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转变得太突然,柳淮从煎蛋小包里探出头,眯起蛇瞳仔细打量。
孽镜撕开包装,热情地邀请两个崽崽一起吃小饼干。当他从包装袋里拿出小熊饼干的时候,柳淮瞳孔猛地一缩。这哪里是什么小熊饼干,分明是一个个痛苦挣扎的孤魂。
把这东西吃下去,和吃人有什么区别?!
白色的小蛇沿着央央的手臂迅速爬上她的肩头,金色竖瞳立成一条直线,目光冷冽。敢给他的崽吃这种东西,简直放肆!
然而没等他做什么,一声庄严悠长的兽吟从上空传来,柳淮微微抬起小蛇脑袋就看见金甲祥瑞之兽从卧眠中苏醒,睁开眼睛,瞥了孽镜一眼。
随着它的目光,在包装中挣扎的小人纷纷平静下来,缓缓恢复成原本小熊饼干的模样。
等最后一个小熊饼干复原,祥瑞的巨兽再次合眼安眠,化作点点金光散落。
金光落入两个崽崽身上消失不见,柳淮也重新趴在央央肩膀上。他都忘了,在两个崽崽没出生的时候就接受过麒麟降下的祥瑞。
麒麟之灵出现的时间只有一瞬,两个崽崽完全没有注意到。央央表情凝重地看了会儿孽镜手里的小饼干,接过来,自己留了一块,递给殷殷一块,但他们却谁都没有吃,反而用小手轻轻捧着,小心翼翼放进煎蛋小包里。
放完他们就看见爱笑的哥哥面目狰狞地保持着递给他们饼干的动作,一动不动。
这么久不动,是在玩木头人的游戏吗?
两个崽崽对视一眼,默契转过身,“爱笑的哥哥,我们转过身了,你可以动了!”
孽镜表情肉眼可见地又扭曲了一个度。他才没有在玩游戏!都是刚才那个像羊又像鹿的四不像把他定住了!
好气!好气!好气!这两个弱小的幼崽怎么有那么多东西护着?!
他气得像个皮球,见状柳淮把意识切换回张乾身上的小蛇,一过去就听张乾叹气:
“原来是我瞎操心了。”
“我怎么觉得有些人酸溜溜的。”小蛇揶揄,“也是,崽崽们太讨人喜欢,显得我们这两个亲爹好没用。”
张乾抿唇:“……没有。能收到这么多神灵大妖的祝福,我心安不少。”
柳淮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其他意思,故意用小尾巴尖点点张乾的喉结,“就算庇护在多,家也会是他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我们就这样跟在他们背后,默默庇护,在他们需要我们的时候出现就好。”
这大概就是父母该有的温柔。
张乾微微点头。
孽镜被定在原地整整五分钟才恢复自由,但他完全不知悔改,反而越来越放肆。
这家伙简直就是天生反骨,接下来半个小时内,他不仅遭受了白泽的画卷告诫、昆仑的龙爪袭击,还遭受了其他S诡异附加在两个崽崽身上的庇佑与祝福。
非人类S诡异可能在养娃上没什么心得,但在折腾孽镜这件事上手段要比张乾高明得多。要不是有孽镜,张乾还不知道那堆S诡异居然在两个崽崽身上放了这么多东西。
他一直以为S诡异靠近崽崽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赚天地好感,没想到这群从深山老林里爬出来的老怪物们居然真的在养娃。有点感动,还有点好笑。
孽镜几乎把所有大诡异的庇护都轮了个遍,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算是某种层面上的坚持不懈和死不悔改。
他躺在地上喘粗气,两个崽崽托腮蹲在他身边,央央戳戳他,“爱笑的哥哥,你还好吗?”
这话听着像是胜利者的耀武扬威,孽镜的怒气值瞬间达到顶点,“你们是不是在耍我?!”
说着,他踉跄爬起来,屈指从镜子迷宫上抠下一块镜子碎片,握在手心。
“这次我亲自来,我就不信这些人能一直庇护你们。”干爹干妈们给崽崽们施加的只是庇护,他们知道张乾不愿意让崽崽们过早接触死亡,但庇护总有失效的时候,孽镜掐着镜子碎片一步步走过去,面目狰狞。
“弱小又单纯,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护着,真是太不顺眼了。”
孽镜已经彻底放弃伪装,迷宫的镜面上燃着火光,面目可怖的凶煞厉鬼在火中挣扎,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在孽镜的脸上,显得他越发疯狂。
他想,如今这种场面两个小家伙应该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吧。
但事与愿违,两个小家伙好像没发现镜面的可怖景象,就像他们一直没看见干爹干妈的庇护一样。
两个小脑袋正凑到一起,在央央的煎蛋小包里翻找什么。
“咦,明明就放在这里了,央央为什么没看见?”
殷殷把有些碍事的小白放到自己包里,也探头探脑去看,“啊,在这里!”
“不准无视我!”孽镜被他们的动作彻底激怒,他愤怒地反握碎片朝央央头顶插过去。
张乾目光瞬变,聚集在大厦周边围观两崽崽玩耍的干爹干妈们也微微变脸。刹那间,几乎所有视线就聚集在孽镜身上。
孽镜身体反射性僵硬,下一秒他就看央央笑眯眯地,用双手捧着什么送到他面前。
是、是什么?
他本能低头去看,发现央央手里捧着的是一面充满少女心的可爱小镜子,镜柄上还拴着一个可爱的兔兔玩偶。
“这是央央最喜欢的镜子,一点也不扎手,送给你。”
……一点也不扎手?
孽镜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一点都不扎手?
“我是想杀你们啊,蠢货!”
他愤怒地吼出一声,两个崽崽眨眨眼看着他,还是那副单纯可爱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懂……
孽镜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
忽然他感觉手中一轻,原本被他紧握在手里的镜子碎片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被央央拿走。
紧接着央央把自己的小镜子放到他手心里,安抚似地轻轻拍了两下,“爱笑的哥哥要好好拿着。”
“谁要收这个?!”孽镜反手就想把镜子丢掉,没想到央央下一句让他神魂震荡。
“这可是央央和弟弟为你准备的的新家,要是摔了就没有新的了呢。”央央有点苦恼,“爱笑的哥哥要听话哦。”
孽镜没听懂她的意思,他自己是孽镜台前照彻罪恶的孽镜,什么东西能当他的家?没想到两个崽崽眨巴下眼睛,他就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就像是在睡梦中搬了个家。
……他、他的本体怎么变到这个块镜子上了?!
“你们干了什么?!”孽镜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这感觉就像千百年前他还未生灵智时,被那位阴司主宰掌控的感觉。
虽说阴司有文武判官和十殿阎罗,但在过去那位阴司的主宰还是时不时会亲自审判善恶,孽镜台作为映出罪孽的工具,少不得被阴司主宰亲自掌控。
他看向眼前这两个崽,央央可可爱爱歪头,殷殷打哈欠努力抵挡睡意,还是柔弱的人类幼崽,但他莫名觉得很可怕。
孽镜转身就想跑,刚跑一步就仰头撞到一个绿鳄鱼身上。
居然还有人一直跟他们?!
“你是什么人?”孽镜色厉内荏,试图挣扎。
张乾没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孽镜落在两个崽崽身上。两个崽崽一看见他出现,就肩并肩站在一起,耷拉着小脑袋,委委屈屈乖乖认错。
谁能忍受这样两个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模样,张乾盯了他们一会儿,无奈叹气。
“真拿你们没办法。”张乾笨拙地蹲下,用肥肥的布偶爪子摸摸两个崽崽的头。
两个崽一看老爹这模样就知道他不生气了,纷纷往前一扑,扑到大鳄鱼的怀抱里。
“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装不认识?”张乾的声音向来冷淡,此时虽说依旧平静如水,但两个崽崽知道他没有生气的意思。
央央亲了口绿鳄鱼的吻部,干脆利落把弟弟卖了,“殷殷说,只要不认识爹爹,爹爹就不会生气。”
打瞌睡的殷殷瞬间惊醒,难以置信地看央央,鼓着包子脸缩成一团,试图把头埋进绿鳄鱼肚皮里装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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