紧握在手中的梨膏糖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只吃一小块。
南念小心地打开纸包,取了小小的一块梨膏糖放入口中,梨膏糖缓缓化在口中,甜甜的,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
为什么会有苦味呢?是他的心太苦了吗?
曾经众星捧月也觉着自己孑然一身,如今独身孤立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或许是早就习惯了孤身一人。
月儿落下枝头,心也逐渐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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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 ,偶有鸟啼。
大早上的,允乐又被秦若尧亲醒了。
这人怕是属狗的吧,怎么老喜欢舔他啃他?
“尧,别,早朝要迟了。”允乐双手撑在秦若尧胸前试图阻止他接连不断的亲吻。
无妨。”
**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
没有战事发生,他就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偶尔早朝迟了,也不妨事。
“你不能总这样。”允乐憋着小嘴,佯装生气,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秦若尧凑上去,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允乐小巧秀气的小鼻子,宠溺地问道:“不能哪样?亲你吗?”
“你不能迟了。”允乐以前觉得秦若尧霸道又正经,现在这人怎么流氓又无赖,不过他还挺喜欢秦若尧这样的。
只是秦若尧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尧是辰国的王爷啊!
他每日要做的事无非就是等秦若尧回来,但秦若尧要做的可不仅仅只是陪着他,他应该还有很多事务要忙的吧。
“行,我起了。”秦若尧起身洗漱。
允乐也跟着一同下床了,拿过一旁秦若尧的靛青色的朝服,踮着脚替秦若尧披上。
秦若尧将口中的漱口水吐入杯中,转身把允乐圈进了怀中,用宽大的朝服把允乐的小小身躯一同包裹了起来。
“乐乐,别着凉了。”嘴上关心完,秦若尧就又把允乐塞回了厚厚的被褥里,把允乐盖得严严实实的,就留了一张小脸露在外面。
以前允乐清晨醒得早时也会替他更衣系带,但现在春寒料峭,允乐身子重了,经不起任何病痛了。
万一着凉,为了顾念肚子里的孩子,连药都不能喝,只能熬着。
寻常人怀孕后期双腿都不堪重负,更何况允乐的腿还因为他曾伤得那般重。
他也怕允乐多站一会儿瘦弱的双腿会支撑不住。
秦若尧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冒险。
“乖乖等我回来。如果想去外面走走,披着狐裘,让人搀着,千万要小心。”秦若尧一边轻柔地捏了捏允乐圆润的小脸,一边严肃正经地叮嘱道。
“嗯,你快去吧!”允乐眼睛扑闪扑闪的,拍开了秦若尧的爪子。
秦若尧匆匆赶到之时,早朝已经开始了一会儿了。
旁若无人地走到了平常站的位置,却被父皇拎了出来。
“若尧最近在忙什么?”
父皇的语气阴恻恻的,看着他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秦若尧躬身恭敬地回道:“父皇,儿臣今日起迟了。”
“起迟了,朕看你是**帐暖不舍得起吧!”
父皇责备了他几句,便不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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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期间丞相看了秦若尧好几眼,秦若尧也感受到了丞相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丞相宋建仁表面上克己奉公,背地里贪赃枉法。
要不是宋建仁手握大权,轻易不可撼动,父皇早就下手了。
父皇之前一直迟迟没有下手估计是看他喜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怕动宋家会与他多生嫌隙吧。
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女儿就知道这人也不可能是个善茬,肯定是个老奸巨猾,诡计多端的老东西。
他明明故意派人向宋建仁透露他的女儿如今悲惨的现状,但这人却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果然是冷血狡诈,就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弃如敝履。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大太监例行公事地说了这一句。
“儿臣有事要奏。”秦若尧走到勤政殿中央,扭头看了一眼宋建仁,参了他一本。
“呈上来。”
大太监听了,赶忙拍了身旁正在发呆的小太监一下,小声地提醒道:“还不快去。”
小太监吓了一跳,看见圣上板着的脸和大太监严厉的目光,立马下去到安王身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奏折呈给圣上。
圣上翻阅了两页就气得把奏折拍在了龙椅的金色扶手上。
“把丞相收押大牢。”皇上气急败坏地说。
他早就知道这人这些年结党营私,暗度成仓,是大辰一个急需去除却又难以根除的毒瘤。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人还曾联合敌国,利用他丞相的身份做些卖国求荣的事。
若尧奏折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那个刺杀敌国将领,引起两国纷争的罪人是他。十多年前,拐走了明国郡主引起两国自此战火不断的也是他。
若是没有他,那些将士也不必惨死沙场,马革裹尸。
“臣冤枉啊!”丞相不顾身后紧抓着他的两名侍卫,向前一扑,挣脱了他们的束缚,跪倒在地。
“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拐骗明国郡主,引起两国纷争,哪冤枉你了?要朕一桩桩一件件地念给你听吗?”
皇上气得直接把奏折砸在了宋建仁的额上。
“皇上,臣没有,安王他肯定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臣。”宋建仁翻阅了几页,那上面将这些年他干的那些事一一罗列,比他自己记得的还要清楚详细。
尽管奏折上所言皆真,但只要他打死不认账,总会有翻盘的机会。
“这是本王派亲信去查的,不仅有物证,更有人证,岂容你在这里巧舌如簧地颠倒黑白?” 想要票票,打滚求票票。
第八十章 你不要有别人
“安王,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宋建仁挣扎着咆哮出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整张脸都扭曲了。
“血口喷人?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呈上来。”
话音一落,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叠纸质书信,胳膊夹着好几卷画轴从勤政殿大门走了进来。
安王瞥了一眼暗卫昨日在丞相府搜寻到的书信和画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这老贼一向谨慎,要不是昨日喝多了,暗卫恐怕也没办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抓到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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