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落峰休息了几天,晏来归收拾收拾,打算启程出发去神域。
祝时愉这几日要什么有什么,简直爽翻了天。
晏来归予取予求,要什么给什么,真是不要太满足。
两人这几天一直黏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如今要离开了,晏来归居然还会有些微微的不舍。
果然。
人就是喜欢躺平的。
什么责任什么杀敌,如果不需要他费尽心机对付那就更好了。
如果以后太平了,他当真要在时愉这里赖几天,再把时愉带回魔宫赖几天。
祝时愉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以后太平了,他真想不择手段把晏来归关在家里。
可惜。他怕晏来归生气。
晏来归要重回神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玄天宗众人纷纷为他饯行。
动用神域天罚之轮不是一件小事,修真界已经将近七百年没有见过天罚之轮出世了。
他们实在好奇晏来归明明已经清白得证,为什么还要请天罚之轮。
这个问题只有晏来归和殊灵知道。
殊灵从身后替他系好腰封,把在脚边蹲得优雅的飞天小猫拎起来放到晏来归的肩膀处,随后道:“走了。”
晏来归弯弯眼眸,凑过来亲了殊灵一下。
原来,无论想做什么,都有人一直陪在身边的感觉是这样的。
即使偶尔有点摩擦矛盾,把门一关闷在里面过一晚也差不多能解决了。
他们乘了殊灵的飞舟,在云端漫游,缓步平稳地朝着神域行驶。
神域那边提前得到了消息,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请动天罚之轮的事情。
晏来归从颈间摸出聚灵石。
聚灵石里面装着李家村的亡灵魂魄,一直到现在。
他们的家已经被毁了,早在半个月前又被毁了一次。
现在,到了向世人讨回公道的时候了。
自从晏来归在禁地里误入李家村,便从来没有从她们身上感受到怨气。
每一个因为惨死而无法彻底咽气的亡灵,都会产生的怨气。
他们不会无差别讨厌和攻击所有生人,只是因为被锁在了时空循环大阵之中,所以一直遗憾而努力地继续维持着看似平静的生活。
那是他们能够体会到活着的唯一一个途径。
飞天小猫看见晏来归摸着颈间石头,眼神落寞的样子,活泼耸立的尖尖猫耳也悄无声息地垂了下来。
小猫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主君,于是往晏来归颈间钻得更深,毛脑袋贴着晏来归的下颌,喉间咪呜。
殊灵低声道:“人族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知究竟有多少。但能确定的是,大部分人的地位应当不低。”
“有天罚之轮在,也不必过于担心。”
晏来归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天罚之轮能够还李家村一个天下大白,可是没有人枉死后逗留人间世数百年,只为了一个迟来的天下大白。
他们要的是公道。
要的是以牙还牙,要的是凶手付出应有代价的公道。
可这些并不在天罚之轮的规则之内。
天罚之轮只负责回溯时空,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重现在天下人的面前。
光凭他们,究竟要如何做到呢。
晏来归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多余的思虑没有用,他现在只能带着李家村的亡灵,走一步看一步。
飞舟很快就行驶到了神域。
他们下了飞舟,照例通过了门口的关卡。
这次进去通畅无阻,没有半分阻碍。
一位陌生的神域使带着两人前往神殿,一路上晏来归所能看见的建筑无一不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路上碰见的神域使步履匆匆,整座神殿因为天罚之轮的复苏而忙碌起来。
填补灵石,检查阵法,通知各界域主,忙得飞起。
晏来归在进入神殿的时候,再次见到了神域主,星落。
从门口看去,脚下是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直铺到大殿的尽头,一座神像的脚下。
晏来归还在谨慎观察,就见殊灵已经毫不客气地迈步进去了。
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星落盘腿坐在神像的身边,他闭着眼睛,额间有金纹随着呼吸明明灭灭,不住闪烁。
星落没有起身,也没有睁眼,只是在殊灵带着晏来归走进来找地方坐下的时候,忽地轻轻开口:“多谢。”
晏来归一愣。
他意识到星落是在说神域使的事情,于是道:“应该的。我本来也要去靈离岛,救人不过顺手为之。”
是不是顺手,星落心中自有定数,自然不必他说。
晏来归看着殊灵进神域跟进自家院子一样轻松毫不客气,小声道:“时愉,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不太妥当。”
殊灵在青玉案前坐下,给晏来归和自己倒了杯茶,道:“何来不妥。”
星落:“何来不妥。”
晏来归:“……”
晏来归惊疑不定,看了一眼殊灵,又看了一眼星落。
他清了清嗓子,不再吭声了,老老实实坐在殊灵身边。
“我的呢?”星落睁开眼睛,看向把茶端给晏来归的殊灵,平静道。
殊灵:“要喝自己倒。”
晏来归摸摸鼻尖,他搞不清两人什么状况,但是很有眼色,听见这话,伸手再倒了一杯。
然而不等他拿给星落,就见殊灵把自己那杯没动过的茶给了星落,然后伸手拿过晏来归倒的那杯茶喝了起来。
晏来归:“……”
天老爷。
好在星落似乎并不在意,他端茶喝了一口,道:“天罚之轮将在午时准时启动,还请魔君做好准备。”
他道:“届时也许会有轻微的身体不适,还请魔君克服一下。”
晏来归点头:“应该的。”
神域主每次说话的时候语调平静,没有什么波澜和情绪,就连方才说“我的呢”时也是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晏来归总觉得星落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非人感。
不是针对他,而是无论对什么人什么事都一样。
上次星落和其他领主过来魔域,悄无声息出现,悄无声息消失,他也是半点知觉都没有。
照理说,他都这个境界了,怎么的也不应该半点声息都察觉不出来。
星落那双漆黑的眼瞳里面什么都映不出来,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就和看着一片能将人的神智彻底吸进去的深渊一样。
“业务需要,剑尊经常将那些在修真界作乱的魔族送来神域处置,进出神域难免熟稔。”星落忽地开口说道,“还请魔君不必在意。”
晏来归看了一眼殊灵,又看了一眼星落,眨了眨眼:“啊,好的。”
他一时没能明白这一句话的用意所在,还以为神域主果然神通广大,连他和时愉悄悄在一起了这种私密之事也能知道。
不愧是神域主。
晏来归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对外宣扬他和时愉的事情,神域主居然也能知道,不仅如此笃定,还特地贴心解释了一番。
不愧是神域主!
然后他听见殊灵淡淡道:“少看那些写我们二人的话本和评书。来归不是话本中写的那种心胸狭隘之人。”
“当然,”殊灵补充道,“若他在意,那我也可以不熟稔。”
晏来归:“……”
晏来归有些震惊:“等等,什么话本?”
见他感兴趣,星落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推到晏来归面前,道:“魔君不知?”
“等一下,”晏来归转过头去,对殊灵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殊灵坦然道:“我看过啊。”
他这也太坦然了。
晏来归才想起之前哪一天来着,他醒过来的时候时愉似乎在看什么话本,见他醒了就把话本丢开了。
晏来归当时没有什么探寻的欲/望,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个一闪而过的小插曲。
关键是时愉一个当事人之一怎么也看啊!
晏来归头皮微麻,他还没看,已经有预感修真界的人要怎么编排他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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