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还要过来,伽释冷下脸,“冕下,请坐好。”
安恙瞬间安静如鸡。
“从现在开始,坐在那里不要动,也不要碰这个东西,知道吗?”看着呆呆的雄虫,伽释拧眉。
安恙疯狂点头,牵扯伤口又是一阵呲牙,眼看伽释有要走的模样,赶紧问,“你去哪里?现在这么冷。”
“去找药,”看着雄虫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缓和了语气,“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别怕,没事的。”
安恙一看他好说话了,立刻凑上去,“我跟你一起,这么晚了……”他慢慢噤声,然后将外套脱下给伽释披上,一脸委屈坐回去。
伽释不敢再多看,匆匆离开。
黑木粉未熬熟,是有少量毒性的,而且伤口距雄虫眼睛太近了,他怕会感染,现在找不到医院,他不敢多耽搁。
……
已经熬得半熟的黑木粉被倒在这几天他们吃饭的木碗中,安恙仰头让伽释给他上药,水壶里还熬着草药,他看着一脸认真的雌虫,小声说,“伽释,你懂的真多。”
“这些天奈森伯伯教的,”他将所有药汁都抹上去,看着满脸绿汁的雄虫,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还疼吗?”
安恙认真感受了一下,“凉凉的,没有那么疼了。”
那就是还疼。
伽释安慰他,“等会喝了那些药,就没那么疼了,明天水泡就可以消下去,别担心。”只是会不会留疤就不好说了,不过就算留疤,回到一等星,进个医疗舱就可以治愈,这个倒还好。
一说到这个,安恙就郁闷,“我现在是不是毁容了,是不是很吓虫,你别看我了,免得晚上做噩梦。”
伽释:……
他把前两天雄虫撕下的布条缠他脸上,直接把他大半张脸都裹了,就留下个独眼,哦,还留了个嘴巴用来吃饭,裹完拍拍手欣赏自己的杰作,很肯定地点点头,“这样梦到你我就不会怕了,估计还要笑出声。”
安恙:……
他眼神幽怨,活像被雄虫负了的小雌虫。
等再被灌完苦得跟胆汁一样的药,苏安恙精疲力尽躺下,躺了一会儿后就感受到脸上火烧火燎的痛,他忍不住龇牙,但是脸越有动作越痛,他甚至觉得自己脸上的骨头都在烧,然而在伽释察觉看过来时,立马好面子地恢复平静,实际上疼得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这药药效也太猛了,苏安恙在伽释回身后喃喃,“我好像见到老爷子了。”
伽释又回头,“什么?”
“哦,我说我觉得好像好一点了。”安恙小声说,背过身觉得有点困,于是安详闭眼。
伽释拍了拍他,“先别睡,等会儿吃了黑木粉再睡。”
苏安恙费劲摆摆手,嘟哝了一声“困了”。
伽释皱眉,伸手探了一下雄虫的后颈和额头,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只好作罢,轻声道:“睡吧。”
苏安恙得到肯定,立刻“睡”得不省人事。
然而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好,半夜他只觉得忽冷忽热,本能地靠近了身旁坐着守护的雌虫,伽释摸到了他被汗打湿的额发,半梦半醒间直接清醒,“安恙,你怎么了?”
苏安恙眼瞳发紫,眼里都是痛楚,声音微不可闻,伽释想抱起他,转而被他压在身下,雄虫炙热的气息在耳边响起,他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伽释,是你吗?”
我的雌君……
“嗯。”他侧过头,将自己的颈部毫无保留呈现,是要害,也是信任。
雄虫趴在他颈间,轻轻蹭了蹭,磨蹭了许久,最终四肢都缠紧了他,将脑袋搭在他肩膀沉沉睡去。
伽释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再探他的后颈,原本发烫的腺体周围已经渐渐恢复正常温度。
想到了之前温克尔的猜测,伽释皱眉,看向了那堆还没用完的草药,眼里划过思索。
第二天清晨,苏安恙发现自己怀里是熟睡的雌虫,吓得连头发都立起来。
当然,伽释已经被他的动静吵醒了,顿了顿,脸色爆红,几结果雄虫比他还慌乱,手忙脚乱爬起来后,背着他窝在角落手指默默戳地画圈圈,一脸小媳妇模样。
伽释看他这模样,忍不住无言,明明这种事害羞的,应该是自己吧。
今天的早晨很清凉,雾气蒙蒙,这是N834的特色,但是等到阳光出现,雾气却又散得很快。
雌虫在认真地熬煮早饭,苏安恙时不时偷偷打量,然后就如自己所愿地听到了叫唤的声音。
“过来吃饭。”伽释将昨晚上给雄虫留下的木粉加水重新煮开,喊看着还在自闭的雄虫。
安恙扭扭捏捏走过来,眼神飘忽,最后还是忍不住打量伽释的表情,看着一脸平静的雌虫,不知怎么居然觉得有点复杂失落。
好像难为情的就他一个人,这只虫居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将糊糊分成两份,倒了一半在伽释的木碗,他看到雌虫要拒绝,赶紧抢答,“你昨晚吃了,今天就不吃吗?我吃的不多的,放心吧。”
伽释叹气,“你吃的不多?”
苏安恙脸又红了,随后愤愤不平:“我就知道,你肯定听信了费力罗那个家伙的鬼话。”
在伽释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扒拉完自己的那份饭,然后仰头乖乖让伽释拆脸上的布条,布条撕下来时居然没有他想象的痛苦,他甚至对昨晚上的煎熬都忘了,好像痛苦到达一定的程度,大脑会刻意让人遗忘,所以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抱住了伽释……
看着雄虫又涨红的脸,伽释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将药汁滴在伤口,他把仅剩不多的易容药水滴在雄虫的两只眼睛中。
安恙感受到刺激眨了眨眼,看见雌虫蹲在自己面前把布条重新给自己缠上,还满意点点头,“刚好可以省点药水。”
清晨朦雾中,雌虫的脸有些美的似真似幻,眼里还有只对自己一个人的笑意,苏安恙眨了眨眼,吞下了想说的话,看着他揉捏自己的脸,慢慢变回了昨天那个普通的雌虫模样。
“还有两天,你的脸应该能在到达木延城之前好,放心吧。”摸了摸可怜巴巴的雄虫,伽释心情不知怎么居然好了一点,可能是因为刚刚这只雄虫看自己看得竟然呆了吧。
他好心情地过去收拾了东西,安恙赶紧过去一起捡,这两天他们流浪的路上,吃饭的家伙都快整齐了,一对木碗,一个锅(水壶),还有筷子,小型打火器,昨晚上因为自己要喝药,伽释还给他重新做了个碗。
苏安恙捧着那个碗美滋滋地,在伽释收拾完后直接抢过来背上,“我来我来,我是雄虫,怎么能让你做这些。”
伽释语气轻松,“可是这些只有雄主才能做吧。”
苏安恙表情僵硬,扭头看他,“我怎么没听说过?”
伽释微微一笑,“那你现在听说了。”
安恙缩了缩脖子,在他近乎威胁的眼神中,小声说,“可是你还没有雄主。”
伽释闭了闭眼,“哦”一声,转身离开。
安恙赶紧跟上去,围着他转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阳光驱散浓雾,远处的小路渐渐清晰。
……
木延城是这颗星球的三线城市,居住民众数量达三百万,越靠近这所城市,周围的废墟渐渐减少,郊区的小镇小村也慢慢增多。
苏安恙跟着伽释一路走来,第二天夜晚时周围已经没有废墟了,伽释想了想,带着他走向了一座小镇,两个慢吞吞地走在街巷中,身后是渐渐变黑的夜空。
兴许是这里很少有外虫进入,路过的虫都在打量着这两只落魄的虫,苏安恙坦然接受打量,跟着伽释的步伐,直到他停在一座独栋小楼前,上前敲了敲门。
天色已晚,黑夜降临。
一只驼背的虫打开了门,这是苏安恙在虫族见过的最老的虫子,比之前老黑的扮相还老,脸上布满皱纹,看着甚至有点狰狞。
好在这只虫衰老了,眼睛却很明亮,在门口打量着他们,“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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