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薄虞抿了抿唇,垂眸掩下眼底的失望,修长匀称的手指一粒粒把扣子扣好,动作是慢条斯理的优雅,一层层掩上那雪白的皮-肉与殷红。
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克制着呼吸装睡罢了,本以为楚随风再不济也会看他几眼,没想到楚随风不为所动,立刻放了手,还想替他拉好衣领。
没关系,薄虞想,只有楚随风还在他身边,他就还有很多机会,他会让楚随风喜欢上他的。
……
另一头的浴室内,楚随风正在冲冷水澡。
或许是身体素质太好,冰凉的冷水打在紧实的躯体上,只带走一星半点的火气,某个地方依旧神采奕奕,斗志昂扬,一点消下去的谷欠-望都没有。
楚随风嘴角微抽,早上的男人本来就经不起撩拨,更别说怀里还抱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他对自.-渎没什么兴趣,对着冷水继续冲,脑中却一直闪过刚才薄虞的样子,坐起身时,他亲手做的护身符挂在青年胸口轻轻晃荡,那皮肤白得晃眼,雪上红梅若隐若现,偏偏青年本人一无所知,惺忪睡眼茫然朦胧地望着他。
楚随风闭了闭眼,有些烦躁地伸出了手。
他迟迟不出去,再这样下去,同为男人,薄虞发现他起反应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被薄虞开除。
这还是楚随风第一次克制不住,堪称粗-暴地解决掉需求,重新冲了个澡,这才出去。
出来时,楚随风正好撞见刚回主卧卫生间洗漱完的薄虞,他换了身平常穿的白衬衫,只是领口不似平常扣至顶端,而是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漂亮性-感的锁骨。
“想吃什么?”薄虞问道,他已经习惯问一问楚随风。
楚随风的目光落在薄虞领口上一秒,生生扯开视线,若无其事地低声道:“都可以。”
薄虞淡淡笑了下,和楚随风一起下楼,说:“我这里也没有‘都可以’这道菜。”
楚随风反应了一会儿,他昨天才和薄虞说了这句话,没想到今天就听见了。
他确实都可以。楚随风想了想,“吃面?”
“好。”薄虞又说道:“今天睡得有点晚,你可以来帮我打下手吗?”
楚随风当然没有拒绝,老实说薄虞好到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拿这份高薪薪水。
他跟着薄虞进厨房。
楚随风是被爷爷带大的,爷爷去世的早,他也不是不会做饭,只是做得饭通常只能维持生命体征,跟薄虞的厨艺比起来差得十万八千里,因此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去处理番茄。
薄虞穿上围裙,慢慢地把丝带系上腰间,打了一个活结,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指甲带着淡淡的粉,修剪得圆润齐整。
柔韧的腰肢被围裙紧裹,更显纤细,楚随风知道,他搂过薄虞的腰,一条手臂就可以搂满怀。
薄虞去煮面了。
回神后,楚随风暗自骂了自己一声,他在想什么?
洗完番茄,楚随风心不在焉地去剥皮,没有经过烘烤或热水浸过的番茄皮很难剥,他剥了一个,剥得惨不忍睹。
正在弄调料的薄虞注意到了,转头问道:“我这边好了,需要帮忙吗?”
楚随风的“不用”还没说出口,薄虞已经自然地接过楚随风手中的番茄,指尖似是无意触碰到楚随风的手指,停顿了半秒,神色如常地接过剥到一半的丑番茄,开始灵巧地清理碎皮。
不知道艺术家的手是不是都很巧,在楚随风手里惨不忍睹的番茄,在手指灵活的薄虞这里很快剥好,露出红红的果肉。
楚随风抱着学习的心盯了会儿,看着看着目光就移到了薄虞和红色果肉一比,更为莹白的手腕上。青年低着头,像是一个姿势累了,动了动身体,以楚随风的角度正好看见微开的领口。
锅中还在煮面,热气漫上心尖,咕噜咕噜的声音盖住了楚随风的心跳声,喉结再度滚了滚。
楚随风见厨房没他什么事,和薄虞说了一声,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只是背影看起来有几分仓促。
他总觉得从昨天晚上开始哪里不太对,但又找不到哪里不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吃完早餐,薄虞主动说要去附近的商场买狗狗用品,楚随风自然是赞成他出门的。
一路上,楚随风不着痕迹地盯着薄虞,试图看出点什么。
薄虞似乎没发现他暗中的
打量,若无其事地和他逛商场,一起推着一辆小推车,不仅买了一部分狗狗用品,还买了一些水果蔬菜,行为举止十分正常。
甚至晚上,薄虞还约他出去散步。
虽然楚随风还是搞不太清楚,但起码薄虞的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缩在房里,不封闭自己,也开始愿意接触外面的世界。
可能是决定要养宠物,有了期待,满心期待让薄虞好转,心情也变好了,所以才会总是朝他浅笑,还主动约他出门,说要锻炼身体。
这样一想,楚随风明白了,也舒了口气。
“不知道蒙面什么时候会来找你。”薄虞走在他身边,声如清泉,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去救助中心找一找?”
“不用。”楚随风知道蒙面不在那,它在盯着夏惜和邪神。
不过薄虞这话提醒了他,也不能让薄虞等太久,不然以为要养的狗子没了,失望了怎么办?
还是薄虞的心情重要。楚随风琢磨着明天或者后天去找找世界意识,让它再捏个化身给薄虞当宠物。
他们边聊天边走,许久后,薄虞体力不支,又慢慢走回别墅。
最近开始降温,晚间还算清凉。
楚随风看着身旁人被月光浸润的侧颜,忽然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
在无限世界刀尖舔血的日子虽然刺激,但过久了,其实心底空荡荡,杀多了看多了,心就麻木了。
不像现在,陪薄虞逛街、散步、一起商量怎么养宠物、交流喜欢的东西、畅谈想去的地方,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填满,十多年来又有了“家”的感觉,温馨温暖又引人沉迷,心像泡在温水里,越来越柔软。
虽然没有刺激感,但刺激本就是一时,安稳才是长久。
楚随风神情不知不觉放柔,眼底溢着笑,笑着回答着薄虞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深山老林,在那里荒野求生。”
薄虞听说过有些人会去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找刺激,就像有些人喜欢极限运动一样,楚随风确实像这种人,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是自己走回来的吗?”
楚随风沉默了一下,他总不能说破坏搞太多被世界意识气愤地弹出来,含糊地说道:“一半一半吧。”
薄虞点头,看着楚随风的眼神带了几分敬佩。
他们正说着话,头顶的路灯闪了闪,悄无声息的,周遭越来越暗,漆黑危险的浓雾无声弥漫,直到路灯啪得熄灭,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来路去路都消失不见。
楚随风眯了眯眼,知道邪神要动手了。
他牵住薄虞的手,薄虞一愣,目光定定望着牵着他的那只手。
“怎……”薄虞还未说完,眼前一只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楚随风神色正经几分,说道:“闭上眼,跟着我,我让你睁开再睁开。”
薄虞眼睫轻颤,顺从地闭眼。
楚随风放下手,一手牵着薄虞往前,闪烁着雷光紫电的唐刀出现在手中,劈散前方的黑雾。
诡异的笑声从迷雾中传来,“有趣……”
楚随风最讨厌装逼的人,没等话音落下,反手一刀劈了过去,刀刃裹挟雷电迅捷无比,以极快的速度刺入浓雾中,准确地打在措手不及的罪魁祸首身上。
闷哼一声传来。
听见声音的薄虞睫毛抖了抖,按耐着没有睁开眼,只是握紧了些楚随风的手。
楚随风安抚地回握,大步流星破雾。
他其实可以直接去杀藏在雾中的化身,但邪神的目标是薄虞,他一松手,怕是转眼薄虞就会消失。
恼怒的邪神不肯放他们离开,黑雾凝成一具具高大的人形傀儡,挡在楚随风面前,嘶吼着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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