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撩汉攻略(111)
这比喻血淋淋,回头看好夸张。可是祁良秦有一天睡在床上想自己未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觉得这好像是同性恋的出柜历程。
出柜,对于大多数父母而言,不就是一刀子一刀子地扎着他们的心口,多残忍。被扎的人痛苦不止,拿刀子的人大概也满脸是泪。
这才是比所谓相爱相杀的恋人更残酷的刑罚,至亲骨肉,各自幸福却不能兼得。
他到底是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到这条路上来了,为的只是一己私欲。若说爱情伟大,它也如此阴暗自私。那种只要对方过得好自己就幸福的心态,大概他永远也做不到。
我爱你,但我却害了你。这好像也是很荒唐矛盾的事。我的爱对于我爱的男人来说,为何是一副毒药,这似乎也是难解的题。祁良秦安慰自己说,就当自己在经历出柜的苦,刀山火海的都来吧。他能替严柏宗受的,都会替他受,不能替他受的,就用一生掏心掏肺的陪伴爱恋补偿他。他虽然祈求严柏宗不要抛弃他,可是严柏宗如果真的抛弃了他,他也不会埋怨。
这本来就是很难的事。两个男人的爱情,本来就是很难的事。就好像那个本来不应该容纳对方的器官,你要享受被充满的喜悦,也要承受穿肠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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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严柏宗正式将出柜提上日程。他找了严松伟来商量,商量的结果,就是假结婚的事必须要散播出来。
祁良秦和严家老二并没有实质的婚姻关系,并不是老二的媳妇和老大勾搭成奸,这一点很重要,不然就真成了香艳的伦理大戏,刺激荒唐的程度足以登上社会新闻了。
严松伟想了想,这事他自己爆出来到底有些怪怪的。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
王泽。
王泽的朋友圈和他们严家基本上是一个圈子,透过他的嘴说出去,大概平时有来往的人家就都会知道。严松伟无比庆幸他和祁良秦结婚的时候只是口头通知,并没有办任何的婚礼,所以知道的人并不算特别多,很多严家的亲戚都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难堪的事也就是难堪在周围亲戚朋友怎么看,至于陌生人,他们笑话不笑话倒一点不重要,反正自己又不知道。
严松伟很懊恼地想,大概他从此在周围朋友当中除了花心风流,又要加上一条糊涂荒唐的印象了。
偏偏他那个可恶的大哥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他倒不觉得委屈,他只是觉得憋屈。他在想,他是怎么样莫名其妙地渐渐接受了这件事的呢。
好像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一个荒唐糊涂的严家二少爷形象,总要比一个被大哥戴了绿帽子的严家二少爷形象要好一千一万倍。
于是他就将王泽约了出来,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全都告诉了王泽。王泽说:“我就知道你当时有什么瞒着我,无缘无故的,叫我去追祁良秦。”
严松伟讪讪地说:“我倒也是真心想撮合你们。”
“柏宗的人,我可不敢抢。”王泽说:“你夹在中间,是不是很憋屈?”
严松伟说:“我的心酸你最懂!”
“其实柏宗和祈良秦的事,我老早就有怀疑过,只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也一直不是很确定。”
“你也觉得很荒唐对不对?!”
王泽点头:“不过我不是觉得他们俩很荒唐,而是觉得假结婚这事很荒唐。”
严松伟略有些窘迫地说:“我已经后悔十万八千遍了。”
严松伟很后悔,他觉得他是引狼入室了,害了他光风霁月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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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严松伟摆出平生最虔诚的眼神看着王泽,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王泽问:“你想我怎么做?”
严松伟就把大概的意思跟他说了一遍,王泽说:“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举手之劳,涌泉相报。”
王泽笑:“我看你不必涌泉相报,以身相许得了。”
严松伟不以为意,笑着说:“不管怎么着,麻烦你了。”
“忙是小忙,我只是不知道你们确定要这么做么,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可要考虑好。”
严松伟叹了一口气:“我仔细想过了,假结婚这事必须得说出来,得先摘清我跟他的关系,后面的事才能商量,不然你别看这些亲朋好友平日里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背地里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你们家摊的这是什么事,”王泽无奈地笑着说:“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多了也是没用。我当年跟家里出柜的时候,也是觉得千难万难,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自己先难受的排山倒海,可后来觉得大部分还是自己想多了。”
严松伟听他提出柜的事,便多嘴问了一句:“你当时,难么?”
王泽笑着看向他,脸上淡淡的,说:“都不容易。”
严松伟不知道说什么,大概是略有同感,所以伸手拍了拍王泽的肩膀。王泽掏出烟来,抽了一支递给他。严松伟接了,噙在嘴里,王泽又给他打火,他凑过去将香烟点着,深吸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
可能是风向的缘故,他吐出来的烟雾在空气中消散着飘动,全飘向了王泽那边。王泽也没有躲闪,将那烟雾吸进了肺腑里,扭头看着严松伟的侧脸。
严媛是第一个从“亲朋好友”嘴里听说这件事的人。她急匆匆回到家,看到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她进了厨房,问春姨:“家里人都不在家么?”
“老太太刚回来,上楼去了,你两个哥哥都不回来吃饭,良秦刚还在客厅呢,这一会可能回房去了。”
严媛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看着春姨,犹豫了一会问:“春姨,你听说了么?”
春姨笑着问:“什么?”
严媛朝外头看了一眼,这才往厨房里走了两步,小声说:“我刚才听我一个朋友说,她说她听她妈说,我二哥跟良秦是假的!”
春姨神色微微动了动,然后笑着问:“什么假的?”
“说他们是假结婚。”严媛脸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听说了么?”
春姨摇摇头,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可是这种不自然在严媛看来,就是听到这种荒唐和震撼的消息该有的反应。
“我说怎么可能呢,我朋友说其实她也不确定,本来我只当笑话听,可是回来路上我越想越觉得怪怪的。无风不起浪,你说无缘无故地为什么会有这个传言出来?”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找你二哥问问看。别去问小祁,万一弄错了彼此尴尬,问你二哥最妥当。”
严媛点点头,转身要朝外走的时候忽然又停下来,转过身说:“这事你先别跟我妈说。”
春姨点头:“我知道。”
春姨建议严媛不要去找祁良秦,让她去找严松伟,其实是怕祁良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既然答应了严柏宗,该扶的时候,还是应该扶一把的。
春姨心事重重,也不知道眼下这一关最后会如何收场。严家两兄弟选择通过别人的嘴一步一步让家里人知道,这办法还是好的,循序渐进,让听到的人有个心理准备过程,确实是要比直截了当地告诉老太太要好很多。
严媛最近也心事重重。
她去问了严松伟,严松伟将假结婚的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严媛心想她都觉得如此荒唐的事,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受。但是和春姨不同的事,她没办法和从前一样对待祁良秦。
这个人就是个骗子,她二哥也是骗子,可再坑蒙拐骗也是她的二哥,而祁良秦,就只是个骗子而已。她甚至把对二哥的欺骗的痛恨,转移到了祁良秦身上。
所以她再看到祁良秦的时候,不管看他做什么说什么,都觉得虚伪。从前她最喜欢的温顺,如今就成了善于做戏的表现。这世上最让人痛恨的就是感情骗子,而祁良秦欺骗了她们所有人的感情。
“他真有那么好心,完全不要任何好处?你给钱了吧。”
严松伟否认的斩钉截铁:“他什么好处都没要,当初完全是为了帮我。”
“就算是个男人,有婚史和无婚史也是不一样的吧。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丝毫不要求任何回报?你跟他以前并没有多少来往人情吧?”
“他是跟青青是发小。青青拜托他,他就答应了。良秦这人心善,难道这么久了,你都一点没看出来?”
“我只知道他这么久一直在欺骗我们,”严媛说:“就算他一片好心,完全没有任何功利心地帮你,可想到他每天都在作秀,我还是心里不舒服。这件事除了你跟我,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么?”
严松伟心里想,他还是要给他大哥和祁良秦的未来铺路的,如果他大哥在不知道假结婚这件事的前提下就和祁良秦暗通款曲,那也实在叫人有些不好的感觉:“大哥也知道,”他说:“而且他似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什么叫似乎,大哥怎么会知道的?”
“他一早就知道,”严松伟说:“大哥是什么人,哪能瞒得住。”
严媛很是不满:“这种事他竟然也帮你瞒着我们。”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严松伟说:“大哥也是觉得木已成舟,他一直在跟我找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可是到现在都没想到。别人也就算了,主要是咱妈,怕她接受不了。”
“你也知道她接受不了,”严媛说:“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办的真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