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随风看来,薄虞被这个体质折磨了这么久,应该很厌恶才对。
蒙面同样不解, 疑惑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还以为薄虞是不好意思,楚随风抱起蒙面, 捏着蒙面的爪子朝薄虞挥了挥, 笑着说:“对于现在的它来说,帮你换个体质很简单,不用觉得麻烦。”
“不是麻烦。”薄虞摇头,轻声说:“如果消除体质, 我刚刚解封的天眼就没了, 但我想和你看同一个世界。”
青年脸上没有半分勉强, 唇角微弯,周身游离于世的疏冷漠然不知何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眼眸闪烁着光亮, 流淌着释然过后的平和。
楚随风对上他的眼睛,懂了薄虞的意思, 微微顿住。
他不是不想尊重薄虞的选择,但这次薄虞差点出事,让他有些像一朝被蛇咬的农夫,在此之前, 难以想象他也会有担忧惊惧的一天。
蒙面安分地被楚随风抱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看楚随风, 又看看薄虞,不明白他们怎么改变主意了。
它提醒道:“你们要想清楚哦, 我很快就会与世界万物融为一体,成为完整的天道, 没有多少时间了。”
短短时间冲击过多,薄虞已经过了那种震惊劲,对蒙面会说话,还是世界意识这种事接受良好,或者说麻木了。
薄虞点头,似是看出楚随风的犹疑,闭目抬手,招来附近好几只强大的邪崇,外表狰狞恐怖的邪崇乖顺地站在青年身后,青年眼中漾开浅浅的笑意,说道:“你看,我可以自保。”
原来是薄虞引来的。楚随风松了口气,几个小时前留下的后怕还没消褪,要不是薄虞自己挣脱了邪神的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看见邪崇又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楚随风沉吟许久,看着青年期待的眼神,还是妥协道:“行吧,但是你以后必须跟我一起锻炼,强大自身,还要多出门运动。”
薄虞求之不得,淡淡一笑:“好。”
见他们决定好,蒙面从楚随风手里跳下去,留恋地蹭了蹭两人,说道:“那我走了。”
楚随风随意地挥挥手,“走吧走吧。”
薄虞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再见。”
蒙面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迈着小短腿离开了。
楚随风望着有几分不舍的薄虞,扬了下眉,过去牵着薄虞的手,将人往楼上带,低声道:“你要是喜欢养狗,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犬
舍挑一只乖巧的。”
不过在此之前,先让他过过二人世界再说。
蒙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迫当宠物,来了薄虞家后故意暗地里报复他,每次在他亲薄虞时就凑过来卖萌打滚,打断他的美好时光,现在终于走了,楚随风恨不得拍手叫好。
“我考虑一下。”薄虞有些犹豫,他本来生出养宠物的心思是因为想跟楚随风多个羁绊,但现在不用了,他能感受到楚随风的心意,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用外物去链接。
“好,那你慢慢考虑。”楚随风点头,笑眯眯地推着薄虞进房间。
薄虞起初没反应过来,等楚随风把他推进他的房间,视线在大床上掠过,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怎么不动了?”楚随风从他身后走出来,疑惑地问道。
薄虞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耳根发烫,眸光闪躲,轻声道:“现在是白天,我还没洗澡……”
“洗澡?”楚随风稍一思索就知道薄虞想歪了,嘴角挑起一丝戏谑的弧度,笑道:“民政局还有半个小时下班,现在去还能赶得上,再洗个澡人家可就下班了。”
薄虞一怔,回过神后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他捂了下发烫的耳朵,轻咳一声,掩饰般问道:“不是说明天去吗?”
楚随风扣住他的腰,亲了亲青年的唇,哑声道:“我改主意了,一分一秒都不想等了。”
楚随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丝绒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男士银戒,银戒的中间镶嵌了一颗似是红宝石的东西,潋滟着耀眼的光芒,是他心头血凝聚的宝珠,既可以保护薄虞,也能感知到佩戴者安全与否,定位位置。
在一起久了,或许就有了某种感应,他隐隐知道薄虞对这段感情很没有安全感,不是因为不信他,而是童年的阴影已经刻在薄虞骨血里,没有那么容易被剔去,以至于患得患失。
思前想后,楚随风便准备了这枚戒指。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派上用场。
楚随风拿出那枚银戒,问薄虞:“你愿意吗?”
薄虞怔住了。
楚随风一直等着薄虞的回答,本来的胸有成竹因为长久的沉默而忐忑起来,正当他想再问一遍时,青年抬眸。
薄虞定定看着楚随风,不知带着何种心情,手指无声地攥紧,轻声说道:“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我还有很多事没告诉你,连我的父母都抛弃了我两次,我是个累赘,我不惹人喜……”
“停。”楚随风倏然打断他,心头因短短几句话涌起强烈的心疼和一丝丝愤怒,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些事我早就知道,那是你那对混蛋父母有问题,不是你的问题,至于你惹不惹人喜欢……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薄虞眼睫颤了颤,错愕地望着楚随风,半晌,问道:“你都知道?”
“嗯。”楚随风点头,补充道:“之前我向付叔打听的,他没有防备,都告诉我了。”
薄虞一时哑口无言,他本想给楚随风最后一个后悔的机会,却没想到,他那些糟心事,楚随风早就知道了。
“薄虞,你就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楚随风耐心地温声问道:“想不想和我共度一生?”
怎么会不愿意呢?
丹凤眼泛出点点动容的波光,氤氲着水雾,眼尾一刹便红了。薄虞心想,他欢喜都来不及,胸腔里喜不自胜的甜蜜似是快溢出来,怎么会不想呢?
父母来修复关系时,只是因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坐在一起,也只有无言的尴尬。付叔偶尔来关心时,也只是觉得他可怜的同情怜悯。爱对于他来说好像是遥不可及的,他也从来没有被人坚定选择过。
现在有了。
他爱的人爱他,愿意和他白首。
丹凤眼一眨,眼泪如掉了线的莹润珠子滚落。
楚随风愣了一下,罕见地手足无措,还没开口,唇上印上一片温软。
薄虞说:“好,但是你记住,结婚之后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楚随风一点不怕,反而笑了,“那是,我要是跟你离婚,你就拿我的小黑把我砍死,我绝对不还手。”
薄虞眉梢轻动,楚随风理解错了,但他没有解释,只是扬唇一笑,笑容璀璨夺目,眼眸如有星河在其中流转。
“半个小时来不及去民政局。”或许是不想在开心的日子落泪,薄虞的眼泪好似昙花一现,转眼间又回到平常的模样,他眨去泪花,吮吻了下楚随风,声音里含着乍然的欢喜,说道:“这枚戒指,你先替我戴上吧。”
楚随风有些遗憾,也知道今天去太匆忙了。
他颔首,先小心地替薄虞擦掉脸上的泪痕,再低头为薄虞戴上这枚银戒。
薄虞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戒指,心底的愉悦涌上眉梢,压都压不住,轻声道:“下次还你两枚。”
楚随风福至心灵,知道薄虞说的下次就是婚戒了,笑意盈盈地亲了亲他,说道:“好。”
“你记得我还欠你一次赔礼吗?”薄虞问。
不等楚随风回忆,薄虞唇角勾起,“上次偷偷画你,现在换个方式补偿。”
“怎么补偿?”楚随风抱着他,挑眉。
薄虞上挑的丹凤眼流转着蛊惑的笑意,勾住楚随风的脖颈,迫使他微微低头,轻轻咬了咬男人敏感的喉间命脉,嗓音喑哑,清冷矜持的人不再端方,似是勾-人的妖,抵着楚随风的耳畔,吐出两个平淡却惊人的字。
紧接着,唇如烈火,轻易点-燃他全身。
楚随风呼吸一滞,震惊过后,眸色深邃如渊,唇边却溢出一声闷笑,扣住青年的后脑,反客为主,吻上那张大胆的唇,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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