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软糖(67)
“不知道。”池先声瞥了一眼信尾的署名——秘密组织成员1。
收回视线,他快速拉住戚野袖口,绕过即将撞上去的树杆,慢慢地问:“确确定定?”
“确确定定。”戚野低着头,翻开一页信纸,津津有味地看着,“你说。”
“我的愿望是——你再答应我3个愿望。”池先声一路拉着失明老人戚野,闯过无数sss地狱级关卡,他面无波澜,本来也没当真。
戚野应了一声,“现在,你可以向我许三个愿望。”
“……”
池先声不是很能理解,戚野一个失明老人,坚持走路外侧是什么心理。车停在一处商厦的地下停车场,他埋头赶路,有一句没一句地开着玩笑话,“我的三个愿望,分别是再许三个愿望。”
“一共9个。”戚野应着。
“再再各许三个。”
“27。”
“再再再三个?”
“81。”
“……再再再再三个?”
“243。”
“再——”
“停。”戚野抬手制止他未出口的话,“我补充一点,这么多,你需要找个小本子,一条一条记上,我怕忘,并且不能要求时间,我答应完成你许下的243个愿望,挨个来。”
“……你别看了,这封信会拉低智商。”池先声表情严肃,语气很认真,“我是在开玩笑。”
“给你给你。”戚野乐呵呵地把信纸还给他,半点不见刚才一脸阴翳,“不过,我真的可以答应你的243个愿望。”
“……”
正常人的反应,难道不是这个愿望不是这么用的,你贪得无厌,再这样,连这一个我都要作废了吗?
戚野的脑回路与众不同,池先声表面能够理解,内心十分嫌弃。
饭后。距离“金零杯”初赛还有一个小时,池先声抵达比赛地点,××市文化艺术中心报告厅,随行人员是据说无事可做的戚野。
“睡一会儿。”戚野锁上车门,拉开车窗帘,调低声音,放了一首助眠纯音乐,“昨晚就没睡好,时间还早,不急。”
池先声皱着眉,嘴唇紧抿,倒也没说什么,闭着眼,窝在车中一角,缓缓睡去。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睫疏而长,睡着的时候,轻微颤动,挠得人心痒。戚野原本就在假睡,此时睁开眼,轻手轻脚地一点点凑过去,亲了亲,没发现,鼻息缓缓。
戚野勾起唇角,抬手轻轻戳了戳他脸颊,像汤圆团子,软乎乎的,也像陶瓷,光滑,润泽,略带一点凉,很舒服的触感。
他按一下,压出一个指窝,放开后,迅速弹了回来,睡梦中,池先声缩了一下。
戚野玩心大起,脸贴着脸,蹭了蹭,碰碰鼻尖,高抬手臂戳了一下另一边侧脸,池先声又缩了缩,下巴埋进衣领,藏了起来,睡着的时候也不让碰。
紧绷着脸,戚野差点没乐出声,越不让碰越想碰,他摸了摸睫毛,指端缓缓向下滑,停在鼻侧,刚才按过,现在还有些泛红的地方,戚野又捏了捏,松开手时,心情无与伦比的好。
池先声被捏了一下脸,没反应,戚野越战越勇,抬起手,同时戳他两侧的脸颊,下一秒,池先声往旁边躲,偏着头,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撞到外套上的扣子,池先声闷闷地发出一声鼻音,睫毛颤了颤,被疼醒了。他抬手捂住额头,皱着脸,双眼半睁着,含了水汽。
与此同时,戚野压着一条缝的眼猛地全睁,似乎被他惊到,脸上带着被吵醒的愠色,刚醒来,声音也格外低沉,“怎么了?”
池先声看了看时间,不算晚,又余光瞄了几眼戚野,戚野神色冷冷的,起床气无处安放,他想起刚开的梦,自己变成一颗毛绒团子,被人戳来戳去。
“你再睡一会吗?”
“不睡了。”戚野低头系着扣子,看不清表情。
“……我脸上是不是沾了毛?有点痒。”池先声慢吞吞地小声说,“帮我看看,你碰一下……”
戚野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不说话。他往旁边歪了歪头,闭着眼,等了好久,才感觉到脸颊被轻轻戳了一下。
“软吗?”
池先声望过去,认真询问。
收回手,戚野打了个哈欠,撩撩眼皮,有点敷衍,“还行吧。”
领上编号,走到舞台,池先声恢复成了原本的淡然自若,仿佛天塌了,都不值一提。
戚野坐在后排观众席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对准池先声开始录像,眼睛笑着。
“你是陪池先声来比赛的吗?”一个女生过来搭话,栗色披肩长发,尾部有小卷,她妆容柔美,身着香槟色露肩小礼裙,坐到他身边。
挺抗冻。要是换成池先声,早就团成一团了,得抱着走,捂紧了。这是戚野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搭讪的人见多了,翻不出来花样。
“你是他的朋友吧?”小礼裙腼腆地笑了笑,“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呀?我是他表妹,我叫肖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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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挂件
挂件
池先声的参赛号是47。他坐在琴凳上,轻声挪动位置调整坐姿,双腿自然垂落,腰背挺直,上身略微前倾,手臂及手关节自然、放松、弯曲。
静坐几息,他眉眼低垂,手指落在琴键上。
一如以往,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池先声仅凭多年养成的惯性,似无知觉地弹奏。
现场人景物全部褪去,他仿佛身处浩淼星空,万籁俱静,唯有时光声声入耳,呈现出自深处埋藏的廖寂,渐渐与金属弦发出的响动融为一体。
是琴声,也是琴声中纷纭杂沓的沉沉呼吸,他不见指法技巧,只用耳朵倾听。
“叮”地一声。
坐在正中间的评委按铃叫停。演奏时常,规定的十分钟已到。左右两边的评委各拿一支笔,低着头,在纸面上唰唰打分,给出点评。
池先声抬起放在琴键上的手,搭在膝盖,没有立刻离开,适当保持着整首曲子的意蕴。
须臾,他站起身,面朝评委,鞠了一躬,有始有终。
“这位选手。”赛程中,只打分不交谈的评委忽然开了口,“你的体态和手法十分标准,但是指型有些问题,回去后,找老师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谢谢评委老师的建议。”池先声收回正迈出的腿,手心向外,露了出来,“不是指型的问题,划了几道,稍有些不自在,过几天,伤口愈合,再弹时,应该会好一些。”
“你们这些弹钢琴的,靠手吃饭,就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手,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爱护。”评委皱眉,“刚才有位女选手手指也被划伤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应该竭力避免。”
“我并非无意。”池先声语调从容和缓,想不到另一个把手弄伤的女选手还会是谁,他也无意挑明,颔首谢过评委,“我记下了。”
“47号,你改过名吗?”左边一位女评委插话,在纸上又写下几行字,“我记得前些年,出了个小神童。之后,有不少父母望子成龙,都把自家小孩名字改成了神童的名字,你的家长也是这样想的吗?”
池先声哑然,根本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也只是转眼间,他微微一笑,“我的家长并不会在这种多余的事情上费神。”
舞台下,坐着四五排选手,等待上台演奏,他们或神情紧张,或默默背谱,或咸鱼瘫坐。其中,还有一个混杂在众多选手中,站在前排,理直气壮,以选手家属自称的戚野。
“我陪我家姑娘来的哇。”一个地中海大叔笑呵呵道。同时指了指坐在旁边,身穿白纱裙的双马尾辫女生。
戚野斜睨了一眼,抬抬下颌,示意一身小西服,好看得像个小王子的池先声,“呐,未来的世界冠军,下周的金零杯金奖得主,最关键的,还是——”
“你儿子?”大叔拍了拍他肩膀,了然于胸。
“……屁。”戚野一口气没上来,会不会说话!5岁而已,二十多厘米而已,差距有那么明显吗?他脸色发黑,“这是我男朋——”
“爸!”
池先声眼疾手快,从戚野身后pia地一下抱了上去,张开胳膊环在腰间,搂住不撒手,他的脑袋贴在戚野背后,使劲蹭了蹭,又闷头叫了一声,“爸……你在和叔叔说什么?”
“嘿!我就随口一说,还真是你儿子啊。”地中海抚掌大笑,“小伙子不错哎,脸皮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小姑娘一群一群地往过扑,就连儿子都生得早。”
戚野气乐了,“关我什么事,儿子他妈肚子争气。”
正说着,戚野转过身,弯下腰,掰开池先声抱在他腰间,紧紧缠在一起的手指,轻松抬起细细软软的胳膊挂到脖子上,紧接着,一起身,“这样多舒服,省得走路。来,儿子,我们回家。”
池先声的手臂暗中使劲,正勒得开心,突然被一把拎住,他措手不及,腾空而起。
瞬间,胳膊拉长,池先声震惊地紧紧环住戚野的脖颈,生怕掉下去,整个人都挂在戚野身上,像吊在裤子上的钥匙扣。
池先声转了转脚踝,垂在空中,距离地面还有很长一大截,踮起脚尖都够不着。
戚野一臂箍在他腋下,他的身体随着步伐走动,一晃悠一晃悠,闷在戚野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