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从小就开始读书,读了差不多十来年了。他参加过六次县试了,夫子一直说他火候不够,让他多读多学多积累。一直到了今年,夫子才对他有了一点信心,说他今年好好发挥应该能通过童试。
在这样的情况下,薛二郎对比一下只读了一年书,还是一个只会动粗的猎户的谢瑱,他就觉得谢瑱是在闹着玩。
与他想法差不多的,还有周围的很多人。像是村子里的人,镇上的书生,以及镇上的夫子等等,他们也都觉得谢瑱不自量力。
不过由于关系不算熟悉,他们往往都是在心里不屑,却不会在明面上刻薄什么。
这一日下午谢瑱去私塾见许吏渊,许吏渊要给他找一个用来作保的廪生,还要帮他找到四个互结作保的考生。
廪生是指在府城,县城之中,每年参加岁,科两试中取得一等名次的生员。
他们每个月可以领取廪膳补贴生活,在一众读书人之中,名望和声望都比较高。
每年会通过给参加科举的考生作保,保证参加考试的考生无身家不清,冒名顶替,舞弊等不良行为。
因为担了一定的风险,他们给考生作保的时候,会收取一定的作保银子。
比如许吏渊找的这位作保的廪生,对方就要收取每个考生二两作保费。
当然了,这些廪生大多爱惜名声,为了不让自己名声有损,他们并不是给钱就作保的。他们在作保之前会多方了解这些考生的情况,只有一些关系亲近的人找上门才愿意作保。
如果没有许吏渊这一层关系,谢瑱这种只读了一年的书,又是个无名无分的小猎户,一般的廪生都不会愿意给他作保的。
就算谢瑱这个人真的有才华,如果他只是一味的自己有才华,想要走仕途这一条路也十分困难。
不过好在,谢瑱的运气还不错,遇见了许吏渊这种好老师。如今身边也聚集了一些朋友,也就不算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路也就要比他一个人时更好走一些。
许吏渊给谢瑱安排好了廪生,又帮忙找了四个品性不错的考生,谢瑱这个时候才有参加县试的资格。
他们这些考生,不仅要廪生作保,还要五个考生互结作保。
五个考生互结作保,意思是他们五个人要互相保证彼此身家清白,不在守孝期,籍贯是本地人,没有作奸犯科,没有冒名顶替,不会考场舞弊等行为。
一旦他们五个考生里面,有一个人出现了问题,五个人都要跟着受到惩罚。轻则今年的考试成绩作废,重则永远不能参加科举。
说来科举还是很严苛,且麻烦的。
许吏渊给谢瑱找的四个考生,一个是后溏村叫陶晴河的书生。这个陶晴河谢瑱估计不认识,但是对方却是认识谢瑱的。
很久之前,谢瑱在老家山上挖冬笋时,曾经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时候,对方也去挖冬笋,刚好遇见了在山上的谢瑱。
因为对方与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一样,对于谢瑱这个人心里有一点怵得慌,所以当时他并没有与谢瑱打招呼。
结果没有想到,时隔这么久,两个人再一次见面时。
谢瑱一个山里的猎户,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和他一样的读书人。说实话猛然见到谢瑱的时候,陶晴河的心里还挺复杂的。
他不清楚谢瑱的学问如何,想到对方是他家夫子帮忙找来互保的人,想来对方的人品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除了这个陶晴河和谢瑱,五个互相作保的人里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奉河村的书生,叫陈友席。对方长得不算很高,是个面容有点黑的少年郎。
剩下两个都是庆池镇上的书生,一个叫顾广峎,一个叫孔庭尧。
顾广峎认识谢瑱,对方正是去年的元宵节上,捡了董香竹帕子的那个小书生。
因为不小心捡了董香竹的帕子,他一直想要找一个机会还给对方,就不自觉的对董香竹多关注一些。然后他在关注董香竹的时候,就不知不觉认识了谢瑱等人。
顾广峎长得比较瘦小,是个长相很白净俊秀的相貌。他今年才十七岁,性格与他的长相差不多,为人比较的温文尔雅。
另一个孔庭尧,与他的性格恰恰相反,是个性格十分开朗的。
他们两个出自一个私塾,算是同窗的好友,大多数的时候都喜欢同来通往。
他们一行五个人,一起去的县城礼房报名。大家在排队报名的时候,就快速的熟悉了起来。
谢瑱长得凶,性格却不凶。
他有意与别人交好的时候,身上的凶戾就会收敛起来。
加上他能言善道,见识多,还表现出很有耐心的模样。
大家与他熟悉起来之后,就不怎么害怕他了,反而觉得他像个好大哥。
谢瑱读书晚,读书时间也短,是他们五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他觉得自己年纪大,就忍不住对他们多加照顾一点。几个人一起在县衙报过名之后,他还请了他们几个一起吃了顿饭。
因为他性格沉稳,人看起来可靠,还是个花钱大方的,大家对他印象都很不错。
他们一道从县城回来,距离县试还有不到六天。他们几个人约定好了,县试前一天早上一起去县城就各自回了家。
谢瑱回来的时候,林卿衍正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闲逛。看到整天忙得不见人影的夫君回来了,他立刻忍不住一脸欢喜的迎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回来之后就会去私塾呢。”
谢瑱闻言一边上前把孩子接过来,一边笑着对林卿衍说道:“不去了,我们私塾里只有我一个人要下场,老师也不能为了我自己耽搁其他人的学业。我与他们的学业进度也不一样,与其我在私塾里大家互相打扰,不如老实的在家里好好看书呢。”
林卿衍许久没有与他单独相处,此时看到谢瑱心里就热乎的不行,但是他又有点害怕耽误谢瑱温书。
谢瑱隐约察觉到了他眼底的勾勾缠缠,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随即附耳在林卿衍的耳边说道:“莫闹,等我这一次考完回来,我会好好在家里陪你几天。”
林卿衍听到他话里的意思,顿时忍不住脸上一阵滚烫。他飞速的往四周瞥了一眼,伸手就用力地去掐谢瑱。
“你干嘛啊,说得好像我……我多么……一样。”
“嗯嗯,不是你多么想,是我想了。”
林卿衍没有想到他还敢说出来,整个人又是羞又是恼的。
他招呼了一声,让董香竹把孩子抱走,就想要跟谢瑱理论理论。
当然了,最后他也没有理论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等到孩子被抱走了,谢瑱拉着他回到了两人房间,就抱着他好一顿的亲热。许久没能亲热的小夫夫,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
好在谢瑱这个人自制力强悍,林卿衍又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声,两个人这才立刻停止了胡闹。
林卿衍飞速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就着急忙慌的朝着外面奔去了。
谢瑱看着他急匆匆离开的模样,突然觉得家里确实需要买个下人了。
他们生孩子,可不是为了耽误夫夫感情的。带孩子又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家里还是需要多一些人,林卿衍才能轻松一点。
其实他们家孩子挺好带的,一般情况很少会哭闹的。今天孩子估计是心情不大好,一直有点像是想找茬的模样。
不让董香竹抱,也不让七哥儿抱。就连谢瑱这个亲生父亲,刚刚抱着他的时候他都在撇嘴。
小家伙已经一个月了,由于现在天气还有点冷,他们就没有特意摆满月酒。
孩子才一个多月,林卿衍也才刚出月子。若是现在他们摆满月酒的话,到时候肯定要见很多的外人。
大家都是过来给孩子庆祝的,不可能不让他们去见孩子。他们家的孩子长得又好看,到时候你摸摸我抱抱的,很容易让孩子沾染上病菌。
刚好这个时候谢瑱要参加县试,就以他要参加县试为理由,打算等到孩子百天的时候,再把百天礼与满月酒一起办了。
林卿衍从房里出来之后,就从董香竹那里把孩子抱了回来。
哼哼唧唧闹腾的小崽子,一回到熟悉的爹爹的怀抱里,就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闹腾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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