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妻(72)
毕竟也在身边养了不短的日子,萧言初也是个很好的孩子,江成瀚也有些担心他,再加上因为嘉嘉的关系。所以闻得此事,他便去了找了楚湘王问了问,谁想这一问才知,这件事竟然又是出自楚湘王的手笔。
事情还得从萧言初被从江家带走的那一日说起,楚湘王见嘉嘉如此舍不得萧言初,便动了些心思。
当然,那时他只是有些想法,没有善做主张,只是在之前私下里问过萧言初的意思,知道了他是同自己一样的心思,才开始施展自己的计划。
虽说是计划,其实并不复杂,只是让皇帝看到了萧言初被他那些小皇伯小皇叔们欺负的样子,自己再在皇帝耳边提提太子,勾起皇帝的愧疚,最后提出为萧言初封王以作弥补。而既然萧言初被封了王位,那自然是不能再留在宫里,要住进宫外自己的王府里了。
皇帝对楚湘王本就十分的信任,而楚湘王虽是接回了萧言初,但当初更是带着兵血洗了东宫,是以根本猜不到萧言初会和楚湘王私下合谋,最后一步步地顺着楚湘王的谋划,就让萧言初顺利的出了宫。
而萧言初即已出了宫,自然也就不再受皇宫宫禁的限制,郡王府里又是他最大,凭借着楚湘王私下里调进去的护卫,那些看他年幼又不能说话,妄想拿捏他的嬷嬷和宫人也无可奈何。如此萧言初便几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来江家看嘉嘉。
江成瀚回到了家,也将这件事告诉了颜静书。颜静书听完沉默了许久,对于楚湘王这个父亲,他虽是不喜,但也只是因着谢焕的关系,而楚湘王如今这般的为着嘉嘉费心费力,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也还没到愿意认他的程度。
江成瀚只是如实的将一切告诉颜静书,但没有再多说什么别的,如何对待楚湘王,他都尊重颜静书自己的意思。随后他又去将此事告知了嘉嘉,依楚湘王所说,等萧言初将王府里的事都料理清楚了,不日便可以来看嘉嘉了。
听到默言哥哥要来看自己,嘉嘉惊喜坏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江成瀚见此,自然也是十分的高兴。
没有让嘉嘉等太久,这之后不过三日,萧言初便来到了江家。他不但陪着嘉嘉玩了一整个下午,还邀请嘉嘉去他的王府玩,嘉嘉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因着嘉嘉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他默言哥哥的新家,是以次日颜静书便带他去了瑞郡王府。
虽然搬进来的仓促,但瑞郡王府原就是一座亲王规格的府邸,该有的规制都是有的,又只有萧言初一个主子,是以当初就只吩咐了内务府将主院和院子先整出来,其他的院落暂时用不上,也就不着急收拾,这才让他不过十日就得以搬了进来。
第73章 安排
来到了瑞郡王府,待进了门,颜静书才发现,等着他和嘉嘉的除了萧言初外,还有一个他熟悉至极的人,这个人就是谢焕。
说起来谢焕在瑞郡王府还是楚湘王安排的,萧言初还小,需要老师教导,若是再日日进宫去太学里同那些小皇伯小皇叔们一起读书,就太折腾了。于是楚湘王就建议直接在宫外给萧言初找一位老师,而这位老师,便是身为当朝大儒关门弟子的谢焕了。
正好谢焕之前在宁城的时候也教过萧言初一段时间,两人也算熟悉,萧言初也不用再去适应新的老师。
不过颜静书和江成瀚不知道的是,楚湘王之所以这么费心的安排,真正的缘故却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可以见到谢焕。虽然瑞郡王府和楚湘王府看似在两条完全不相接道路上,但瑞郡王府的后花园,却和楚湘王府的花园有一部分相接着。
谢焕既成了萧言初的老师,自是要住在王府里的,而萧言初又得了楚湘王的嘱咐,将谢焕给自己授课,以及居住的地方安排到了离花园最近的一处院落。
是以当来到瑞郡王府的第一晚,才沐浴过,正在院子里晾头发的谢焕,就眼睁睁地看着穆崇衍堂堂一个一品亲王,不顾形象的翻墙进了他的院子。好在他因为生性孤僻不喜人在旁,婉拒了萧言初安排的侍奉的人,让穆崇衍这幅模样,便只有谢焕一个人看到。
江成瀚和颜静书还不知道谢焕自此再不得清净,几乎日日都会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扰,只是见嘉嘉从瑞郡王府回来后,人恢复了同过去一般的开朗爱笑模样,这才彻底的按下心来。
安顿了嘉嘉睡下,江成瀚和颜静书回到了两人的卧房,屏退了下人坐在临窗的榻上说话。
“……我到了郡王府才知道,楚湘王为小皇孙请了爹爹当老师。”轻抿了一口茶水,颜静书对江成瀚笑着道。
江成瀚有些意外,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只是想起了什么,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道:“也是难为楚湘王这般煞费苦心了。”
同颜静书不同,自打入了稽查司就经常在外跑的他对于楚湘王府和的位置很是清楚,如今想来,瑞郡王府的选址只怕也少不了楚湘王的手笔。
这么想着,江成瀚就把自己的猜测也告诉了颜静书,颜静书神色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今日去瑞郡王府,谢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之色,更是没有说起楚湘王什么来,这让颜静书对谢焕的穆崇衍的关系隐隐有了些猜测。
而事实证明,颜静书想的没错。
在这之后不过十来日,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谢焕早已同谢家决裂,他自己也不愿回去谢家,颜静书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节,便将人邀到了家中。
席上,因着谢焕年长,身子又一向不大好,颜静书和江成瀚都只对他敬了一杯酒就不让他再喝了,但谢焕心里高兴,忍不住就多喝了些。
好在江成瀚为了照顾颜静书,席上的酒水选的是滋味醇淡的果酒,多喝些倒也是无妨。只是谢焕酒量浅,即便是果酒,待席散时还是脸色酡红一片,人也有些晃悠了。
拒绝了颜静书要亲自送自己回院子,只让江成瀚照顾好颜静书,谢焕自己则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居住的院子。
在外游历多年,谢焕自理惯了,也不习惯他人近身的侍奉,是以到了门口,他便让丫鬟离开,自己推门进了屋子里。
虽然喝了不少酒,有了些醉意,但清醒犹在,是以一进屋谢焕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一股十分熟悉,但此刻却不应该出在这里的浓冽气息。
眉心微蹙,谢焕似是不适似是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低声说了句:“出来吧。”
一道难掩愉悦的轻笑声随之响起,下一刻,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帐帷之后转出,自是是除了楚湘王穆崇衍再无旁人。
谢焕瞥了眼谢焕却并不理会,只走到桌边坐下后便倒茶来喝。
谢焕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模样,坐到了谢焕身边,盯着谢焕问道:“文昭怎么知道是我?”
谢焕却答非所问,道:“今晚合宫饮宴,皇上怎么没留你在宫中?”
穆崇衍孤家寡人一个,皇帝为昭示恩荣以及笼络,每逢节庆都会特意邀穆崇衍入宫共庆。
穆崇衍道:“中秋节团圆日,理应同家人至亲一起,我的至爱血亲都在此处,我自然也得在此处才是。”
穆崇衍说这话时语气平淡,面上还含着笑,但谢焕听在耳里心中却不免有些不好受,赶人的话到了嘴边了,却没能说出来。
“……你,可用过了晚饭?”动了动唇,谢焕改口问道。
穆崇衍笑道:“在宫里用了些,现下倒是不饿。”
谢焕抿了抿唇,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许是看出了谢焕今晚格外好说话一些,穆崇衍开始得寸进尺了,“夜深了,大街上已经宵禁,不知能否在文昭这里借宿一宿?”
原本因为醉意和困倦而有些昏沉的谢焕立马清醒了过来,微微蹙眉看向穆崇衍,直接拒绝道:“不行!”
这个时辰街上的确已经宵禁,但莫说是京城的大街上,就是皇宫禁城,以穆崇衍的身份地位,也可随意出入,哪里就需得在外借宿?
虽然被拒绝了,但穆崇衍却没有就此放弃,他知道谢焕顾虑什么,便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睡床,我睡外间的塌上就行。”
谢焕依旧不允,这里又不是在瑞郡王府,若是被颜静书和江成瀚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可穆崇衍却不等他开口,就站起身,自顾自的走到榻前合衣躺了下来。
塌上没有枕头,他便将手臂枕在了脑后,随后对谢焕道了句“晚安”,就闭上了眼睛,一副我先睡了,你随意的模样。
谢焕气的脸都更红了几分,他站起身就想去将穆崇衍拉起来,但许是酒劲都上来了,才站起来,脑中便一片眩晕,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最后还是虽是闭着眼睡觉,但却留了一丝余光一直注意着谢焕的穆崇衍发现他的异状,猛地从塌上跃下,冲过来扶住了他。
“你看你,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吗?这是喝了多少……”穆崇衍嘴上数落着,手上却动作轻柔小心的将人扶到了里间的床榻下,最后还亲自给谢焕解了外衣,脱了鞋子,待谢焕在床上躺好,又细心的盖上了被子。
“……你、你不许,做坏事……”醉意上头,再加上夜深困乏,谢焕虽然推拒着穆崇衍,却实在使不出什么力起来,只得嘴上警告着。
穆崇衍听着那绵软无力,看似强硬却更像是撒娇的警告,忍不住轻笑出声,替谢焕掖了掖被子,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永远都不会,睡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因为温柔的语气而透出让人心安的意味,谢焕本就困乏之际的大脑仿佛受到了催眠一般,眼皮再也支撑不住了满满阖了上,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谢焕入睡后,穆崇衍没有向他之前所说的去外间的塌上睡,但也如对谢焕所承诺的,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在谢焕的床边,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