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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人鱼崽崽
房间里有了一瞬间的安静，林东动了动手指。
他不确定地问：“内容是什么？”
他也是个生意场上的老手了，关于邮件的内容心中隐约能够猜到了几分。
助理深吸一口气说道：“邮件里说，背后炒作的人是海华娱乐，还提供了几个营销号的截图证据。”
林东抿着唇，即使心中已经翻江倒海，面上还是在尽可能维持着冷静。
只要注意观察就能发现，林东的手在颤抖，不光如此，他眼底都染上了一层恐惧。
那是对黎霄的恐惧。
背后炒作的人不是黎氏集团，这个消息的到来，打破了他内心仅存一点的幻想。
完蛋了！脑海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现在倒是希望幕后黑手是黎氏，起码这样能让韩熙在伤了叶锦川一事上，占有一点点主导权。
现在连那一点点都没有了。
他也是在公司那些人的不断施压下，被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第一时间去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不得不承认，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潜意识里也是认为是叶锦川做的。
“邮件查了吗？是谁发来的？”
“是一个新账号，发邮件时候的定位在网吧。”助理有些为难地说，“林总，我们能力有限，只能查到这里了。”
林东没回话。
助理也不敢吭声，只是过了几秒的时候看了眼电话，还在通话中，然后又安静地等着。
“海华娱乐能这么快在圈里站住脚跟，底子绝对不会太干净，你找人去查一下，尤其是米朵，他是闫明的软肋，只要能拿到米朵的黑料，跟掐住了闫明的脖子没什么区别。”
“好的。”助理忙说。
“还有，公司最近有没有拿到什么新剧本？”
“有，知名导演李嘉明的新剧《景城风云》，正在挑选男一号和男二号。”助理停顿了几秒，接着又说，“之前韩熙很喜欢这个戏，我们也比较关注，不过这次的事情不处理好的话，别说是男一了，我看就连男二都够呛。”
林东淡淡地应了声：“我知道了，先保留着剧本，我另有打算。”
电话挂断后，韩熙刚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直接忽视了林东，自顾自给自己到了一杯红酒，抬着走到了阳台上。
风很大，浴袍有些厚重，并没有被吹起来，倒是他的头发丝跟着风开始舞动。
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韩熙没回头。
直到脚步声的主人在他旁边站定，他也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嘴脸。
“韩熙。”林东冷着声音叫他。
他充耳不闻，抬起高脚杯放到唇边，微微仰头，尝了一口杯中酒。
“韩熙！”林东又叫了一遍。
这次他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眼皮，不耐烦地看着林东。
“你烦不烦。”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纸婚姻束缚着他，光凭林东和公司的所作所为，他早就去找下家了，也不会在这里听林东说废话。
林东也有些怒了，他一把抓住了韩熙胸前的浴袍领子，连人带衣服拽了过来。
手中的杯子没抬稳，红酒在杯中摇晃几圈，洒了出来，在地上留下点点红色的痕迹。
韩熙刚受了伤，哪里受得住这么大力气的拉扯，感觉浑身的肉和骨头都碎了。
他吸了口气，抓着林东的手腕：“你疯了？快点放开我，你都把我弄疼了。”
“韩熙，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蠢？”林东不是问他，更像是问自己。
手没有放开，反而抓得更紧，浴袍被扯开了一大半。
当看到韩熙身上青紫色的斑驳后，林东就好像喉咙里卡了一根鱼刺一样难受，下不去，卡不出来。
说心里没感觉是假的。
毕竟韩熙在家里也是很精致的一个人，他从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有一点点不完美。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怕疼，以前林东以为电视剧里演的被针扎一下就会哭是假的，但韩熙就是这样。
韩熙生了气，也不管疼不疼了，用了全力把林东的手拍开。
待那只手离开后，他才慌乱地整理好自己的浴袍。
“没事的话我去睡了。”
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韩熙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
刚转过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林东说：“炒作的人不是叶锦川，也不是黎氏。”
脚下有千斤重，他废了很大劲儿也没能把脚挪开。
他静静地等待着林东的下一句话。
“是海华娱乐。”
手上的杯子毫无预兆“啪”地一声，在地上碎成了花。
残余的酒溅到韩熙脚上，他却没感知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不是叶锦川啊，叶锦川那么讨厌我，除了他怎么可能是别人啊。”
他一遍又一遍摇晃着脑袋，眼睛瞪得很大却没有焦点。
他踏着玻璃走到林东面前。
玻璃碎裂的声音就像是魔咒，让他一遍遍陷入循环。
他抓着林东的衣服，几乎陷入了一种颠魔的状态：“你在骗我对不对，叶锦川给了你多少好处啊，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骗我？”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谁也没说过是叶锦川在炒作。”
“你是不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啊？我知道了，是不是黎氏的合作？你是不是为了个破合作，就跟他们联起手来骗我。”
“啪！”
一记巴掌印在韩熙的脸上显现，脸颊瞬间就红了。
他被这一巴掌打晕了脑袋，茫然无措地看着林东。
林东用冰冷刺骨地声音说：“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不要打daddy。”
原本应该在睡觉的鑫鑫急急忙忙从里间跑了出来，张开小手，挡在韩熙身前。
在他的眼中，无论韩熙做了多少坏事，韩熙都是他的爸爸。
会带他出去玩，会给他买糖果，还会给他讲睡前故事。
哪怕韩熙做得不够好，但鑫鑫很满足。
韩熙终于恢复了理智，看着面前的儿子，一滴眼泪就这么落下，滴在了玻璃渣上，碎了。
“鑫鑫。”他无声地叫。
“鑫鑫，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懂，你乖乖去睡觉好吗？”林东说。
“不要。”鑫鑫坚定地摇摇头。
林东蹲下身子，心中的火气大多已经散了，他温柔的跟鑫鑫说：“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会和你daddy道歉，我现在先带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那你保证不可以打人。”
林东无奈地点头：“我保证。”
他是一个有信用的人，尤其在鑫鑫面前，凡是答应过鑫鑫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所以鑫鑫也相信了他，任由他抱着回房间。
“想听睡前故事吗？”
林东把鑫鑫放在床上，打开了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把两个人的表情都照的柔和了很多。
林东抚摸着鑫鑫的头，和刚才发火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听，爸爸，我们老师说过，做错了事情要道歉，请你帮我把这句话转达给daddy。”
“好。”
一直等到鑫鑫睡着了，林东才走出房间。
韩熙木讷地坐在沙发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
林东把地上的玻璃打扫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来到韩熙身旁坐下，有些可笑地说：“鑫鑫让我转告你，他们老师说过，做错了事情要学会道歉。”
“呵。”韩熙眼睛一点点聚焦，笑出了声，“所以你是打算用小孩来压我？”
“我没这个意思，你......”
韩熙眼中冰冷却带着怒火，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鑫鑫的存在，于我而言，是一个错误。是林东你，亲手犯下的错误，所以，不要试图用他来压我了。”
韩熙总是懂得怎么精准无误地挑起林东心中的火气。
“我警告你，鑫鑫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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