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说要回,已经有很多高校联系他去当教授了,他拒绝了很多次了。杨侑然闻言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又轻轻皱起眉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突然看起来不高兴了。
“不开心?”江亦弯腰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心,杨侑然仰着头“嗯”了一声,朝他张开了手臂。
这是个索要拥抱的动作,江亦低头注视他的表情,问他:“为什么不开心?”随即没有太多犹豫,弯腰抱他,他抱得很礼貌,但杨侑然将两条手臂都缠了上来,裹着他的腰和背。
而因为江亦俯身的动作需要很强的核心力量,才不至于跌在他身上。
杨侑然唉声叹气,脑袋搁在他的胸肌上,相当满意他的身材,用苦恼又满足的声音说:“江亦,你不要去喜欢其他人了。”
“不会的。”江亦一只手撑在沙发后靠上,一手揉他的头发,不明白小孩子和最近的天气一样随时在变的情绪是怎么了。
“真的吗?”杨侑然抬起下巴。
江亦:“嗯。”他低头,看见杨侑然的嘴唇近在咫尺,好像是抹了唇膏,所以柔软而又显得亮,仿佛还残留有冰淇淋的奶油香气,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他睫毛一颤,错开目光,而杨侑然将他往下拉:“下来一点。”
“怎么了?”江亦似乎预感到他要做什么了。而在他的思维里,接吻是要谈恋爱起码两个月才能做的事。
杨侑然靠近他的喉结,呼吸变得炽热:“再下来一点点。”
江亦配合他,喉咙发紧,说:“饿不饿?我去做饭。”
杨侑然点点头,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一番,亲了他的下巴,看见他下颚瞬间紧绷,猜测他连亲吻都抗拒。杨侑然努力没有叹气,用鼓励的语气说:“下午我们去看医生,一定可以治好的!”
第37章
江亦:“你找的机构……”他想说不靠谱,而且也不需要。但对上杨侑然的目光,江亦只能说:“约的几点?”
“下午两点。”杨侑然这么抱了他十分钟左右,“机构发了问卷给我,你等下要填一下。”
江亦说好。抱他的感觉很好,怀中有被填补的感觉,有点舍不得松开。
差十分钟两点,两人抵达机构,江亦瞄了一眼机构招牌,发现这是一家专门的性健康诊所,机构里来往的都是独身的男性,或者中年夫妻,脸上毫无例外都是忧心忡忡。
江亦侧头看杨侑然,发现他也是同样的忧心忡忡,而且还遮掩地戴了帽子。
杨侑然说:“我毕竟还是个明星,万一被人拍到来这里,我就洗不干净了。”
江亦:“……”
杨侑然从书包里掏出一顶棒球帽和墨镜:“给你的,你也戴上的,以后你可能要出道。”杨侑然将墨镜架在男朋友高挺的鼻梁上。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出道是什么意思,江亦还是戴上了帽子,表情有点无奈。
就当是约会吧。
尽管来这里约会,多少有些奇怪。
江亦开始填问卷,杨侑然在旁边看着:“请问您有勃起障碍吗?”
江亦勾选否,并告诉杨侑然:“我没有这种问题。”
杨侑然表示肯定地点头:“对你没有,我见过。”
去隔壁市看演唱会那晚上见过,江亦没有遮掩的部位,翘起来紧贴在腹肌上,看上去有点过于……
杨侑然瞄了一眼他的裤子,被江亦一只手掰过下巴:“不要看莫名其妙的地方。”
江亦继续填问卷。
杨侑然:“请问你的性取向是?”
江亦在“男”和“女”和“第四爱”之间勾选了“男”。
杨侑然托着下巴:“请问你晨勃的频率是?”
江亦希望他可以不出声。
还希望他可以不要看自己的问卷。
毕竟“每天”不是什么光彩的答案。
杨侑然从他握笔的手指上抬起头来:“你在犹豫什么,怎么不选啊?”
江亦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转过身去用胳膊肘挡住问卷,勾选了“每天”。
杨侑然:“我不能看了吗?”
“我不希望你看。”江亦抬起右手把他的帽檐往下压了压,一只胳膊揽着他阻止他抬头,继而用左手飞快阅读并选择。
因为后面还有:
“有无性经验”,“自渎频率-一天两次以上、一天一次、隔天一次、三天一次、一周一次、一月一次、从未”……类似这样的问题。
江亦只花了一分钟填完,提交。
随后等待片刻,就到了Evan,护士喊Evan的时候,同时有三个男士站起身。
江亦:“?”
杨侑然:“哈哈哈哈,有功能障碍的Evan这么多啊。”
护士:“Evan,John?”她发出别扭的拼音来,江亦起身。
杨侑然为他加油,满脸鼓励:“快进去吧,出来就会好了。”
江亦朝他摊了下手,很无奈的模样,戴着帽子和墨镜走进了诊疗室。
杨侑然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在他进去的一瞬双手托腮,叹息。
身旁有病友家属在交流丈夫病情和互相诉苦,杨侑然都不敢参与,怕哭出声来。
江亦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然后心理辅导,江亦因为完全了解心理医生的问话方式和节奏,将对方代入自己的节奏。
医生在和他聊了四十分钟后,得出了结论:“你是因为青春期穿了不合适的内裤,而且是来波士顿后才导致现在的情况,因为总是有束缚感,你需要挣脱束缚,比如适当的裸睡。”
江亦平静地点头,双手十指合拢,搁在膝盖上,姿态从容:“还有吗?”
医生:“一些精神上的束缚也很严重,你很抗拒性的话题。”
江亦说:“我是中国人。”
医生:“是的我有一些来自东方的患者,他们是和你类似的情况。你可以尝试把自己捆起来,然后挣脱。”
江亦颔首:“还有么?”
医生:“……还有就是,和伴侣多进行身体上的试探,起初可以在黑暗中进行,压力会小一些。”
“我明白了。”江亦看表并起身,百叶窗的光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看诊时间结束了,我可以离开了,祝您生活愉快。”
医生:“……”
怎么感觉被这个患者抢了台词,他比我还像心理医生。
在江亦离开前,护士告诉他还有三周的治疗周期,需要他每周在方便的时间里来一次。
护士:“在您的问卷留下的邮箱里,我们发送了一些治疗方案和资料,请您查收一下。”
江亦走出去找杨侑然,杨侑然等了他快两个小时,手边放着一罐可乐,在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里戴着耳机、闭眼在听歌。
江亦走到他面前时,挡住他眼前的光,杨侑然睫毛轻微抖动,江亦俯身看他,但没有出声,杨侑然慢慢睁眼,揉了揉眼睛:“你出来了啊,好了么?”
“好了。”江亦虽然看见旁边有人,还是摸了摸他的头发。
杨侑然仰头:“咦?这就治好了吗?”
江亦摇头:“还没有。”
“噢……”杨侑然语气有点失落,随即很快扬起来,拉住他的手指放在嘴唇边,“没关系,不要气馁,我们多治疗几次就好了。”
“……好。”江亦虽然已经不打算再来了,但还是配合他。
两人走出去,杨侑然:“医生开了药吗?”
江亦拉开车门:“开了。”
杨侑然打开他从诊所拎出来的口袋,一样一样检查,并上网查:“哦,这不就是类似春药的东西吗。”
“是,你可以丢掉了。”江亦说。
杨侑然:“你不吃药吗?”
江亦打方向盘看出车位:“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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