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一般在要送皇子去上学时才会出现,检查萧琢的衣服什么不出错。
“四皇子,今日该去上学——”
李如意拦住她:“四皇子未痊愈,今日再请一天假。”
王嬷嬷有点怕李如意,但也不赞同道:“多日告假,落下功课,陛下要降罪。”
李如意:“太子给四皇子请了夫子过来,有事太子担着,今日不去了。”
王嬷嬷往里看了一眼,眼尖地发现四皇子把一盒金锞子拿了出来,就放在桌上,她作势要去收起来。
李如意知道她的德行,逢年过节经常昧下宫里的赏赐之物,贪财严苛,优点是能管住下人。
“不该你惦记的别惦记。”
王嬷嬷面色一变,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早膳撤掉后,裴酌见端盘子的案板不错,留下两块,又让人去取细沙铺满,折两根树枝削尖,做个简易的黑板。
裴酌捏着树枝,在细沙上写阿拉伯数字。
以前教初等数学已经觉得很幼稚了,现在从1\\2\\3开始教起……
好在萧琢写了两年毛笔,手腕很稳,用树枝写字更不在话下。
“把对应的意思记住,以后我们都用简单的符号来书写。”
裴酌带着萧琢的手腕写了两遍。
萧琢已经会加减法,不过是用算盘,裴酌教他列竖式,穿插教了五个字母。
李如意不由得幻视了一下太子妃耐心教导太子的孩子的画面。
哎,如果裴酌和太子在一起,太子矢志不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那就没有可爱的小皇孙了。太子登基后,大概会把四皇子立为储君,堵住悠悠众口。
可惜……殿下和裴酌都是绝世容貌……李如意捂
住了嘴巴,他不敢想象小皇孙该多么聪慧可爱。
四皇子在兄弟里算是跟太子比较像的,皮肤白,眼睛大,勉强也能凑个一家三口。
“李如意?”裴酌看着走神的侍卫,感觉他脑子不太好。
“属下在!”
裴酌:“你来给他听写。”
李如意:“我?”
裴酌:“别说你没学会?”
一共就十五个符号,李如意确实学会了,但他五大三粗的,从没想过给皇子当先生!
裴酌把树枝交给他:“领读五遍,再听写,然后出二十道计算题让他列竖式。”
李如意出现了大姑娘上花轿的表情:“我、我……”
裴酌才不管那么多,专业的人只做专业的事,像这种复习巩固训练,当然是要交给助手。
他找了张榻躺下,起得太早了,睡个回笼觉。
萧琢余光悄悄观察皇嫂,见他是真的睡觉了,而不是像老夫子那样假装睡觉考验他。
李如意深吸一口气:“四皇子、四皇子,请跟我读,a——”
萧琢脸上还带有婴儿肥,小声地“啊”了一声,“皇嫂睡觉,我们要小声一点。”
李如意用过来人的口吻道,“吵不醒。”
“属下听您好像发音不太准,再来一遍。”
“是吗?啊——”萧琢黑白分明的眼珠充满好奇,“李侍卫,裴夫子是皇嫂,对吧?不然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只有哥哥才能指挥李侍卫,当然,父皇也可以,但李侍卫不会出现在父皇面前。
李如意痛苦死了:“我现在宁愿不是。”
啊?啊!没人说他要教小孩啊!
连太子探望弟弟都知道趁他睡觉的时候来,为什么,他不能跟着太子一起上朝。
……
宣政殿外,萧绯拦住太子:“我的军师昨晚进了东宫,一夜未归,不会是被太子扣押了吧?”
萧循:“他现在四弟那里。”
萧绯冷笑一声,他得给太子制造一些裴酌会跑的紧迫感:“人是你带走的,请太子毫发无损地把裴先生送到我府上,限期三日。”
他展开金丝扇子,嚣张地走了。
皇宫怎么跟皇嫂自家似的,一会儿这一会儿那,遇到父皇还是很扫兴的。
不过,四弟那里平时不会有人过去,太子上朝把裴酌放在那里,还有四弟解闷,妙。
他得给裴酌找点事情做,免得因为太闲一心扑在情爱之上。
马场的账本可以打发时间。
还得想个办法,让太子卸下部分职务,多看看老婆。
唔,三皇子萧征就在前面。
萧绯扯了扯嘴角,上去嘲讽:“三弟,要去兵部点卯啊?”
萧征:“正是。”
萧绯:“打了这么大一场胜仗,也就在兵部挂个职,跟鸡都没杀过的太子挂职一样。”
“听说三弟在猎到了一头雄鹿,父皇龙颜大悦,允你一个条件?恭喜。”
萧绯说完,愉快地去找丽妃。
萧征身边一个较为年老的官员,不由劝道:“陛下是开国之君,骨子里崇武,您是最得他心、最像他的。不如趁此机会,把太子踢出兵部。”
萧征:“……”
哪里像了?最像父皇是指其他三个兄弟都是遗传各自美人娘的双眼皮,而他跟父皇一样是单眼皮吗?
……
萧循再次见到裴酌,就见他盖着锦被睡大觉,他手下在教书。
此情此景……
李如意看见太子回来如蒙大赦:“殿下!”
刚才,他刚教四皇子写完二十道题,裴酌就掐着点醒了,又教了萧琢十六个字母,让一人先记八个,然后互相教。
萧循目光落在细沙板子上,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奇怪的符号,他坐在桌边,端起一盏茶,道:“你继续。”
李如意:???
一盏茶的功夫,正好够学习小组复习一轮。
萧循放下茶盏,终于理会李如意的求救:“歇吧。”
李如意一喜,接着心里一突,等等,太子是不是偷偷学习了?
第9章
“要出宫了。”萧循道。
裴酌把蒙住头的毯子掀开,堆在腰际,坐起来,真奇怪,本来睡眠好着呢,萧循一进来就睡不着了。
卷王不仅自己睡眠少,气场还会影响咸鱼的睡眠。
裴酌突然想到,他跟太子同床,早上醒得比太子还早。
这么可怕?
他蒙着被子呢,萧循也能发现他醒着。
要不是当着学生的面,以身作则的裴夫子非得赖个床气一气萧循。
萧琢迈着小短腿送太子和裴酌出门,乖巧地提醒:“夫子,我的束脩你没有拿!”
裴酌捏捏他奶呼呼的脸蛋:“先放你这儿吧。”
萧琢捂住脸蛋,他还没有被捏过脸,太子哥哥也可以捏一个哦。
萧琢仰着脸:“明天还上课吗?”
裴酌:“明天有事,过几天再来,你自己练习,两位数,三位数,还有减法。我请李如意送试题过来。”
李如意想把耳朵捂起来,听起来批改也是他的活儿。
裴酌想看四皇子的资质,跟四皇子套近乎,双边押注,可他李如意是太子的人啊!以辅佐太子登基为己任。
太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裴酌跟着萧循出门,“你把那什么还我。”
萧循:“先押着,等你说的酒精做出来,完璧归赵。”
裴酌叹为观止,你一太子跟现代押身份证的黑心资本家一样一样的。
他跟着萧循,分立两旁的太监见了,纷纷低头弯腰,恭送太子。
裴酌觉得自己像跟在老虎身后的狐狸,狐假虎威,但他一点都没觉得威风。
他第一次来宫里,也是第一次见到宫里最常见的太监,等走远一点,裴酌忍不住道:“殿下爱民如子,万民皆是子,何必让一部分人变成太监?”
萧循:“依你所言?”
裴酌:“皇帝三宫六院管不过来,所以才无法保证皇室血脉的正统,等太子登基,只娶一个老婆,可以考虑把净身房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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