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堪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咽下了快要脱口而出的困惑。
黑发青年沉默以对。
子伯当然也不是想要听到贺堪的话,他只是单纯的微笑提起一件普通的事情罢了。
子伯一身奢华无比的祭服,祭服全黑而拖地,长长的摆尾,每一丝每一寸都有无数的暗纹,他平缓的声音伴随着阴河的流淌声响起。
“那位巫按照传统的祭祀方式,祭祀着那具神尸,血祭,尸祭,毒祭,一切的祭祀方式他都试过了,也许是那具神尸的特殊,也许是那位巫的祭祀方式感动了上天,他得到了回应。”
“已经彻底死去的神尸中给予了这位巫特殊的回应。”
“传说中是这位神灵特殊的修炼方式,即使在死亡中,神灵也依旧能以某种方式【苏醒】!”
“这个部落迎来了新的生机,毕竟,即使是神的尸体,也是真正的神灵,巫的祭祀也的确获得了这位神灵的欢心,部落中的勇士们也觉醒了天赋,一种颇为强大的天赋,力大无穷,皮肤,坚不可摧,即使受伤受的很重,他们也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回复,濒死也能够被部落中的巫救回。”
“死亡在这个部落中并不意味着重点,而是成为了某种过程。”
“渐渐的,随着勇士们的强大,这个部落开始慢慢的扩张,他们的力量诡异,不惧怕死亡,很快,这个部落就成为当时最强大的几个部落,巫也成了方式最强大的几位巫。”
“神灵拯救了这个部落。”
“部落更加崇拜神灵。”
“这个部落中的所有人都崇拜着死亡,崇拜着那位神灵,因为神灵存在的方式,他们更加崇拜着【尸体】,祭祀开始成为这个部落中最崇高的仪式。”
“巫看着其他的部落中的神灵,那些神灵依旧高高在上,他们的实力很强,他们是活着的状态,巫在想一件事情,他们的神灵是否能够复活呢?
”
“毕竟【神尸】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对吧?”
“巫很快就意识到神尸很可能是祭祀唤醒的,如果想要真正的复活神灵,必须要更多的祭品。”这次,子伯的话语更加平淡。
贺堪却已经想到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发展了。
一个部落拥有更强大的勇士,拥有神灵,拥有一位疯狂的巫,接下来的发展已经显而易见,毕竟这个部落是当时最强大的几个部落。
战争,开始了。
贺堪目光缓缓的看向不远处的神像,神像无比的高大,几乎是参天的地步,可从子伯之前的那些祭祀仪式来看,这场疯狂到席卷整个世界的复活仪式并没有成功,神像只是神像。
“也许是那个时候的祭品太少,也许是那些部落中的神灵也不够格,巫发现明明神灵快要复活了却永远只差了一步,然而,这个时候,部落的目光已经都在复活这件事情上了,奴隶、敌人、已经成为国的部落都是祭品。”
“当所有活物都献祭完的时候,第一位部落里的人登上了祭坛。”子伯依旧在不急不缓的说这话。
“!!”虽然早就已经有猜测,可真正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贺堪还是瞳孔一缩。
贺堪想要说很多话,可是再多的话到了嘴边,他想说再多都说不出口,喉咙动了动,黑发青年目光直直的看向如同一抹黑雾的子伯。
子伯一直都站在贺堪的面前,贺堪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发现了,子伯一切仪态都十分高雅,不急不缓,动作幅度极为的小,即使走路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
“………”子伯没有继续说话了,他只是歪歪头,回视着贺堪的目光。
“这就是横死国的由来?”贺堪莫名感觉到自己喉咙十分的干涩,嗓子就如同烧了一般,横死,什么为横死,不为寿终正寝即为横死。
成为祭品自然也是横死了。
横死国,恐怕是整个国度都成为祭品罢。
贺堪瞳孔微震,心中如同惊涛骇浪,疯子,疯子,一个国度的疯子,为了复活一具神尸,整个国度都愿意成为祭品,这是怎样的一种恐怖,也是怎样的一种大不为!!!
怪不得,怪不得这片天地一直都在排斥这个死土。
逆
天邪异之举,自然被天命惩罚,古战场如何困住那些天地晦物,永远隐没在活人面前的阴河为何会被强行截断,这个国度中的人对于死亡的运用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状态。
子伯轻笑一声,目光欣赏的看着明明面无表情却可以看得出内心惊悚的黑发青年,所以说他为什么喜欢聪明的孩子呢?聪明的孩子永远都可以听懂他没有说出的话。
毕竟作为一个不死的怪物,他已经活了太长太长了,有一些小小的偷懒也很正常。
“你果然很不错。”子伯满意的点头,说出的话算是对贺堪的一种称赞。
“所以那些人的尸骨呢?”贺堪顿了顿,他被这位邪异的大能称赞已经有种怪怪得感觉,当然,贺堪肯定是更加尊敬了,毕竟这位是连自己的国度都献祭了的狠人啊。
贺堪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不是猜到了吗?”子伯反问了一句。
“……”贺堪下意识的看向脚底下的黑色祭坛,这座黑色祭坛实在太大了,几乎在阴河之上如同一片岛屿一般,可等你仔细看得话就会发现黑色祭坛是由密密麻麻的尸骨组成的,每一寸尸骨都成了祭坛的一部分。
只有拥有死亡之力的尸骨建成的祭坛才能镇压住一条阴河。
贺堪再也说不出话来。
横死国,不愧横死国!
贺堪微微低头表示敬意,他不理解这个国度中的人如何是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数万的年代,这位巫却还是要坚持祭祀神灵,明明已经死了,可是贺堪被部落中的长辈教导的很好。
他尊敬每一位走在自己道途上的祭师,也尊敬为了复活自己的神灵甘愿成为祭品的横死国国民。
子伯看着黑发青年神情的认真,他脸上得笑意越发的大了,他曾经讲过很多次这样得故事,那些听故事得人无一不是震惊无比,他们惊恐于自己听到的秘辛,也畏惧这个国度的疯狂,他们质问、指责、哀伤、哭泣,甚至喜悦、好奇,轻蔑,不屑,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有。
可听完整个故事后对整个国度的国民表示出敬意的只有两个人,连上面前这个黑发孩子,一共就三位,只有这三个人能够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坦荡,无法认同却低头尊敬。
果然很
不错。
子伯心头再一次涌现了这个想法,他甚至有些想将这个孩子继续留在这方天地了,这个天地中有很多不错的东西,对于他这种怪物已经没用了,可是对于面前这个小子却是用处很多,又乖巧,又听话,还聪明,还懂事。
这样的孩子留下来陪他一定很好。
只可惜,他已经答应了别人,子伯心中出现了一丝遗憾,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黑发青年都忍不住带出了少许,如果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这个听故事的人做出了让他满意的举动,他就要放对方离开。
这是他与那位最开始听故事的人的约定。
子伯不屑于毁约。
很快,子伯就下定了决心,他缓缓得注视着黑发青年,眼底中没有透露任何的情绪,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贺堪,直到在贺堪脸颊处停下来。
“………?”他身上是怎么了?贺堪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他发现自从自己登上黑色祭坛之后,这位子伯前辈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难道说他长相真的很好看吗?特别是那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时候,贺堪心中忍不住出现这个想法。
贺堪知道自己长相不错,可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脸能够被这位大能一直看下去。
这片天地数不清的岁月中总会有人比他更好看,更出众,大能的见识广泛太多,见过的人也太多,一直看着他肯定有别的事情。
正当贺堪低头思考自己要不要询问一下的时候,不问他心中最后沉甸甸的。
突然,贺堪就听见一声询问的话语:“你脸上的纹路是天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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