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人相处这么多年,可知道他喜欢的不论男女,一向是美人,你莫非认为以自己现在的模样还能入了他的眼吗?”
宋祁渊身体僵了僵,方才因为若若的话而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晦暗不明,抿紧了嘴唇,没有再与阿九争辩。
“好了,阿九,别说了。”俞柯敲了下他的发顶,“既然这次若若邀请了我,那便没有要拒绝的道理。那小姑娘曾经帮了我不少忙,刚好趁着这次贺宴去好好感谢她。
再说,雪妖族公主的孩子过百日,那里必定热闹非凡,阿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当然要去!”阿九眼睛亮了,“这次陪大人去过擎苍派之后,再回魔界刚好能赶上,到时候一定要……”
车厢这边俞柯和阿九高兴地说着话,对面孟章看着愈发沉默的宋祁渊,叹了口气。
对比身边这位,他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很幸运了。
如今,虽然魔界无主,但高手却不在少数,仙魔两界可以算作各有牵制,再加上之前顾锦城在的时候,两界达成休战协议,所以俞柯的车即使不做掩饰亦可以光明正大地越过天河进入仙界。
再说,由青龙族族长孟章亲自当车夫的车又有谁敢查?
被阿九赶出车厢当车夫的某人摸着火翼双头狮的背部的长毛,再次叹了口气。
行到擎苍山下,几人便弃了车,施施然走向巡逻的几个擎苍派弟子。
俞柯打头对着身穿道袍的年轻弟子客气道,“小兄弟,不知能不能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擎苍三杰”的旧友俞柯前来拜访。”
因为事先和宋祁渊等人打好了招呼,所以他这么假客气,也没人出声发表意见,只不过阿九确实憋笑憋得够辛苦。
俞柯是什么人?举个例子,搁在现代他就得被放在教学课件里,投在投影布上,被老师拿小红点指着说“记住了,这个人就是俞柯。”的那一类。
所以时至今日,擎苍派谁人不知道他的长相?再说他自报家门,后面还跟着叛出师门的宋祁渊和四象两族的族长,这阵容不是说来找事的谁信啊?
“你你你来到我派有什么目的?!”山下巡逻的只是修为不过筑基期的外门弟子,在他们眼里俞柯的笑极其不怀好意,仿佛下一秒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你不必害怕,我若是真想杀你,你觉得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吗?”俞柯指了指上山的路,道,“所以,别说废话,我叫你去通传,你就去,记住要原封不动的把我的话带到,听懂了吗?”
俞柯自身气势本就骇人,没了刚才的客气,这种问话的语气令几个弟子面面相觑,冷汗直冒,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向山上行去。
其实俞柯这么做有他的道理,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虽然几度在擎苍派受难,但如今两界局势稳定。在魔界他怎么做都好,一拳轰塌域主府,暴打梁成都不是大事,但来到仙界,他就不能对擎苍派的人动手,毕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作为破坏了两界的关系。
更不想把阿九孟章背后的妖兽森林卷进来。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天天喊打喊杀的,倒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来的舒服。
他想,那两个老东西应该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第十九章 古怪的擎苍派
不出所料,没过多长时间,便见那两个续着长胡子的老头带着一众长老气势汹汹地下来了。
宋祁渊握紧了手中的剑,却在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时偏过头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阮十酒算他半个师父,程相和肖云是他这一世的朋友,白琉璃对他用情至深……
他那时心里只装了一个俞柯,爱也好,恨也好,在追随俞柯的脚步时,他忽略了太多人。
利用门派、背叛朋友,更害了白琉璃一生的幸福。
俞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片刻便了然。他看向来的人,打头的是那两个老头,后面跟着的除了白厉、阮十酒,就是程相、肖云和白琉璃。这几人身上穿的是与阮十酒一个样式的道袍,显然都已经成为了擎苍派的长老,修为和身份都不同往日。
所谓近乡情怯,故人再见已不复从前,再说宋祁渊曾经年少轻狂,黑化的厉害,做了那么离经叛道的事,这十五年来还因为自己被列为仙界的敌人,也难怪他会抬不起头来。
“咳咳。”俞柯轻咳两声,拉过那些人盯着宋祁渊的视线,替他解了围,开口道,“石开、林关、暮风三位当年被人誉为‘擎苍三杰’,是仙魔两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今日我作为几位的旧友前来拜会,怎么都不说句话呢?难道两位不欢迎我吗?”
难为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这两人的名字,之前背地里都叫他们老不死的,叫惯了再改口差点儿咬着舌头。
胡子长一点儿的师祖叫石开,脾气暴躁易怒。暮风是被俞柯杀死的,这血海深仇在他再次看到俞柯笑意连连地站在面前时被彻底激发,背负的长剑响起阵阵剑鸣,似乎马上就要出鞘将面前人斩杀。
林关稳重些,他按住石开的肩膀,摇摇头,而后走到俞柯面前,回道,
“魔尊大驾光临,更何况身边还有我派的前掌门和四象的两位族长跟随,真是令本门蓬荜生辉,怎有不迎之理?”他侧过身右手前伸,摆出相迎的姿态,笑道,“各位贵客,请。”
林关话说的漂亮,表面也笑的随和客气,但眼神却瞒不住俞柯。那里面包含的怨恨与杀意并不比石开少,也许更深。
他们两个和暮风做了几百年的结拜兄弟,感情极深,暮风的死虽然过去了十五年有余却依旧不能磨灭他们对俞柯的恨意。
看来这次恐怕不会是喝喝茶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俞柯暗自后悔之前手太快杀了暮风,要不也不至于和擎苍派弄到现在的地步。
几人御空而上,不过片刻便到了山门前,望着那块刻着字的巨大仙石,往事一件件浮上俞柯心头,令他的脚步顿了顿。
他下意识抚了抚头上的玉簪,微微牵起嘴角继续向着门内走去。
兜兜转转,这根发簪到底是被宋祁渊捡回来了,就像他们的关系,注定断不彻底。
自从俞柯踏进擎苍派的山门,就觉得气氛不对,擎苍派弟子三千多,可他走了大半天都没见一个人,除了眼前来迎接他的这帮,其余毛都看不见。
不过不等他神识外放探查情况,问题便有了答案。
只见整整三千白衣蓝襟的擎苍派弟子聚集在待客的苍云殿门外,站的整齐,手持长剑,面目肃然。
俞柯挑挑眉,问道,“林关,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擎苍派就是这么欢迎贵客的吗?”
林关皱紧眉,喝道,“都退下!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众弟子闻言咬咬牙,纷纷收了剑,向后退去,让开殿门,不再作声。
见状,林关对俞柯让了让,道,“各位,请进殿就坐。”
俞柯并未与他客气,施施然走进去,在殿中摆设的桌案前坐下,宋祁渊跟着坐在他身边,阿九与孟章则是就坐于靠近两人的另一桌。
林关、石开坐上主座,白厉、阮十酒和几位长老纷纷落座,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凑巧,白琉璃和肖云刚好坐在宋祁渊对面,眼神一个交汇就让宋祁渊不敢再抬头。
俞柯没管他们,等着上茶的功夫,他还在思考林关到底和擎苍派的弟子说过些什么话。
‘别忘了他说过的话?’
难道他事先就知道自己要来吗?林关恨他,石开恨他,殿外的那群弟子都恨他。如果是因为刚才在山脚下没有十足的把握,那上了山进了门到了擎苍派深处能够设下重重陷阱的苍云殿前,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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