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却好像被卷进无边无际的混沌中。
单媛不喜欢自己。
无数难以入眠的夜晚,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单媛这么对自己一定是有理由的。
他甚至想到了早逝的外公外婆,想到或许单媛在他们那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才会用到自己身上。
但他没想到理由竟然这么简单。
只是因为没法喜欢而已。
蒋淮甚至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事实。
单媛确实努力了,她确实在努力成为一个好母亲,蒋淮心想,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自己被人强迫有了孩子,或许做的还不如单媛。
但他一腔委屈无处施放,那他呢,蒋淮想,那些他差点被逼到撑不下来的时刻,该怎么走出来呢。
蒋淮眼眶有些发热,他手捂眼,失了力气一样落进沙发。
直到最后,单媛都没有向他道一声歉。
好像
好像他是活该遭受这些一样。
淮淮的社恐不是天生的,因为过去的遭遇,他才会抗拒交流,害怕露脸。
单媛确实也是家里宠大的,她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自己舒服
她讲“你不要恨我”
说明比起看到她对淮淮的伤害,她更多是害怕淮淮对她的负面情绪
关于下个世界
突然想把攻守属性换过来写了,大概是暴躁黑暗哨兵攻x清冷向导受,不知道大家什么想法,因为觉得文案里现在的人设和整篇文里的人设不太符合。
第83章 配音14
临近十一点,夜色融融,春日的暖风徘徊在走廊,一圈又一圈,左云鹤又透过猫眼看了眼对门。
隔音效果卓群的装修让整条走廊静悄悄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虽说蒋淮走之前,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但左云鹤还是不可避免担心对方,毕竟对方那副样子看起来实在太像逞强了。
自己就去悄悄看一眼,如果没什么事自己再悄悄回来,左云鹤在心底偷偷告诉自己,身子却已经走到蒋淮家门口。
“啪嗒”
蒋淮的家门被轻轻推开。
屋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是家里人已经就寝了。
左云鹤松口气,刚想离开,忽然听见“ping”一声,像是玻璃瓶磕在地上的声响。
左云鹤心一紧,重新走回客厅。刚一走出玄关,就嗅见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有一道人影摊在沙发旁,周边散落着几个玻璃瓶子,借着透进室内的月光,左云鹤看清几个瓶子里有啤酒,也有红酒。
林林总总开了快十瓶。
左云鹤赶忙去摸蒋淮的脸,果不其然,在微微发烫。
“唔——”
蒋淮似乎是被他的触感惊醒,强撑着睁开眼,意识朦胧蹭了蹭左云鹤的手心。
脸蛋软软的烫烫的,皮肤滑滑的,让左云鹤瞬间想到了今晚晚饭那个意外滚在地上的鸡蛋。
“淮老师?”
只剩蒋淮一个人醉在家里,左云鹤不用想也知道两人不欢而散的结局。
之前补蒋淮的采访和直播时,蒋淮在其中讲过自己不怎么喝酒,为了保护嗓子。
现在这副喝得意识不清的模样,心疼一茬一茬涌出。
“淮老师?”
左云鹤握住蒋淮腋下,试图把蒋淮从地上扶起来。
“别——碰我。”
蒋淮一字一字说得极清楚。
“好,我不碰你,我给你先扎个头发,免得你再吃到嘴里。”
左云鹤熟练从原口袋拿出发圈,试图帮蒋淮扎起头发。
醉鬼一甩头,“不,呸——不能、扎头发。”
左云鹤先是托住对方左右倾斜的头,才问:“为什么不能?”
“因为,不、不喜欢。”
左云鹤心间酸涩感更明显,“谁不喜欢,你不喜欢吗?”他收起手里的发圈,取而代之的是把蒋淮的头发挂到他耳后,防止讲话时再被对方吃到嘴里。
“……妈妈,妈妈不喜欢,”,蒋淮声音含混忽然含混不清,小声又快速讲了一句“对不起”。
左云鹤真觉得自己心都要碎在蒋淮那句道歉里。
左云鹤:“但我很喜欢,可以露给我看吗,嗯?”
左云鹤坐在沙发上,把蒋淮的头扶着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他用手慢慢摩挲蒋淮垂下的头发。
蒋淮似乎是在思考,酒精的作用似乎是开始加强了,他吞吞开口:“为什么你会喜欢?”
“因为你长得很好看。”
蒋淮:“骗人!妈妈、妈妈讲,不好看。”
左云鹤手下动作一变,发丝缠进指缝。
“为什么一定要听妈妈讲的呢,”,左云鹤哄孩子似的诱着蒋淮,“妈妈讲的不一定对啊。”
蒋淮似乎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呜呜着“因为”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因为是妈妈。”
朦胧的春末深夜里,室内的一切物什都只有轮廓,两人的呼吸,一道因为心疼放轻,一道因为酒意急促。
“那淮老师,你选择了她成为你的妈妈吗?”
左云鹤怜爱地用指肚厮磨着蒋淮的耳廓。
“……没有。”
听出动摇,左云鹤追问:“淮老师,妈妈是一个特殊的身份。但对每一个孩子来说,那不该是一个会伤害你束缚你的存在,不管是因为什么。”
“抛去你是谁谁谁的儿子,你是蒋淮,这才是你更珍贵的身份。所以,不要相信那些她伤害你的话,好吗?”
左云鹤的声音太温柔,能挤出水似的,低低缠上蒋淮的耳朵,话里的内容一字不落被蒋淮听到。
蒋淮眼眶越发灼热,使把劲翻身把脸埋进左云鹤的双膝之间。
“我……我没妈妈了。”
左云鹤呼吸骤然一轻,两年不联系,来了之后先是让蒋淮难受,又这样果断抛弃蒋淮。
即便是修养极好的左云鹤也生出了想骂娘的冲动。
左云鹤手轻又轻,细细摩挲蒋淮,从耳缘到脸颊,他张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一段关系的断裂面前,好像说什么,都显得太苍白。
蒋淮也没等他的回复,他继续说:“……我想、想去剪头发,明天就——去。”
“好,明天我陪你去。”
“那现在要去睡觉吗?”
蒋淮哼哼唧唧赖在膝盖之间不愿抬头,左云鹤又心疼又想笑。
因为不爱喝酒再加上酒量出众,左云鹤一般都是负责照顾酒后朋友的中国好朋友。
他见过酒后大吼大叫的,见过酒后乱跑,力气大到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但还没见过蒋淮这样乖的。
现下蒋淮闹着不愿意去睡觉,左云鹤终于有了照顾醉鬼的实感。
“你再不睡觉,明天剪头发排不上队的。”
左云鹤手插进面朝自己的蒋淮的腋下,一使劲,把对方抱到自己怀里。
蒋淮的头伏在左云鹤肩膀上,酒味越发浓郁。
“那……,你给我、讲故事,我、我睡。”
“好。”
左云鹤把蒋淮托臀抱起来,像抱小孩儿一样让对方挂在自己怀里。
还要听故事才睡,真是小孩儿一样了。左云鹤心下偷笑,胸腔极轻快震颤两下。
替蒋淮换衣服擦脸的时候,蒋淮全程都没有动静。左云鹤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
以为自己逃过讲故事这一环节的左云鹤松口气。
刚打算走,衣角被揪住,“……故事。”
转头就看见蒋淮露出被子的两只眼睛正圆溜溜睁着,盯在他身上。
还记得这茬呢。
“好好。”,左云鹤这才坐在对方床头前的地上,伸手把对方蒙住鼻子的被子往下拉拉,开始绞尽脑汁想着自己知道的童话故事。
“有一个小女孩,她总戴着红色的帽子,在深林里采蘑菇。但有一年冬天,天很冷,城里火柴供应不足,小女孩就改行,专职砍森林里的树木做成火柴来卖。但森林的树木怎么能乱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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