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谷:“……?!”
孙霁:“蛤。”
孙云适:……
*
在联邦的军队平推压入自由星域时,孙云适乖乖地滚去了主舰阿娜斯塔希娅的医疗室养伤。
由于他受到的创伤都是来自航舰内部的颠簸和撞击,这些零零散散的伤势倒也不需要医疗舱的手术,只用固定与促进恢复即可。
而对咸咸来说,眼下最好的消息和最坏的消息大概是一样的,那就是他顺利完成了任务,意识完全清醒,精神域没有遭到损伤……
也就是说,他还能接受来自外界那无情的精神折磨。
“哈哈哈哈哈……”赵义,也就是参与任务时的小队五号,在前来探望上司的时候因实在忍不住而笑出声,“我们原本以为老大你是因为精神力使用后遗症——结果是被逃生舱撞晕了吗。”
与赵义勾肩搭背的一号露出了同样快活的笑容,这位粗神经的下属已经能和赵义一样忽略掉上司的性别,然后就体质原因而送上真挚的祝福。
“没关系,这是先天因素所决定的,我们都报以崇高的敬意,老大你慢慢养伤哈哈哈哈……”
孙云适:“……”
一千年过去了,老子的属下怎么还是这幅德行。
探望够了的五位队员结伴离开,孙云适直挺挺地躺在开放的医疗舱内——不直挺挺也不行,他全身都做了固定。
孙云适望着漂浮在眼前的光屏,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01……你是怎么想的?”
01的小人投影出现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瞅着他:“阁下,我只是把你受到伤害的信息发给了救援队——支援队伍的负责人竟然是舒怀谷,我也没料到。”
孙云适哭笑不得:“01,下次找借口可以找一个逻辑性更强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负责人是谁?而且航舰得到回收的消息也没有及时告诉我。”
“可是闭嘴的命令也是您下达的。”01幽幽道,“我以为您只要有宝贝弟弟在就够了呢。”
孙云适无奈极了:“01……”
01笑了笑:“阁下,孙霁的行为非常恶劣,但那不算什么,只是他的自寻死路而已,真正令我不能忍受的是您的纵容。”
孙云适一怔——他几乎从没有听过01如此直白地表达他的情绪,而且用的还是“不能忍受”。
虽然诞生的时间很长,但01一向只在戳人肺管子时格外通情达理,在其他的场合里他的情绪从来都是淡漠的,没有喜爱也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观察者般的置身事外。
“我并不在乎你是怎么处置我的,也愿意成为你的陪葬品,可是……”01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铺直叙,仿佛他话语中描述的只是一种很常见的科学现象,“可是我不接受,不论是谁都一样,不论这个人的名字是孙霁还是徐旭薇。”
这一回孙云适是真的震惊了,毕竟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时刻他都没想起有这个人,好半天后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徐女士?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徐旭薇,孙云适前世的第三任婚约者,在两人的婚约破裂后她也和孙修绍的多任前情人、前未婚妻一样,在分手后逐步进入人生巅峰——找了只小狼狗,在事业上重大突破,且青史留名。
孙修绍当年的感情历程极其恐怖,徐女士虽然不是感情最纠葛的,但绝对是影响最大的,以至于在他们结束后坊间甚至流传出了和执政官谈恋爱然后分手就能飞黄腾达的谣言。
“你曾想过要把自己的下半生交给徐旭薇,而现在又无条件地纵容孙辅臣,这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01条理清晰地分析道,“你明白了吗阁下?我所渴望的……从来只有你。”
孙云适:……
在这一刻,孙云适下意识地串联了他从七颗星石中所得到的所有记忆,心中的猜测也越发笃定。
01的投影小人突然抬起头做了个望向大门的动作:“又有人来探望您了,看来您还是这么受欢迎。”
01的投影消失,病房的大门缓缓打开,这一回前来探病的人正是舒怀谷——真是似曾相识燕归来。
孙云适暂时扔下和01有关的事情,直挺挺地表示感谢:“我现在感觉很好,多谢你帮我送达救治。”
舒怀谷在医疗舱边坐下,把手里的花束放在一堆慰问品之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阁下,您这一次太鲁莽了。”
孙云适干笑:“形势所迫,一切都是形势所迫,辅臣呢?”
“因为执行任务其间违规操作,现在正在短暂的禁闭中。”舒怀谷温温柔柔地道,“阁下,他是否冒犯了您?”
孙云适敏锐地察觉到了危机,他试图岔开话题:“说起来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前进到那一条线了?鸢尾那边怎么说?”
“第四行星的环带,也就是‘潮汐战役’的标志线,鸢尾方还没有任何军事上的举措。”舒怀谷顿了顿,又笑道,“阁下不用担心,此次联邦方占据绝对的优势。”
孙云适:“那么……”
“阁下。”舒怀谷轻轻叹了口气,“不用再想其他的借口来转移话题了,有些事情,我是必须要和您说清楚的。”
孙云适大感不妙:“我、我……”
舒怀谷低头看向他,神情复杂地笑了笑:“看来您也察觉到了?我那冒犯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咸鱼度,10%
孙云适:……
尽管眼下的情况是如此严肃, 但历经了轮番轰炸后的孙云适还是发出了迷茫的声音:“……咩啊?”
但此时不论咸咸做什么都不能阻止即将爆发的认知震撼,舒怀谷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看着在病床上鱼干般笔直躺尸的孙云适——他见识过他太多的不同神情, 从前世到今生;从意气风发到自信坚毅;从风流倜傥到温柔多情……
孙修绍, 或者说孙云适,他永远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他对想要完成的事情一直都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好像从来不曾迷茫过,不论是在面对着什么境况。
舒怀谷沉默地望着病床上的青年,他此刻的表情带着些茫然和无措,这可是极少会表现出的情绪。
也对,只有打破他的认知才能叫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本以为我是怎么都不会坦言的……”舒怀谷突然就觉得眼下的局面十分可笑, 于是他便轻声笑起来, “前世时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没想到今生竟然会说出口。”
孙云适很想抹一把脸, 可是他此时动弹不得,只能可怜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
“您当然不会知道了。”舒怀谷自嘲地笑了笑, “前世的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一个失去了爱丶欲能力,还命不久矣的病人, 要怎么鼓起勇气去告白呢?毕竟在当时, 谁都无法料到那应该长命百岁的首席执政官竟英年早逝。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忍又仁慈,它杀死了舒枫在临死前的最后希望, 但转手又给了舒怀谷神奇的新生, 在崭新的人生中,舒怀谷得到了几乎一切——健康的体格, 匹配的性别, 充满吸引力的信息素……
舒怀谷想起了他在刚接到孙云适受伤消息时的惶恐, 前世修绍的惨死与一次次噩梦一同在记忆里苏醒,在回收逃生舱时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焦灼,直到他闻到了混杂但匹配的信息素。
Alpha的,和Omega的。
孙霁抱着他本该尊敬的兄长,他们看起来是这样相配,守护者和包容者,源自家族的坚韧羁绊,承袭亲情的稳固纽带,好像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就像水到渠成。
舒怀谷突然就意识到,他一直以来所选择的,到底是回避和珍重,还是退缩和习惯呢?
退缩于前世两人之间的天堑,习惯了他一任又一任地更换情人,好像有一层屏障永远挡在爱丶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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