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榛有点心疼,这样好的宅子租出去,一个月起码也能为皇上的私库增加几百两银子。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
因为,拆迁汉们齐齐惊呼:“大人,这地底下有东西!”
“挖出宝贝了!”
“快把东西抬上来。”
原来侍郎府地下还埋了十几箱黄金白银,这些全是背后推手用来收买人心和招兵买马的,侍郎嘴硬不肯说,而他的家眷没有一个人知晓此事!
要不是姜蚀想利用空房子种地,只怕李榛把房子重新租出去,新住户也不会发现地底的秘密。
李榛猛地看向姜蚀,这哪里是出息了,这分明是神了!
作者有话说:
姜小蚀:我只想种地,我不想要黄金。
李榛:幸好我没站错队!(流汗)
第139章 昏君的自我修养(8)
壮汉们在侍郎府的宅邸地下挖出十几箱黄金的事情瞒不住人, 士族街上许多街坊邻居都看见了,而钱与色相关的消息又总是传得特别快,一传十, 十传百, 继新式农具之后,姜蚀身上的神异又多了一样。
不愧是天命所归!
皇上得天眷顾, 是百姓之福!
事情传得神乎其神, 没过几天, 姜蚀就听见了几十种版本,从最初的“皇上想种地结果挖出了十几箱黄金”基础版本, 变成了“皇上随手一指, 百姓就从地里挖出了黄金”, 俨然是比点石成金还要高级的存在。
姜蚀:“……”他不想要黄金啊,他只想吃饭!
姜蚀是真没想到,他只是想多开垦几亩田地种粮食, 中途也能生出那么多的波折。
幸好传言对他没啥影响,那块地最终也如他所愿,变成了姜蚀的试验田, 在他的推动下,那块地被用来研究杂交稻和其他良种的培育, 并进行了初步的生态农田改造。
这也堵上了许多想要趁机把这块地拿下, 想看看还能不能挖出黄金的人们的念头——这块地如今已经完全归皇上所有, 谁还敢打它的主意?
而由于这块地特殊的种植方式,也带动起都城周边的村落, 所谓上行下效, 不少农人开始争相模仿, 效果不说立竿见影, 也是肉眼可见的。
至少生态循环变好,农田变得更加肥沃,这是有目共睹的。
几个月来,不光是城外的农田一片欣欣向荣,宫里的田地也是如此。从御花园改造而来的农田此时遍覆金黄的麦穗,风一吹拂,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麦香,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姜蚀头顶烈日,一边捧着半块西瓜用勺子舀着吃,一边组织宫人收割麦子。
汗水挥洒在土地上,众人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即便胳膊酸软也不轻易去休息,看着堆在一旁高高的麦垛,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们跟着姜蚀一块高喊“劳动最光荣”。
结束几日的收割后,姜蚀让宫人们清点各宫侍君的收成,计算每人的亩产,公平地按照亩产来排名,这样决出来的人选便不会有争议。
第一名在姜蚀的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正是徐云竹。
徐云竹这几个月来的努力大家都看在了眼里。他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在田里劳作的时间最长,剩余的空闲里还要增进厨艺,拿出自己当年考科举的学霸精神,卷得在场的其他人都由衷地甘拜下风。
他不拿第一谁拿第一?
这段时间里,徐云竹不但把他的地种得很好,还掌握了水煮毛豆,水煮鱼,水煮牛肉等丰富菜色,厨艺考核也不再是不及格的那一批,就连御厨都夸他很有天赋。
可见学霸不管跳到哪个领域,都是学霸。
在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下,徐云竹得到了姜蚀的一道手谕,他终于可以出宫探亲了!
为表感谢,徐云竹将他田里收获的麦子取出一大半,交给御膳房全部磨成了细细的面粉。
在御厨的指导下,他开始尝试做面食,擀出了面条和饺子皮。徐云竹在饺子皮里包上了馅,馅料里的菜全是他自己种的,有白菜和芹菜两种,肉类则选了鱼肉和猪肉。
初次尝试,他包的饺子卖相不怎么好看,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徐云竹做了一锅饺子面,考虑到姜蚀的饭量,他将剩余的面做成了薄饼,又做了几样配菜。想了想,他还从独孤霸的居处薅了一筐桃子回来,照着姜蚀从前给出的食谱,做了个土法水果蛋糕。
独孤霸气得差点没拔剑追着他砍。
姜蚀倒是挺开心的,他尝了尝饺子,又嗦了一大口面,挖了块蛋糕塞进嘴里,最后用薄饼卷着配菜咔嚓咔嚓地啃完一张饼,满足点头:“真好吃!”
徐云竹微笑:“皇上喜欢就好。”
姜蚀看了他一眼,欣慰地说:“想想以前,你还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如今都能做出一桌美食来了,都是……都是朕的功劳吧!”
少年眉眼弯弯,骄傲挺胸。
徐云竹失笑了下,微微颔首:“是,都是皇上教得好。”
姜蚀显然是没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想法的,他只以为徐云竹单纯是为了感谢自己,不会往男女情爱上去想。
徐云竹犹豫片刻,问道:“皇上,明日臣便要出宫回府探望,不知……”他顿了顿,看着姜蚀埋头吃饭的专注模样,有些迟疑,却还是说,“不知皇上是否愿意让臣在家里招待您一顿饭?”
这就是变相的问姜蚀愿不愿意和他一块回家了。
姜蚀眨了眨眼:“你想让我上你家吃饭?可以啊,你家什么时辰开饭,到时候我去找你!”
他笑着看向徐云竹。
徐云竹脸色微僵,自嘲地勾起一个笑,然后跟姜蚀说了时辰,两人约好在饭点碰头。
……这样也好。徐云竹默默地说服自己,尽管现在皇上已经不喜欢他了,可皇上也没有去喜欢其他人,何况如今他们相处起来倒比之前轻松得多,还能做许多造福民众的事,他反而更喜欢待在宫里的日子。
换做是一年前,不,半年前的自己,徐云竹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喜欢宫里的生活。
可事实如此,不得不让徐云竹感叹一句,天意弄人。
*
收拾好东西,徐云竹翌日一早便带着自留的麦种,以及贴身婢女梅香,踏出了从前他最厌恶的宫门,迎着清晨的微风,登上了回家的马车。
徐府大门早有收到消息出门迎接的人等候,徐云竹一下车,就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母亲!”
徐云竹快步上前,与自己的父母抱成一团,每个人的眼眶都是通红的,久别重逢,没有人不激动。
“云竹,我们回去,回去再说!”还是左相率先开口,嗓音哽咽,十分克制。
一家人好不容易控制情绪,回到府里关上大门,杜绝外来的视线后,又彼此注视对方一阵,终于不用克制自己的眼泪。
徐母摸着儿子的头,又哭又笑的:“黑了,也瘦了……我儿,这段时日你辛苦了!”
做母亲的看见自己孩子吃苦,都跟剜了自己的心一样痛。
而左相则是在最初的心疼后,发现儿子比入宫前要结实了些,别看人瘦,那胳膊一捏,硬邦邦的,顿时有了别的看法。
他隐晦地看了眼徐云竹,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儿,皇上对你还好吧?”
宫里虽有眼线,可眼线打听到的消息也很有限,不如徐云竹自己亲口说。
徐云竹点头,半点不勉强:“皇上对我不错。”
左相又含蓄问:“你……你这半年可是体力见长?”
“确实,日日耕耘,不敢懈怠。”徐云竹表情温柔,像是在回忆什么道。
日、日日耕耘?!
左相只觉得眼前一黑,手指痉挛蜷起,他这好大儿的话印证了自己此前的猜想,嘴角抽-动,很想说点什么,碍于徐母在场,又不好说。
若说以前左相还能将自己摆在受害人的一边,如今听到徐云竹这么说,左相难免觉得心虚——这么说来,云竹是在上面的啊!天子之躯,何曾屈居人下,这一波他儿子不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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