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又怎样。”蒋聿泊黑着脸。
被他扫过的狗腿子蒋聿年只得附和:“我觉得也没问题。”
范源呵呵了一声。
当谁看不出来蒋聿年是被逼的。
时郁不想再和他在这里纠缠,妥协了一步,点点身前:“背我。”
蒋聿泊还有些不满意,但是看时郁有些累的模样,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半蹲下去,把人背起来。
会所的医生收到摇铃,还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伤,紧赶慢赶的上楼来看了一下,笑道:“小感冒而已,歇一歇,别冻到,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小感冒?
蒋聿泊的关注点全在感冒两个字上了。
他问医生,“不吃药行吗?”
医生乐呵呵的看了他一眼,“都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吃什么药,多吃药也不好,养养就好了。”
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除了年轻和小伙子两个词符合,哪儿还符合时郁的情况。
蒋聿泊紧皱着眉,放不下心,时郁有些看不过去了,拉了拉他的胳膊,脸皮有些薄红的对医生道谢:“麻烦您了。”
医生对这个相貌清俊的少年十分有好感,闻言笑眯眯的说:“职责所在,不用客气,好好休息,最好明天再回去,别在路上奔波了。”
时郁“嗯”了一声。
医生关门离开,会所隔音十分好,下边是娱乐场所,楼上的酒店区却很安静。
房间的空气打得很足,时郁的脸是不好意思的,也是闷的有些红了,看着医生出门,他松了一口气,往后靠在床头上。
蒋聿泊站在床边,看见他动作,仍是有些不满意,蹲在他身边,把被子拉到他脖子上,一双星目还是虎视眈眈的:“我联系家庭医生来。”
“别叫。”
时郁瞬间又来了力气,睁开眼用力瞪他一下。
他早都不是脆皮的小时候了,在蒋家的这十几年,不说陈管家她们对他的精心照养,有蒋聿泊在,上到吃食下到穿衣,十来年他俩分开的日子都没这半年的多,时郁就算真的有大病,也早都被养好了,更何况只是养护而已。
他其实已经很健康了,不需要蒋聿泊总是这么兴师动众的。
蒋聿泊不满意,但是他早知道时郁是什么性格,嗯了一声,背地里给时郁去接热水的时候,就让家庭医生去老宅侯着了。
时郁的身体他自己说不算,蒋聿泊自然会管。
温水不好,蒋聿泊就接的热水,把水放凉了,才递给时郁:“喝一些。”
时郁不太想喝水,但是蒋聿泊坚持端着,也不说话,只盯着他,和小时候让他必须喝水时一样。
时郁勉强妥协了一点,两手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喝下去眉头变了一下,去看身前仍然半蹲着的大个男生。
他晃了晃杯子,“甜的。”
蒋聿泊嗤之以鼻:“加了蜂蜜的,没见过你这么挑剔的。”
时郁从小就不爱喝水,但是他小时候初来蒋家,听话,谁给他的他都会喝光,只是那张雪白的小脸每次都紧紧皱着眉头,只两次,蒋聿泊就想起上辈子时大特助的微妙爱好了,打那之后,递给时郁的水十有九回是甜滋滋的。
过了大半年,蒋聿泊还记得这么清楚。
时郁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一点,上上下下的滑动着,手心也变得暖起来了。
也不知道蒋聿泊为什么这么有耐心,只是发小而已,就值得他一直这样吗。
可是他对待郑义他们明明不是这样。
或许,他是其中特别的一个,但是也不足够最特殊。
“想什么呢,喝完了待会我们就走。”
酒店房间暖洋洋的灯光照在时郁的头上,把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淡黄的光线中,透白的皮肤也拢上了一层暖色,看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感褪去了不少,平添了几分弱气。
蒋聿泊越看越有些恼自己,恨恨的想怎么昨天没早点回来,要是在时郁开始睡觉前到,把窗子关了,现在这本来该对他冷言冷语气势满满的人也不会这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时郁一抬头,就看见蒋聿泊精神奕奕充满懊恼的目光,疑惑的歪了下头,没问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先问道:“晚上还回家吗。”
医生不是说他最好留在这里吗,按照蒋聿泊的脾气,该会把他按在这里才对。
“你自己的毛病自己不知道。”
蒋聿泊看他这幅模样就来气,但是又有一处软趴趴的。
时郁可是他养大的,那必然是天下第一可爱帅气英俊聪明机智,但是耐不住他有时是真的气人。
时郁还不理解似的,也跟着皱起眉,想和蒋聿泊吵架。
他觉得自己可能这一天对蒋聿泊太好了,让他又开使时不时发疯蹦跶。
“不是你认床的吗,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去爷爷家睡不着,偷偷的往我身上爬。”
蒋聿年抱起肩膀,说到这里,还哼了一声。
时郁马上就想起来了小时候的经历,眉毛恼羞的拧起来:“那只是小时候而已——!”
“啊。”
第56章
蒋聿泊明显不信的答应了一声, 适当而止,再继续下去哄人的还得是他。
时大特助认床的事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的。
时郁本来是冷静的性格,但是总是能被蒋聿泊三言两语给引起情绪的变动。
他盯着蒋聿泊,不想妥协。
但是想了想, 似乎自己的确有这个毛病, 每次去到陌生的环境, 他总是需要适应很长时间——但是这种体验最早也就停止在他被蒋家收养之后, 因为从那时候开始,蒋聿泊从来都没离开他身边。
兴许他真的认床,只是环境变换之后, 还有蒋聿泊在,所以他渐渐无视了自己的这个习惯。
但是这些话, 好面子的时郁自然不会说出口。
蒋聿泊打定主意不再招惹他,好在时郁这次也没什么大事。
俩人默契的把这件事揭过, 时郁躺的有些困了,眨眨眼皮。
蒋聿泊于是把他手里的杯子抽回来, 又把他的枕头放低了,这次语气沉稳下来, 又放得很轻:“睡一会儿吧,走了我叫你。”
时郁也确实想睡一觉了。
他想, 这次蒋聿泊回国, 把很多事情也带的浮出水面,他不能再忽视下去, 必须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蒋聿泊把房间的灯关了。
回头,就看见时郁老老实实窝在被子中, 只半睁着眼睛看他。蒋聿泊走过去,他浅黑色的眼珠就跟着聚焦起来, 软软的黑发盖在脸颊两侧,更像一只懒洋洋收起炸毛的小猫了。
也就只有他的跟班才会这么可爱。
蒋聿泊有点莫名的自豪,在床头曲起一条长腿,半蹲下,把时郁的刘海撩上去,又确认一□□温,然后才在时特助变黑的脸色中姗姗收回手,压着嗓子说:
“冷不?我给你暖手?”
他把时郁的杯子拿走了,但是还能用手搓。
时郁思考了一下,说:“不用了,你下去和他们待会吧。”
蒋聿泊道:“都是熟人,还客气什么。”
“他们专门为你接风洗尘,你这么和我上来已经很不合适了。”
时郁拧起眉,蒋聿泊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他要是不下去,时郁保准念叨半天也停不下来。
他不太高兴的站起身,“行,我知道了,现在就去,你赶紧休息别说话了。”
时郁于是不说话了,但是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一直到蒋聿泊不高兴的出了门,又动静很轻的把门带上,才收回视线。
他低着睫毛,半晌吐出一口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了。
晚上八点,组局都散了,蒋聿泊也去楼上接人。
蒋聿年和范源本来想帮忙,被蒋聿泊以身上有食物味儿禁止入内,只能在门口等着。
蒋聿年不服气,范源也不服气,但是俩不服气的只能互相对视一眼,气鼓鼓的站在房间门外等着。
时郁小睡了一觉,有些懒散。
他觉浅,又没有给他挡耳朵的蒋聿泊在,门外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就醒了,蒋聿泊进门的时候他已经从大床上坐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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