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裕越说越疯,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龙椅执念有多深了,提到四大世家他也是咬牙切齿,可见这些年来他在四大世家的鼻息之下也没少憋屈,可笑他到头来竟然指望一个从来被他忽视的没有任何背景的儿子,简直荒唐。
六皇子有些担忧孙子柏因为李永裕咒骂他们祖孙的话生气,可孙子柏面色平静。
李永裕早就被反噬了不是吗?脚下如一条老狗一般的皇帝,还有什么资格让他生气?
所以孙子柏不气,他只是毫不客气的将人踢开,抽出被抱着的脚,然后转头看向圣子,得到圣子点头示意之后,孙子柏就打算离开了。
被踢开的李永裕也不怒,像是真疯了,他还在喃喃,“朕还没有输,没有……还有机会……”
孙子柏皱着眉看向六皇子,到底为什么到现在这样的处境李永裕还在垂死挣扎,是不甘心……还是他当真还有什么依仗?
李承照却只是摇头,别看这老东西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不放,明明已经疯疯癫癫,可他依然在防备着李承照,除了口头好听的话,他没有给李承照一丁点实际上的东西。
孙子柏也不多想,可就在他走出去几步后,躺在地上的李永裕忽又没有征兆的说了一句,“小六,骆沉那孩子是不是又来看朕了,快带他进来。”
李永裕说着连滚带爬的就自己爬了起来,孙子柏再次看向六皇子,李承照只好解释。
苏家的苏骆沉因为跟皇长孙年纪相当,又从小是好友所以经常在宫中出没,且从小他就很得皇帝的喜欢,甚至就连他病重的这些时日那苏骆沉也经常入宫陪伴皇上。
李承照以前就孤僻,对京城这些世家公子没什么交情,然而即便是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这人也让李承照不喜,原因就是假,他觉得这个苏骆沉非常假,那眼里明明写满了心机算计,却总是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在皇上面前更是一副规矩乖巧的模样,让人反胃。
也因此,每当他与皇长孙来的时候,李承照都自行离开,实在没必要在这里互相恶心。
但,皇上对他格外喜爱却是真的,李承照只当这老东西老眼昏花,他向来不就是这样吗?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孙子柏听完他的话却越发的狐疑起来。
看来,苏骆沉那小狗东西身上也有不少秘密呢,孙子柏忽然觉得这将是一个全新的突破口。
于是从皇宫出去之后,孙子柏立马就安排空青去将苏骆沉敲晕装麻袋扛过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 122 章
“怎么样圣子?”
孙子柏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圣子看看老皇帝的情况。
果不其然, 圣子直言老皇帝的身体早就是个空壳了,不用看都知道他身上中了好几种毒,除此之外, 最明显的是他身上竟然不止一条蛊虫。
其中两条是要他命的,一条则是吊命的。
重点是吊着他的命, 但并非为他解蛊或者救命,只是吊着他的命而已, 而且, 那吊命的蛊虫也能分分钟要命。
虽然早有猜测, 孙子柏也没想到这狗皇帝会混到这样糟糕的地步。
试想,有国师这样一个蛊术高手在身边, 皇帝还怎么可能被人下蛊?除非那蛊本身就是国师下的, 亦或者国师选择了冷眼旁观。
孙子柏倒是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他身上有那么多毒, 至于那两条慢慢要人命的蛊,只怕跟萧家脱不了关系, 反倒是那条用来吊命的蛊大概率是国师下的。
据圣子所言, 那蛊看似简单实则需要下蛊之人拥有高超的蛊术, 否则不可能恰到好处的吊住狗皇帝这幅残躯。
所以孙子柏大胆猜测,那条吊命的蛊虫就是国师的手笔。
但不管究竟如何, 这些都能说明一个事实, 那就是国师必然不是皇帝的人, 这就是孙子柏今日所要确认的。
告别圣子之后孙子柏就回去了, 他简单的将今日所得告诉了苏瑾言。
苏瑾言闻言也是微微挑眉, 不过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毕竟他们一直都是这样推测的,只是苏骆沉却算是意外收获, 这个谜团牵涉整个苏家,也必然牵涉到苏瑾言的身世,所以孙子柏说得小心翼翼。
苏瑾言哪里会看不出他的心思,“行了你不用这样,我没事,已经想开了。”
“真的?”
孙子柏有些不信,苏瑾言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想开的样子。
“自然是真的。”
“我曾经确实执着于那个人的态度,不过那时候太小看不懂,所以越是渴望越是执着,这份执着后来就变成了执念,就算到了能看懂的年纪也还是放不下了,不过在她给我喂了烈风的那一刻,这份执念也算是崩塌了。”
“只是我又陷入了另新的执念,以前执着于她为什么不爱,后来又执着于她为什么恨。”
“现在好了,都弄清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苏瑾言坦然的看着孙子柏,他眼底那份阴郁似乎真的消散了,倒是有股说不出的明亮,孙子柏被他温润如水的目光看着,心里只觉得被温暖的东西包裹着,舒服的同时又抑制不住的悸动。
孙子柏忍不住抬手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在他脸颊上摩挲。
“我知道你心胸开阔着呢,只是那些糟心事糟心的人总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往后你得多想想我,想想我的好。”
苏瑾言已经习惯了他亲密的举动,以往总是弄得他面红心跳,此刻倒是下意识的微微歪头在他温暖的大掌中蹭了蹭,孙子柏有些酥麻的嗓音此刻就像是温暖的灵泉,让他下意识的放松身体,连灵魂都不自觉的依靠过去。
“嗯。”
这一蹭不打紧,倒是轻而易举的将孙子柏的小火苗噌的一下蹭了出来,不过这天还没黑呢他们正等着吃饭,孙子柏干脆一勾手将人勾到自己怀里来。
“没关系瑾言,本就没有的东西不必执着,以后有我,我们的日子还很长。”
孙子柏一下一下的顺着怀里人的长发,一手搂着他的肩,下意识亲吻他的头,鼻息间也都是他发丝的清香味。
虽然这么说着,脑中却控制不住的想着自己体内的子蛊,这个死结,他到底该如何解开呢?
虽然他们先前商议的计策是苏瑾言以身引蛊,可孙子柏从始至终就没想通过这个计策,不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太低,而是他就不可能让苏瑾言去冒这样的险。
成与败本身只关乎自己一个人的生死,可若是用这个方法就得多搭上苏瑾言的命,这多划不来啊,他是疯了才舍得让心爱之人为自己去送死啊。
所以虽然口头答应着,孙子柏却一直都在想着别的办法,而且也在拼命的跟着圣子学蛊术,虽然他在蛊术方面的天赋比不上苏瑾言,但比起一般人孙子柏已经算得上是天才了,这可是来自圣子的肯定。
所幸他也不是全无所获,昨晚国师的警告倒是给了他一些灵感,剧烈的绞痛中他似乎抓到了什么方向,不过目前太过缥缈且危险,孙子柏暂时没打算告诉苏瑾言,且让他有个目标一直努力着,也好过他白白担忧。
孙子柏就这么暗暗思忖着。
苏瑾言被他按在怀中,也不挣扎,反而习惯性的靠上去,他早已熟悉了孙子柏的气息,这感觉让他很踏实,强有力的心跳声就在他耳边宛如擂鼓,苏瑾言的思绪却一下子又回到腹中那或许尚未成型的胎儿上。
事实上这一整天他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就连修炼蛊术的时候都无法静下心来,根本控制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只要一想到这个残忍的决定他就感觉腹中闷痛,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难受,接着便控制不住的干呕,就好像那孩子在向他抗议,可明明圣子说他尚未成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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