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严教授,居然也对时舒言十分赞赏。
江远早就为“星锐杯”比赛做准备了,为此前不久还专门去了严教授家里拜访,希望严教授能收他做徒弟。
严教授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授,他和他的妻子还都是珠宝设计圈子里有名的设计师,在圈子里有很多人脉。
如果能成为严教授的关门弟子,那自然和在学校里上大课的学生不同。
他可是打听到“星锐杯”的历届评委有很多都是严教授的同窗或者好友,作为严教授的亲传弟子,肯定能享受到很多隐形优待和资源。
抱着这种想法的江远在他父亲的陪同下兴冲冲上门,却被严教授很是冷淡地请了出来,说不私下收徒弟,想跟他学就在课上好好学。
江远觉得面上挂不住,恰巧最新的这节课上严教授又对一贯没什么存在感的时舒言很是赞赏。
这让江远心里很是不舒服,好像是严教授故意给他难堪一样。
都怪那个时舒言,跟平时一样沉郁寡言不好吗,今天出什么风头!江远忍不住刺了时舒言几句。
“那你倒是碰一个给我看看。”时舒言本来也算不上好脾气,面对对方一而再的挑衅,他也没好脸色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跟谁不会一样。”江远没想到一贯怯懦的时舒言居然会反驳他,信心十足地打算一口气介绍好几个他特别喜欢的著名珠宝,打一打时舒言的脸。
然而真说出来和心里想的情形根本不一样。
前两句还算顺畅,越往后越磕磕绊绊,介绍的两款珠宝不是记不准年份就是克数记忆模糊。
江远不愿在时舒言面前露怯,记不准的地方也都随便编了个说法糊弄过去。
说完下巴微抬,做出非常自信的样子,他就不信他们能听出来。
卢合运和路铭听完果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卢合运拍拍江远的肩膀,冲他和时舒言道:“还以为大家都一起当咸鱼,没想到你俩背着我们这么卷!”
时舒言却哼笑了一声。
江远得意的神情微变,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只见时舒言勾起一丝浅笑:“我怎么记得德曼大师为了纪念亡妻而创作的永恒之泪,创作始于1937年,但在创作过程中一度因为悲思过度而中断,历时三年,成品最终于1940年问世。”
时舒言声音顿了顿,而后一挑眉道:“好像和你说的1947年毫无关系,还有它的制作工艺也并非你所说的…”
时舒言一连指出五六个错处,越说江远的脸色越难看。
卢合运、路铭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和时舒言说得分毫不差,两人看时舒言和江远的眼神不禁都变了。
对时舒言是越发佩服,时舒言真的懂好多!
而且能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听他悦耳的声音讲解珠宝的方方面面,甚至背后的人文故事,仿佛也是一种享受。
他们学珠宝设计的对这些著名设计自然也是知道的,可这个“知道”只是略知一二,知道个名字、有个大概的印象,和时舒言的了然于胸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对江远则是神情微妙。
不懂装懂,还被人当场拆穿,他们都替江远觉得羞臊尴尬。
卢合运知道江远最近和时舒言不怎么对付,但大家之前都是一个宿舍住,上课吃饭经常同行,真闹僵了大家以后相处都很尴尬,于是赶紧打圆场。
“不说这个了,咱们快去吃饭吧。”卢合运转移话题道,“去晚了该吃不到三食堂的糖醋小排了。”
江远脸色难看地接了卢合运递过来台阶,没再说什么,只是到了食堂没和时舒言他们一个窗口买饭。
卢合运买完饭和路铭一前一后从排队的人群中挤出来。
卢合运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江远了?”
路铭撇撇嘴:“还找他干什么,恐怕他以后都没脸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老好人卢合运道:“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别搞太僵嘛。”
“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往我们跟前凑,又不是我们刻意排挤他。”等时舒言也打完饭走过来,路铭道,“好了,别管他了,我们找个位置坐吧。”
卢合运点点头,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路铭一脸崇拜地对时舒言道:“舒言你真的太牛了,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不明则已,一鸣惊人啊。”
卢合运认同道:“是啊舒言,和你同宿舍这么久,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厉害,真是深藏不露。”
时舒言谦虚一笑:“哪里哪里,纸上谈兵罢了。”
“对了,刚才我们讨论报名“星锐”杯比赛的事,就你没表态,你不打算报名吗?”卢合运问道。
时舒言道:“我不行的。”
他能滔滔不绝的谈论珠宝,真的就是因为他对这方面感兴趣,买得多、看得多,记性好而已。
至于参加珠宝设计比赛,他恐怕没这个能力。
而且他懒,不想参加什么竞争类的比赛。
时舒言说不行,路铭这个时舒言的新晋迷弟第一个不答应:“怎么不行,你这么厉害,报名参加‘星锐’杯一定能拿奖。”
时舒言敷衍道:“我考虑考虑。”
下午上课的老师没那么严肃,全程照着PPT念,一副念完了事的应付态度,不怎么管下面的学生干什么。
路铭玩了半天手机,刷到一部评价很高的电影,把手机递给时舒言看,悄声道:“下课一起去看这个电影怎么样?看网友评价是近十年最棒的恐怖电影。”
时舒言看了两眼宣传图,难得不是国外的片子,而是很有古典美学的中式恐怖片。
女主穿着凤冠霞帔,绣着鸳鸯的红盖头滑落,露出异常精致美丽的脸庞,但眼神却呆滞空洞,一行血泪从眼眶中流出,细看就隐隐有些恐怖,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光是看这个画风时舒言就有点心动:“好啊。”
然而天公不作美,临近下课时间外面起风了,风力还不小。
时舒言看了一下手机天气预报。
今晚阵风7级,一小时后有大雨。
等到下课风已经大起来,路铭一脸遗憾:“今天是看不成电影了,回宿舍吧。”
时舒言道:“我以后都在家住,就不住校了。”
“啊?”路铭还想问什么,时舒言已经掏出车钥匙朝他们挥挥手,向停车场走去。
旁边的江远看着时舒言的方向,眼睛眯了眯。
停车场,时舒言拿钥匙解锁上车,车子启动的瞬间,看到后视镜里好像有什么光晃了一下。
仔细观察了一下左右,并没有其他车启动亮灯,应该是他看错了。
一踩油门,价值上千万的豪车扬长而去。
时舒言刚把车开进家里的地下车库,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下车正打算上电梯,又一辆车驶进车库,片刻后顾松霖迈着长腿从车内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时舒言脱口而出一句。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看到自己的新婚对象,顾松霖心情复杂。
为了尽快熟悉公司事务,昨晚他加班到很晚,直接睡在公司没有回家。
算起来有两天没见时舒言了,但对方却没少在他眼前刷存在感。
因为他给对方的副卡有大额消费时,他这里会收到提醒,于是昨天他的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
物欲不高的顾总都有些好奇他这个新婚对象都买了什么,一天就花了近千万。
昨天买买买太快乐,基本恢复了他以前的生活水平,时舒言一时都忘了自己还有个渣男老公。
“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你有个家啊,那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你有没有已婚男人的自觉啊,没有男德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时舒言连珠炮一般,小嘴叭叭个不停,没理也变有理,“老实交代,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昨晚在公司加班……”顾松霖下意识顺着时舒言解释,说完才想起他们之前说好了互不打扰,时舒言根本管不着他,他也没必要向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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