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不免想到当初在车站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小儿子气鼓鼓的脸,哼哼着再也不和他好了。大女儿头也不愿回头看一眼,至于小女儿眼里全是泪,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眼里全是话。
走的时候那么可怜,还含着气。但是这会儿他什么都没做,三个孩子就却一点也不介怀,眼里又充盈了喜爱和濡慕。
“爸爸,鱼汤可烫了,我来帮你吹吹。”然后一阵呼呼呼,“好了,爸爸,快喝,可好喝了,还有配着阿奶煎的玉米饼,一口汤,一口饼更好吃呢。”
沈默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以往跟在自己后面的跟屁虫,一脸那殷勤谄媚的样子,不爽的哼了声。
“没出息。不过是碗鱼汤,一个饼子嘛。”当初是谁刚来定要挨着他睡,哭唧唧的说再也不和某些人好了。他们不要他,他也不要他们。
结果现在叛变的这么快,一点骨气都没有,沈默分外嫌弃。
小沈安看着阿哥,讨好一笑,小短腿跑的飞快,可惜没有快过萱草姐,只能看着萱草姐给阿哥拿碗递筷,很是遗憾,两只小手扒着桌子,软软道:“因为阿哥捉的鱼最香,阿奶煎的饼最好吃,嘿嘿嘿。”
走进来的沈阿奶一下子就笑了,“啊呀,我们小安嘴怎么这么甜呢,到底从你阿哥那里吃了多少糖呢。”
“超多!”一说到这,小沈安格外骄傲的两手使劲比划了个超大的圆。整个青山大队,谁不羡慕他有一个沈默哥。
这下,沈默也板不起脸来了。
不过不乐意的成了沈阿爷了,只见他看着小沈安道:“怎么,你阿哥钓鱼厉害,阿奶煎饼也香,阿爷烧鱼汤你就全忘了。”
这话一出,可把小沈安急的,忙奔过去,搂着沈阿爷的手哄道:“没忘没忘,还有阿爷烧鱼最有一手,除了鲜的能掉眉毛的鱼汤,阿爷的清蒸鲈鱼,红烧大草鱼,面炸小鱼统统都超好吃。”说完小嘴巴还吧唧了下。
沈阿爷极好哄,一说到他烧鱼厉害,当下便眉开眼笑了道:“去去去,别乱说,我这鱼汤喝了才不掉眉毛呢。”
“啊呀,我这是夸张,夸张的说法。”小沈安跺脚。
这下大家都笑了。
沈格喝着暖到人心脾的鱼汤,笑着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早饭过后,沈默提起镰刀便要上山,这次他打算去的是另一个方向。刚洗碗出来的沈格见他们背着背篓就要出门,忙也厚着脸皮跟上。
在这个大儿子面前他总是气短的,“这是又要上山,要干什么。”一行人走在路上,时不时遇到不少上山的村民,刚忙过临近过年前最后一次抢收,这会儿正难道休息两天不用上工,上山晃悠的人家便多了。沈格一边和老乡们打招呼,一边没忍住出声问道。
不等沈默回话,边上小沈安就急忙抢答:“我知道,我知道。我们这是要去砍竹子,给姐姐她们做多宝格。木料不好弄,还需要队里打批条,没的麻烦,还不如用竹条做,照样能做做的好看实用。”最后几句话是完全从沈默那里照搬来的。
一听是给女儿做的,接下里一路沈格格外卖力。
老竹子一根根从山上拖下来,刚到家门口,家里多了不少人,大堂兄家的几个孩子,还有大姐一家。
张三栋一看竹子忙过来帮忙,他早就惦记着默娃说的要给侄女们做个那什么多宝格。他这人拿的出手除了地里活,就这编竹器什么的,很乐意帮忙。
当下一行人就这么在院子里忙活开了。
几个小的吃着阿奶炒的蚕豆,捧着腮在边上好奇的看着。他们很好奇宽敞又能装的多宝格是什么样的。
而这边沈默和姑父一边商量,一边时不时在地上比划几下,很快琢磨尺寸和样式。小孩子用的,放的东西多但是不大,搭板之间的间距就没必要那么空。可以多设几行,能放的东西更多些。
插不进话的沈格只能憋闷的在边上帮忙削竹片,根据自家姐夫指点,很快掌握了力度,不过一会儿功夫,削起竹片来也像模像样了。
同时,也从边上小儿子和堂哥家沈小锋嘴里知道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大儿子之所以要给女儿做这个博物架,原是因为老三总喜欢的藏东西,还老往床上藏,从小沈安那里换来的大白兔奶糖,一饼一饼的黏在一起。还有各种酥饼,有时候外面路上捡到喜欢的石头。
舍不得吃的,喜欢的石头野鸡毛,还不等人发现,就先引来一窝老鼠,因为有着沈默在,人家老鼠也不敢在沈家做窝,观望了几天,实在挨不住诱惑,趁着个大早上窸窸窣窣,原想偷偷摸摸抗了东西就跑。
那想到被警觉的两个小丫头发现,一抖被窝,除了四处逃窜的老鼠外,骨碌碌滚出来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床垫被单可想而知,事情发展成这样,沈婵害怕的都不敢抬眼看阿哥和阿爷阿奶,就怕从他们眼里看到嫌弃,阿哥那么爱干净的人。
其实,沈默是挺嫌弃的,只是对于女孩子,他总是偏心些的,多几分耐心。大手一挥,既然喜欢藏东西,那就给她做个放东西藏东西的博物柜,随便放。
藏东西也不一定是坏事,一些有意义,有古韵的东西可不是越收藏越有意义,至于食物就算了,好好讲讲道理,给孩子多备上些吃的,不缺那一口,慢慢的也就不至于这样了。
这不,听说阿哥要给她做个带拱门的多宝格,到时候她们那屋的门和拱门重合,挨着墙放着,快一面墙的格子都仍由她摆放东西,而且这还是阿哥特地为她做的,沈婵高兴又骄傲的翘起嘴角。
沈格似有所感,再次扪心自问,若是孩子跟在他们身边,发现这样的事情,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立刻就笃定这是个坏毛病,严词说教总是少不了的。
但是现在看到大儿子的处理,沈格心底怅然长叹,果然他需要学的,注意的还很多很多。收回心神的沈格这才和大儿子商量完的姐夫,说起近况来。
一回来家里多了个半大姑娘,儿子徒弟,叫沈格惊奇的同时,对自己儿子的本事有多了新的认识。
当然也知道了,张家那一连串事情,各种阴差阳错下,大姐和姐夫如今分了家,这算沈格回来最叫人高兴的事了。
“嘎嘎嘎,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看那张老三得了钱嚣张得意的样,不学好去赌钱,最后被扛大帽的警察叔叔们一冲进去,大喊一声,站住。全给拉回去,劳改去啦。嘎嘎嘎,听说张老太都哭晕到茅房里了。”沈小锋学着他爹的话,一阵唱念做打道,最后笑的更个呱噪的小鸭子似的。
其他几个小的看他这样,也纷纷笑了起来,其中属大东笑的最大声。
沈格有些尴尬,抱歉的看了眼自家姐夫。张二栋却挥挥手,一点不在意。虽是亲母子,但是这些年他老娘做的那些事,心早寒了三层三了。
何况孩子们说的又不是假话,那么多钱,虽不是他的,听着也怪心疼的。至于到底是老三赌输的,还是被那些混子偷摸了去的,谁知道呢,反正是寻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看了眼边上看书的自家侄女,替她可惜。不过如今看来也好,虽然失了笔钱,但是这孩子有了条更好的路。
察觉到自家二叔的目光,张萱草抬头朝人笑笑。说实话,虽然二叔少言,但是那些年她能在张家平安长大,也不是没有二叔二婶时不时塞个窝头,搭把手的原因。
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呢。
特别是与之相比的是张家老院那些人的不顺倒霉,还有师傅特意帮她拿回来的那钱,虽然没少被自家师傅嘀咕,但是心里越发顺畅了。
同时,这一刻县城,运输大队家属院。
曾向红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劲的朝厨房催道:“老沈,你干什么呢。不都说了几个碗回来再洗就是了。我这是为了谁,你自家亲兄弟回来,你还这副不急不忙的样子。”
被催的沈大林一点也不急,出来对着自家媳妇便怼道:“不急,他人在那里,这次回来最少也要呆给七八天,又不会跑。”再急也不急这一刻,而且他实在不喜欢他媳妇这份势利的样子。
“哎呀,你妈他们也是的,老三要回来也不早些和我们说一声。是不是嫌我没给你们老沈家生个孙子。今年可是枇杷,杨梅一样都没份给我们呢,小悦都问了好几次呢。”曾向红不高兴的絮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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