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队员给他递了杯水:“休息一下吧,你快支撑不住了。”
薮猫摇摇头:“不行, 小队长、七分和头儿还没有下落,我是唯一最后见过他们的人, 我不能睡。”
队员还想安抚两句, 可一想到六十九其他人的状况, 只能轻轻地叹一口气。
而下一秒,机械聒噪的声音传来。
“盛枝郁找到了!”
薮猫听到动静, 瞬间就站了起来, 在看到朝装甲车走来的盛枝郁后, 苍白的嘴唇笑了一下, 随后就是眼前一片漆黑,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盛枝郁回到军部的医院才知道,六十九的队员们都伤得不轻, 有几个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他因为有祁返的及时疗愈安抚,反倒没有严重的大碍, 只是有些脱水。
盛懿是在他进行完腰部伤口的清创之后赶来的, 在看到安然无恙的盛枝郁时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他顾不上盛枝郁还坐在病床上, 俯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闭眼低声:“终于找到了,我好担心你。”
盛枝郁目光平静地扫过跟随在他身后的其他副将, 平静地拍了拍盛懿的肩膀。
“我没事, 只是在地下困了两天。”
盛懿仿佛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 松开了他:“那天发生什么事了?除了你还有两名失踪的队员, 他们呢?”
盛枝郁垂下眼,墨瞳染上三分暗色:“哥, 对不起。”
盛懿的视线紧随着他的表情,随时随地观察着他情绪的变化:“为什么道歉?”
“袁羯和七分……当场死亡。”盛枝郁凝着地面的某一处,神色愈发暗淡,“我没有尽好队长的职责,没有保护好他们。”
“这不是你的错。”盛懿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颇为遗憾道,“谁也没想过,还有没检测到的污染源出现。”
没检测到的污染源。意料之外的错误。
和预期中如出一辙的回答。
盛枝郁沉寂无声地垂下视线。
身后的副将也跟着颔首,低声安抚:“是啊,最近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污染源异动的迹象,军部已经增加边防了,这不是盛少将的过错。”
盛懿回头递交一个满意的眼神,随后才重新转向盛枝郁:“这次六十九已经完成了任务数目的污染源净化,剩下的成员我都会重新安排,尽量给他们一个一线的队伍,如果不愿意想退出也会安排好去处,小郁你不用自责。”
盛枝郁的手落到床褥上:“……所以,意思是解散了吗?”
盛懿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道:“你受了伤,你现在需要静养。”
良久,盛枝郁笑了一下:“也好。这样一群冥顽不灵,目无法纪的低级哨兵我本来也不想带了,解散就解散吧。”
意料之外却很让人满意的答案。
盛懿轻笑了一下,随后露出无奈的神情:“这样啊,本来还有一名队员想和你说什么的,现在看来似乎不必了。”
他微侧过身,盛枝郁才看到被他遮掩的,站在病房门口的薮猫。
薮猫察觉到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脸色白了白,露出一个尴尬而又苍白的笑容。
盛枝郁忽然感觉到掌心一阵尖锐的痛。
薮猫低下头,窘迫而低怯:“我,我只是来看看小队长……盛少将的情况,既然盛少将已经睡醒也没事,我就先走了。”
低声留下一句话,薮猫带上了病房的门匆匆离开。
盛懿回头,看着盛枝郁眼底一派冷漠,心头才漾开一阵满意。
他早就知道,盛枝郁的本性就和他一样,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
从前和他争吵,对哨兵身份不平等的抱怨不过是那虚伪的正义感。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些东西便也荡然无存了。
“好了,之后的事情交给哥哥处理,下午蒋副官会帮你办出院,你回家修养。”
“好。”
六十九的第二次任务失败牵引出了不少后续,盛懿要把盛枝郁从里面摘干净,需要做不少工作。
盛枝郁就由蒋副官带着,从医院出来之后,又回到四区收拾东西。
在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盛枝郁忽然想起什么:“在污染区清扫的时候,有找到什么残留物吗?”
蒋副官回头:“听说有搜索到遗物,是有物件的遗失吗?”
“是。”
蒋副官很快拨了个通讯,半个小时后就有位军官抱着一个净化过的盒子到盛枝郁跟前。
盛枝郁在里面翻了翻,在盒子的最底部发现了两块身份牌。
因为磨损严重,上面的名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只看到一个小小的羽,和一个小小的羊。
薛翼,袁羯。
他将牌子和自己的物件放在一起,一同带出了办公室,回到盛懿安排的车上。
然后,装甲车徐徐驶出了四区,回到了寂静的住宅区。
盛懿身份显赫,住处是防护等级最高的别墅区。
盛枝郁在十五岁觉醒成哨兵后就离开了这里,进入了塔内,之后他对这个所谓的家再也没有多余的印象。
可是时隔近四年再回来,还是能明显地察觉到房子的变化。
比以前更加豪华了。
蒋副官将他送到这里就回去了,盛枝郁打开门之后就收到了住宅系统里盛懿给他的留言。
“厉医生晚点会过去给你重新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你如果累了就先睡觉,不用在意他。”
在医院的时候检查就不少,回来还要再检查一次……是想确认他精神体的状况吧。
盛懿果然察觉到了“七分”有不对劲。
他没有回信,只是把信息变更为已读状态。
放下行李之后,盛枝郁先回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换上更舒适的衣服之后,他便靠坐在床上开始回忆细节。
在医院的时候,盛懿专门安排了薮猫在门口,目的无非是试探他对六十九的态度。
上一次的争吵,他就拿袁羯开刀,如果这一次盛枝郁的心态依然没有转变,那么剩下来的十名成员很有可能会被一个个秘密解决。
这也是盛枝郁要回来的原因……只有他回来了,表明态度,才能保住六十九。
而且,祁返认为一切灾厄的起源是来源于催化剂,但催化剂在盛懿手里,接受注射的人也是他以扩充哨兵军队为由严格挑选过的,没有他的许可根本无法取得。
想到这里,盛枝郁又侧过眸,看着趴在枕边团成一团准备睡觉的小黑豹。
小家伙大概是准备休息了,察觉到他的目光又歪了下脑袋,用圆眼睛看着他。
盛枝郁伸出指头戳了戳它的脑袋。
那只向导在他的精神图景里留下了什么样的契?
他以前对契的了解很浅薄,大多是通过哨兵的不正经对话。
结合之后哨兵和向导都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彼此的精神力,而契就相当于一个象征着结合的标签。
所以就会有些契渐渐就成了是某方面隐晦的象征,成为哨向之间的助兴剂,在结合热时添一把火……比如向导勾勾手指,就能让哨兵意乱情迷之类的小暗示。
想到这里,脑海里应景地闪过某帧在水里湿漉漉的画面。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岔到哪里,盛枝郁戳着小黑豹的指尖骤然滑脱,停滞在半空。
小黑豹本来眯着眼睛享受着主人对它的安抚,忽然落空之后,它轻轻歪了下脑袋。
随后就发现盛枝郁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手臂轻搭在额前遮住了脸,唯有耳尖还剩在空气中。
细微的粉逐渐蔓延,将温度升高。
小黑豹嗅到了情绪的变化,尾巴轻轻抬起,蹑手蹑脚地走到盛枝郁跟前,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盛枝郁:“……”
他抬手拍了小家伙的屁股一巴掌,干了坏事的小黑豹立刻低声哼哼着跑了。
盛枝郁本想拂开乱七八糟的思绪阖眸休息片刻,但大门的门铃正好响起。
是厉医生。
经过了门口的瞳孔扫描,厉医生才得到许可,大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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