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息素, 根本就不存在的。
君颉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只是从岸边的衣物中拿了一样东西,往林霁云头上插。
因为要下水, 林霁云怕头发沾湿不好打理, 提前将长发挽成了一个髻,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君颉究竟在他头上弄了什么,问了君颉他也不说,最后只好放弃。
林霁云也没有泡温泉的心思了, 两人收拾收拾回到了山脚下。
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 林霁云才发现昨晚君颉插在他头上的是一个木簪,很漂亮的褐紫色,样式简单但打磨得光滑, 闻着还有一股独特的木香, 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的。
君颉也不在屋里, 昨晚他打地铺睡的,今早天微微亮又出去砍柴和挑水了。
老先生年纪毕竟大了,况且昨日他们来做饭用了不少柴禾和水,做些劳动是应该的,此时君颉还在外面挑水,林霁云换好衣服出去,他见了,问道:“吵醒你了?”
林霁云摇摇头,把那木簪拿给君颉看,“这是你昨晚□□头上的?”
君颉嗯了一声,“不是说想要簪子没舍得买?宫里那些你又不要,昨日下午我瞧后面那堆梅枝不错,反正闲来无事,给你做个簪子戴着玩。”
木工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玩乐,尤其是做这种精巧的东西,下手尤其得稳,一着不慎就得从头再来。
林霁云有点感动,当时只是为了讲价随口说的,没想到君颉现在还记得。
林霁云把木簪插在了发间,帮着君颉一块干活。
中午吃过午饭便该走了,不然城门关闭就得留宿在城外,临走前林霁云再次感谢了白宗甫老先生的教诲。
老先生道:“你这孩子倒多礼数,不愧是林槛正的儿子,陛下以前从未带人来过我这,你是第一个,若下次得闲,再同陛下一块来,我这也多谢热闹。”
小黄狗也摇着尾巴围着林霁云的脚打转,好像在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回去的路上没有风,倒比昨日去的时候舒服,骏马一路疾驰,在未时便回了京城。
君颉骑马送他回家。
回家路上,林霁云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君颉这次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还送了亲手做的木簪,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回点礼。
可是君颉坐拥天下,什么好东西都有,送礼倒成了一个难题。
此时正路过万象书肆,里面人已经比期刊发售的那几天少了不少,林霁云远远地往里面望了几眼。
君颉问道:“怎么?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不是要买,先前我不是在写话本吗?最近正在连载,就是在这家书肆售卖的。”林霁云突然灵光一现,金银财宝太过俗气,君颉也未必缺这些东西,他所能送的东西寥寥无几,还不如送两本期刊。
虽然有点羞耻,但这好歹是自己千辛万苦熬夜写出来的。
等到书肆门口,林霁云要下马进去,君颉在外面等着。
周富不在,是店里的小二在帮忙看店,见林霁云来了,知道老板看重他,立即过来招呼,说掌柜有事出去了,问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过来买第一期和第二期的期刊,店里还有吗?”
“有有有,掌柜昨天才新印出来的,还有油墨香。”看店小二忙不迭帮林霁云拿期刊,轮到给钱时却拒收了。
“掌柜说了,林公子爱看书,是咱们书肆的常客,以后见您来买书,直接送您就是了。”
最近林霁云因忙着备考,都没空来书肆买书,不曾想老板还给他了新福利。
反正期刊也没几个钱,林霁云也没推脱了,拿了书就往外走。
林霁云在书肆门口跟君颉介绍哪篇是自己写的,刚说完,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他三哥林霁流大着嗓门道:“林霁云!”
林霁云心跳都停止了,怎么就在马上到家的时候被三哥逮住了,之前他就误会自己带君颉去花楼,这要是再看见自己和皇帝在一起,不得吓晕过去。
如此情形下,林霁云第一反应是装作没听见,悄悄背过身子准备混进人群开溜大吉,然而这都是他三哥玩剩下的手段,哪里还有让他逃跑的余地。
他刚转个身,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三哥堵住了。
“还想往哪跑?”浚仪桥街一霸啧啧了两声,“装没听见是吧,小兔崽子,你不是去二舅家了?怎么在这?”
话音刚落,林霁流抬头,看到四弟背后之人的脸,冷汗滴了下来,连忙道:“见过陛下……”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四弟还在和陛下在一起?
想起之前几个月前四弟和陛下一起逛花楼被他发现了的事,这好几个月没动静,林霁流还以为林霁云是彻底和陛下不再有往来了。
没想到还是藕断丝连。
他们家祖上忠臣不知出过凡几,怎么就偏偏出了四弟这个佞臣呢?林霁流含恨,短短数息脑中思绪已经百转千回。
君颉不愿声张,瞧林霁云紧张,知道他怕关系破败,于是点了点头便走了。
见陛下走了,林霁流这才敢说话,用扇柄狠狠敲了林霁云的脑袋,还是陛下当时赏的那把。
林霁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三哥你干嘛打我?”
“你还问我?你自己不知道吗?”林霁流指着刚刚离去的身影,斥责道:“怎么又和那位在一起?当时不是同我保证再也不会逛花楼了吗?临近考试还敢这么胡闹!真不怕我告诉二哥?”
花楼两个字被林霁流刻意小声,怕旁人听去低了林霁云的名声。
林霁云冤枉,眼泪汪汪,“我没去那种地方,我发誓。”
“那你怎么和那位在一起的?”
“我们是来买书!”林霁云辩解道:“最近出了两本期刊,里面有我连载的话本,所以想送给陛下看看,没你想的那么,那么不健康!”
林霁流哪里信林霁云的话,四弟最近忙着备考,怎么会有时间去写话本,况且还能在期刊连载。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四弟还没这个才华,肯定是在说大话。
不过没去花楼他倒是信的,毕竟京城这个时间也没有花楼会营业,而且刚刚他亲眼看到陛下在外面等着,四弟一个人进去买书。
估计是四弟常来书店,知道最近有部重生的话本颇为热议,所以献给陛下罢了。
林霁流自从上次知道林霁云和君颉一起逛花楼,便认定两人是狐朋狗友,如今四弟虽然没和陛下断了联系,但他们的兴趣从研究花楼转到研究新兴的话本,从令人不耻的爱好转到文化领域,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四弟还是有功之臣,没让陛下留恋花丛。
这么一开解,林霁流心里舒服多了,也没想计较这次林霁云说谎去二舅家的事了,他反而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林霁云的肩膀,“四弟,我信你没去花楼,话本总比花楼好,以后多多和那位说一些令人身心受益的爱好。”
“走,咱们回家!”
林霁云只能一脸郁闷地跟三哥走了。
*
因为临近考试,林霁云便彻底安心在家复习备考,自从拜访了白宗甫老先生,林霁云心里踏实了不少,再也没有面对考试惶惶然的焦虑。
在望台山的那两天,老先生给他的启发很大,帮他修改了以往的作答思路,让林霁云对题目都理解开阔了不少。
现在林霁云只要看到题目基本都能在心中默默剖析出该如何破题了。
这种宏观上的掌控是最为难能可贵的。
终于到了太学入学考试,入学考共有三科,分上午和下午进行,一天就能考完,第三天就能出结果。
林霁云和小表弟一起坐马车去太学,这次考试共设有二十个考场,每个考场有五十余人,竞争不能说不激烈。
林霁云和小表弟分到了不同考场。
上午考的是帖经和试义,林霁云觉得试义的难易程度还好,帖经倒是有点难,应该是自己没背诵熟练的缘故,毕竟复习的时间太短了,等晌午考完出来,小表弟闷闷不乐,烦恼的原因却和林霁云相反,觉得帖经简单,试义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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