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子本身就是个与国运相关的标杆,太子关心大启国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三手里拿着一份名单计数,有御林军的帮助,上面的名字正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减少。
奏折早在几天前便快马加鞭送往国都,太子有令,务必要以最快速度送到御前,太子判了江城世家抄家流放,仅仅是这一队御林军很难办成“流放”,只能暂时圈禁府中,在府门上贴上封条,由御林军森严守卫。
江城内部的格局实在给他们省去了不少麻烦,世家权贵基本都住最繁华的一条街,只要封锁这条街,短时间内出不了什么岔子。
其他地方的贼人大部分都是商贾,少数酒楼老板,都是巨富,罪孽不多,是最开始失踪暴毙的那部分人。
沈三一抬手,又划掉一个名字。
“统领,街西刘家已尽数伏诛。”
“冯家已封门,有少数在外子弟已被护卫营捉拿。”
“吴家有护院反抗,已被御林军就地格杀。”
……
源源不断的消息汇总到沈三手中,一直到入夜前,他手里的名单只剩下寥寥几个名字。
他看着名单上的“江行松”三个字,忍不住舔了舔后槽牙。
要说江城里谁罪孽最多,江行松这位侯爷首当其冲。
但太子有意逼迫江行松拿出最后一张底牌,并未将抓捕江行松的事放在第一位。
也没有交给沈三,沈三倒是很想去抢这份头功,可惜了。
护卫营先是暗中灭掉江家参与势力,再是抓捕江家嫡系子孙,现在江家的宅邸中剩下的忍不不多,江行松是江家嫡系的光杆司令,江行松如今宛如困兽。
但这样可不行。若是江行松不离开江家,怎么能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呢。
沈三抬手招来身边的一位同僚,询问道:“江家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统领,这江行松不会是怕了吧?”
沈三冷哼一声:“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
夜色渐浓,简寻站在江家主宅屋顶上,静静等待着江行松狗急跳墙。
沈三给他传了消息,说江行松今晚必然会有动作,届时护卫营会在封锁线上开个口子,让江行松能顺利溜出去。
简寻静静翻起两片瓦片,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底下正堂里烛火的微光透出来。
看到周围这么多人,这条街封锁又严,江行松早已知道太子毁诺,此时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疯子!宁远就是个疯子!”江行松直呼太子大名,破口大骂。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知道了先皇后身份之后,太子还敢对江家动手,这般肆无忌惮,就真的以为他不会将太子血统不纯一事昭告天下吗?!
他还真不敢。
当日他带着证据上门谈判就是想让太子生出惧怕之意,谁能想到太子软硬不吃,一动手就将江家势力杀了个片甲不留。
江行松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被困在府中,一时间也没有应对的办法。
边上的门客轻叹一声,心说太子这手段心性,和以智名天下的裴三公子也差不了多少。
先是用西山匪患清了江城世家的势力,后以无人生擒匪首的名义拒绝任命守将,守军营仍旧一盘散沙各自为营,最后便是出手又准又狠,直接砍断了江城世家的大动脉。
——回天无力。到了这个时候,门客只有这一句评价。
他们这群人从始至终都被耍得团团转。
但在江行松面前他可不敢这么说,除非他不要命了。
门客垂眸,开口道:“侯爷,为今之计,只能去求那位了。”
江行松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骤然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的表情。
“你说的对,只有他能救我,有他庇佑,即便是太子,也不能对我动手!”江行松喃喃道,脸上一阵狂喜。
他猛地转头:“你!护送本侯爷出去。”
门客脸一僵,没想到献计还要把自己赔上,他苦笑着应是。
屋顶上的简寻神色迷惑,他竟不知道这江城之中还有人能在太子手下护江行松一条狗命?
简寻思索的片刻中,底下主仆两人乔装打扮一番,换了身下人的粗布麻衣,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出去了。
门客都做好了临时逃跑的打算,却没想到今夜的守卫有些松懈,两人没有惊动守卫便溜了出来。
江行松眼睛泛红,抑制不住笑意,他脚步匆匆地便往城门口附近跑,丝毫没有发现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简寻跟在这两人身后,最终在城门楼边上那几栋几乎连在一起的超规制高楼屋顶停下。
这里守卫森严,门口的护卫在见了江行松的腰牌之后放了两人进去,
一路到了顶楼的一间屋子。
简寻故技重施,掀了砖瓦旁观。
屋内一个中年人坐在上首位置,面见了江行松。
江行松语气慌乱道:“梁老爷!救我一命,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中年人面白无须,声音略微尖细:“侯爷,咋家不是不想救你,但你也知道,太子有令,即便是咋家也不能不从啊。”
江行松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太子殿下定然是被奸人蒙蔽才会做出这些事来,你身为今上近臣,怎可不规劝太子?”
“咋家离开国都二十年有余,但是只有一件事永远不会忘,太子殿下会是大启未来储君,咋家这种人必然是听殿下命令行事。”中年人拿起边上的茶杯,慢悠悠地饮了一口,面带嘲讽。
“侯爷,您不会以为你带着先皇后的秘辛威胁殿下一事,咋家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行松表情骤然煞白,他不由得想起了祖父还在时对江家后人百般叮嘱,与先皇后有关的秘密江家要烂在肚子里,是他父亲自作主张,留下了先皇后的户籍名册作为把柄,这本是为江家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
却不想,面前这人早就知道那证据的存在,甚至一直派人盯着。
江行松目眦欲裂,惊怒不已,顿时口不择言:“梁番你这阉狗!别以为给今上看顾一个醉风楼就了不起了!若是没有□□助,醉风楼能有如今的繁荣,能让你每年用大把银钱讨好今上?!”
梁番面色一黑,他在江城身居高位多年,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冷笑一声,那吊高了嗓子的声音显得越发诡异:“江家?江家算什么东西!你还以为江家是当年为今上做事的时候?若非老侯爷言明江家会退出朝堂只在江城发展,江家早就被斩草除根,而今江家目无太子目无今上,江家合该满门抄斩!”
江行松脸色青白交加,没想到这阉狗做事这么绝,这是根本不打算给江家活路!
江家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在太子手下认罪,抄家、斩首、流放,二是如梁番所说,在今上的密令中悄无声息满门惨死。
“你…你……”江行松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梁番一抬手,“咻”的一声,一枚袖箭插进了江行松的脖颈。
江行松再发不出声音,几息之后栽倒在血泊中。
简寻在屋顶上,看着江行松倒在血泊中的身体,脸上惊讶的表情遮掩不住。
醉风楼,这个在江城疯狂揽财的大启第一楼,幕后之人,居然是当今圣上。
第63章
简寻思索的间隙,屋内有了别的动静。
一个拿着袖箭的黑衣人自暗处走出,他走到江行松边上,确定人已经死了,招了几个侍从进来将尸体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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