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凉的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垫子。
意识模糊的时候,夏泽笙感觉秦禹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好了计划……
即便周围没有什么同样高度的住宅,他还是有些紧张,不敢太过沉沦,只是顺从着秦禹苍的节奏。
这份紧张,被敏锐地察觉到了。
秦禹苍在百忙中抬手摩挲,找到了被乱扔的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窗帘便缓缓地拉上。
一时间屋子里漆黑。
无端增加了许多安全感。
空间似乎缩小了。
只剩下眼前人。
只能靠触碰去感觉对方的存在,那种无端的、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对面的人,似乎不再是不算熟悉的秦禹苍。
似乎成了另一个人。
成了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
成了他无比思念的人。
夏泽笙紧紧搂住对方,心跳急促,明明在黑暗中也忍不住闭紧双眼,仿佛只要睁开眼,梦就会散落。
可是很快地,这种幻觉还是被戳破了。
有人点亮了灯。
在他耳边说:“睁开眼看看我。”
“我是秦禹苍。”
他只好睁眼,眼角还带着一些湿润的泪。秦禹苍看到了那些泪痕,微微皱眉,便要起身:“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不要!”夏泽笙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起身,急促道,“我愿意。”
他说完这句话,又吸了口气:“我愿意……秦先生。”
“秦先生”三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定住了秦禹苍,无端令人想起了年少时便结婚的夏泽笙,仰望着垂青,卑微又倔强。
于是秦禹苍摇了摇头:“不用这么叫我。”
然后秦禹苍再次亲吻了他。
他有些紧张。
但是并没有抗拒。
这本就是秦禹苍的权力,也是他们约定的一部分——至少他认为是这样。于是他顺从的躺在了那张垫子上,抬头看向秦禹苍。
秦禹苍解开了他居家服的扣子,在解到第二颗的时候被他用手按住。
他呼吸急促地提醒秦禹苍:“九霄加工厂的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知道你为难……但是……”
“刚就在担心这个?”秦禹苍问他。
他点了点头。
“拿财产协议给我,也是要提醒这件事?”
“对。”他又说。
秦禹苍有片刻沉默。
他以为秦禹苍要发火,要责备他扰乱了做丈夫的大好兴致。
可是秦禹苍只是用拇指摸了摸他的脸颊,覆身上来,亲吻着他,解开了他的衣襟。
他被秦禹苍拥在怀中。
秦禹苍落下一连串的吻。
他似乎产生了幻觉,在吻与吻之间的间隙里,他听见了秦禹苍的一声叹息:“你啊……”
然后就被秦禹苍握着,坠落在了翻腾的粉色的海中。
这片已经被渲染得五光十色的粉海,在这一刻扬起了惊涛骇浪。
夏泽笙感觉他被揉碎了,干涸的身体像是一下子被浸透,也成了海,成了泡沫,荡漾在这片被秦禹苍操控的海水之中,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思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只能随着秦禹苍来回飘荡。
不由自主地欢欣鼓舞地接受所带来的这份快乐。
不知过去多久,夏泽笙精疲力竭,被秦禹苍搂在怀中。
秦禹苍在他耳边又戏谑地问:“喜欢吗?夏叔叔?”
……果然年纪小就是会特别介意年龄的问题。
以后这样的玩笑还是要少开。
昏睡过去前夏泽笙想。
第30章 溏心蛋
夏泽笙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在一辆劳斯莱斯上,对面坐着孙管家,车窗的玻璃里倒映着他年轻的脸庞。外面天气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车子已经停靠在了二沙岛秦公馆门口。
孙管家下车的时候还在叮嘱他:“秦骥最近几年的业务做得很大,五少要多多讨他欢心,这样未来他和咱们泰和集团才有合作的可能。这也是老爷的嘱托。”
他2009年与秦骥结婚,14年才搬入了秦骥家。
相隔了近五年。
在这期间,如果不是一些需要作秀的场合,秦骥从不曾主动联系他。两个人的联系,主要靠秦骥的秘书和孙管家传话。
他也一向乖巧懂事,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从未拨打过秦骥的电话。
这五年来,他退了团、息了影,夏泰和很少想起他,因此幸运地逃过了无数个可怕的夜晚。
虽然没有得到重返学校的机会,也读了很多书。
但这些,似乎都算不上大事。
于是他没有联系过秦骥,直到现在。
二沙岛的别墅冷冷清清的。
只有一个住家阿姨,里面的家具、摆设都似乎刚刚放了进去,沙发连塑封膜都没有拆,电器只有外包装拆开,一些古董摆设随意堆在走廊里,画框上外的保护性钢架都还在。
窗帘上还带着标签,遮掩着窗户,黑白的风格,显得冷硬又生人勿近。
阿姨带他在屋子里匆匆转了一下,便到了下班时间。
屋子里就剩下他自己。
他把家里的那些家具的塑封膜都拆了,电器都通了电,那些古董花瓶和画框都拆开来,一件一件地摆放在适合的位置。
他找了一间不是主卧的卧室,把没有拆过的床品都拆开来铺在床上,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挂好。
最后减掉了窗帘上的标签,拉上窗帘,开了灯。
屋子里错落有致的光源,让整间屋子一下亮了起来。
让人产生了一种幻觉。
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似乎尚有温度。
他第一次拨通了秦骥留下来的电话,很快有人接通了他的电话,是一个慵懒的男声:“你好,哪位?”
“……是秦先生的秘书吗?”他愣了一下问。
对面的声音吃吃笑了起来:“算是吧……他的秘书,可拿不到这个号码。”
那时候他年龄小,但是早就已经熟知人情世故,这一刻他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握紧了电话手柄:“我找秦骥先生,我是、是他的妻子。”
那边的声音笑的声音更大了一些,说:“原来是秦夫人啊,有什么事和我讲就好了,我会替你转达。”
“……我想问秦先生今天是否回家吃饭,我可以早点准备。”
“知道了。”那边的人,打断了他的话,“我会转达的。”
夏泽笙还是做了饭。
他没什么天赋,厨艺学得磕磕绊绊,也就是及格线上一点而已。但是他还是做好了饭菜,热气腾腾的汤焖在紫砂煲里,盐焗鸡在电饭煲里,青菜切好了,打算等秦骥的车到了门口就下锅炒菜。
他怕错过了秦骥回家的时间,坐在门口风雨厅中等待。
天渐渐黑了。
门廊的窗口可以看见逐渐暗沉的天色。
他坐在长条厢凳上,披了件针织衫,等待着数年没有见过面的丈夫回家。
他等啊等,风雨厅里没有暖气,让他手脚冰冷,可是他舍不得离开,他怕离开后,不能第一时间迎接秦骥。
这样漫长的等待在他过往和未来的人生中并不少见。
那时候年轻的他还没有料到,他总有等不到秦骥的一天。
后来他睡着了。
又后来,他被人抱了起来放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恍惚中睁眼,就看见了秦骥。夏泽笙愣了一下,彻底清醒了过来:“秦、秦先生?”
可是那夜的秦骥并不清醒,他身上还有酒气和另外一个人的气味,他抚摸夏泽笙的脸颊:“在等我?”
秦骥离他那么近,让他局促起来。
“是。”夏泽笙缩了缩,“给您做了饭,我去端出来。”
秦骥没有让他起身,手从他的脸颊往下滑,轻易地围住了他纤细的脖颈,然后解开了他单薄衣服的扣子,冰凉的手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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