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鹤一路都在想季予惜的心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季予惜也有些沉默,他心里也在纠结同一件事情。
这样的两个人在王导和王安华的眼中,像是吵架了一样。
王导敲了敲桌子,呼叫荀鹤。荀鹤抬头看过去,王导便说:“你惹他干嘛?”
一句话把荀鹤问懵了,等他明白王导的意思,转过头去看季予惜,不由就是一笑,“我没有,小惜可能是累了。”
季予惜也被惊醒,点点头说:“是有一点,还有点饿了。”
王安华就说:“那我去催催让快点上菜。”
等她出去后,荀鹤便问王导,“舅舅,华表姨和表姨夫是怎么认识的?”
王导说:“听说是有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当时就加了微信,聊了没几天就确定关系了。”
王导说着,就皱起了眉,他总是觉得这段感情太草率了,王安华一向洒脱,这些年未婚,并非一直都是单身状态,她喜欢小奶狗小狼狗,交过几任男朋友都是年纪比她小的。但她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这次是她第一次生出结婚的念头,还是在了解不深的时候做的决定,并飞速执行了。
想到郭宁婚礼和婚宴上的表现,王导就有些隐忧。这两个人相处明显没有性张力,就是娱乐圈人工糖精都比他们甜。
荀鹤又问:“我不常见到表姨,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啊?”
王导想起有一次他在剧组被父亲连夜叫回的场景。因为王安华的母亲早早过世了,父亲有和没有差不多,她的人生大事自然是和大伯父商量的。当时王导的父亲听说后,就立刻把王导叫回来。
王导还记得王安华当时说要结婚,却对这个男人的家世身份过往一问三不知,只把他父亲气得差点昏过去。所以他才说每次王安华要搞个大的,他父亲都会心脏不舒服很久。
后来之所以同意他们结婚,一个是因为王安华很倔强,坚持如此。再一个就是郭宁亲自登门,向他父亲交待了自己的情况,并作出承诺,甚至主动要求两人去做婚前财产公证。他父亲觉得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诚恳的人,委托周律咨询社给他做完背调后,就同意两人的婚事。
这些话还没有讲完,王安华就进来了,“哥你又背着我讲我坏话。”
王导:“怎么算是坏话,俩孩子好奇你和妹夫的恋爱经过,我讲一讲怎么了?要不你亲自讲给他们听。”
“这有什么好讲的。”王安华闭口不提,“小惜吃点零食先垫垫吧,菜一会儿就来。”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放了几样餐点。
季予惜接过来并道谢,他尝了一小块蛋糕,又让荀鹤也尝尝。
荀鹤也尝了一块,又问王安华,“表姨,表姨夫是做什么的啊?”
王安华忍不住摇头,“你们今天是一点不想放过我啊,非要刨根问底。”
季予惜也道:“你是新娘子啊,我们不问你也要介绍一下的,现在我们主动问了,倒是免得你不好意思提新郎官。”
王导也被他逗笑了,“正是这个道理,你快说吧,我也很好奇。”
真是离谱,他连妹夫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王安华就有些不自在,说:“他就是给人家打工的,普通的小职员。”
王导还以为她是因为男方工作不够体面,才有这样的神色,便道:“你这话说的不对,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别,人家好歹上个班,不像你,躺在家里当米虫。”
“我就知道一说你就要教训我,我哪有嫌弃他的职业了?”王安华不高兴。
季予惜便说:“做米虫有什么不好的,这世上有王导这样能干的人,也得有我这样的米虫存在啊。”
没拍戏之前,他不照样在家里当了半年米虫(虽然他穿来之前是NPC当米虫,不过都一样)。要不是他大哥提议,他还想不到要来拍戏呢!
王导:“你可不算,之前也没人敢用你啊,雇佣童工违法。现在才刚成年就出来工作了,堪称劳模。”
王安华:“……别说了,我知道这一桌就我一个米虫。”
大家很有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吃完饭,荀鹤送季予惜回家,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因为季予惜的那个猜想,他们两个心中装着同一件事。荀鹤拐了弯,决定用话题把猜想引出来,于是告诉季予惜:“说起来,我上高中的时候,身边也有一对双胞胎姐妹。”
季予惜立刻被吸引了,问他:“怎么了?”
荀鹤说:“当时好像是高一吧,这对姐妹分开在不同的学校。但两所学校离得很近,她们有一天突发奇想,决定互换身份上课。”
“后来呢?”
荀鹤:“互换了一个月吧,老师始终没发现。”
荀鹤高中是寄宿制的,每周放半天假,每四周有大星期,周五中午放假,周日晚上返校上晚自习。隔壁那所高中是每两周放一次,荀鹤之所以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某次小星期,他无意中撞见了这对双胞胎在学校外面见面,聊的话题都是他们学校的事。
荀鹤觉得奇怪,回去一问同学,才发现和双胞胎关系好的都知道,还帮忙打掩护,所以老师才始终没发现。
虽然听着有些离谱,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们,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可能觉得这样的交换很酷吧!好像默默做了件大事一样。
当时荀鹤听过也就算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今天,当季予惜心声中吐露双胞胎有可能互换身份的时候,他立刻想到这个场景。如果连十几岁的孩子都能成功,那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想做这样的事,只会计划的更加周密。
季予惜不太理解,“两边的老师都没有发现吗?就算是双胞胎,应该也有区别的吧?”
互换身份其实就是角色扮演,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扮演另一个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荀鹤:“听说最后是另一个学校的老师发现了,才又换了回来。”
他把话题往郭宁身上引,“表姨夫和安述青长得那么像,如果互换身份,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
【没想到荀鹤也有这个猜测。】季予惜在心里想。
他说:“可是他们两个完全不认识,又有什么理由要做这件事呢?”
荀鹤的同学,至少基于一个想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做一件大事的心理来互换身份。两个成年男人又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荀鹤想了想,说:“如果真的想做一件大事,那不就和华姨的说法不谋而合了吗?”
王安华可是口口声声说他们要搞个大事情。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季予惜想了想,说:“周律师还在国内吗?要不再给他下一个委托?”
荀鹤摇摇头,“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就在飞机上。”
季予惜:“……那就没办法了,要不等等周律师的反馈。”
“也只能这样了。”
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们任何猜测都是无稽之谈。何况还是这么离谱的互换身份的猜测,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说不定周律师外国有什么发现呢,哪怕只是证明出国的不是安述青而是郭宁,那他们就可以和国内的安述青堂前对质了。
如果兄弟俩真的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一定要互换身份才可以做呢?本来的安述青或者郭宁不行吗?
季予惜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季母已经从季予慎口中听说他下午去了安家,关系到王安华,她一直在等消息。见小儿子回来了,立刻上前问他:“都顺利吗?”
季予惜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说:“整体还是挺顺利的,安老太太不愿意,不过安述青的养父还算讲理,算是顺利解决。”
季母听到安老太太竟然一直扣着安平的那份遗产,也有些不可思议。“这老太太怎么对自己亲孙子也这样,我还以为她只是不喜欢安华呢。”
季予惜:“是啊,下午华姨替他说了两句话,他都哭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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