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公眯着眼睛瞅着鹿盼,问:“盼盼会不会写毛笔字啊?”
鹿盼依旧是家里的小王子,哪怕是对着陌寒舟也不怵,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这会儿听到太叔公问的话却目露恐惧。
他人慢慢往书房门口退:“我,我不会。”
太叔公忧心忡忡:“这怎么能不会呢,只有写好字大家还会尊重你啊。”
“……我,我走了——”
“太叔公说得对呀。”
鹿乔一伸手把鹿盼抓了回来,提着他的衣服领口,语气里都是矫揉造作:
“学生怎么可以不会书法呢?现在不会,以后学校也要教的,我们鹿家的孩子可不能被人笑话,来——”
鹿乔强硬地把笔塞到他手上,因为报仇而扭曲的脸庞硬生生挤出一张亲切的表情。
“哥哥教你写,所谓做人先写字,只有字好看人才会端正。”
鹿盼:虽然我年纪小但我也知道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可惜鹿盼小小年纪,在学习上毫无人权,只能被逼着握笔学写字。
一旁陌寒舟看着鹿乔脸上那痛快的表情,非常怀疑他是为了报之前飞行棋上的仇。
嗯,应该是。
老中少都有了,太叔公享受着天伦之乐,一眨眼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鹿乔看了看墙上的钟:“十点了,这么快。”
鹿盼眼睛一亮,扔下毛笔:“十点了,我要睡觉了!”
鹿乔就没见过他这么积极睡觉过,但保证小孩子睡眠是每个成年人的责任,鹿乔也不是什么魔鬼,终于还是放走了他。
陌寒舟也道:“十点了,我也要告辞了。”
他作势要出门。
太叔公含糊地看着他:“你也要走?”
“对啊,你也要走嘛?”
鹿乔面露不舍:“你留下就好了啊,明天让司机把衣服带过来,今天就穿我的睡衣嘛。”
陌寒舟面露迟疑。
“留下嘛,留下好不好?”
陌寒舟提气——
“留下来吧,先生~”
陌寒舟深思——
鹿乔:“留下,就这么说定了!”
面对可爱妻子的请求,陌寒舟最终决定留下。
——
距离上回进入鹿乔的房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和上一次相比,房间里多了许多东西,看得出主人惬意的生活痕迹。
陌寒舟环视一圈,暂且满意。
鹿乔在陌寒舟决定留下后就表现得十分黏人乖巧,活脱脱一个小娇妻,这时候他忽然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陌寒舟。
陌寒舟:“怎么了?”
鹿乔嘻嘻地笑着,忽然低头“啾”的一下在陌寒舟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语气得意:
“先生是不是因为想阿乔了,所以才来的?”
陌寒舟若无其事地回答:“想你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啊,因为阿乔也想你了。”
想我你还不发信息。
陌寒舟挑眉:“我还以为阿乔没了我的管束,在家里乐不思蜀了呢。”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有想念先生,睡觉之前都有向佛祖祈祷保佑先生天天开心。”
佛祖啊原谅我,我只是为了让一个男人获得快乐而已,想必你是能理解的。
虽然鹿乔满嘴的跑火车,但陌寒舟的心情还是随着男孩丰富的面部表情跃动了起来,他的四肢都随之放松。
鹿乔跑到衣柜里去给陌寒舟拿睡衣。
他这次的衣服都是从陌家带来的,离开鹿家这大半年,鹿乔身形见长,体型从柔弱的水柳变成了一棵朝气蓬勃的小白杨,虽然陌寒舟还比他高了五厘米,但衣服区别不大,尤其睡衣本来就是宽松款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鹿乔的睡衣带着几分幼稚,正面还有一个巨大的猴子图样,鹿乔看的痴痴地笑,被陌寒舟拍了拍脑袋:
“你还笑。”
“这个很适合先生。”
陌寒舟叹了口气:
“好看就好看,但是不准拍照绝对禁止拍照。”
“……说了不准拍照,既然你非要拍,如有外传,法院传票……”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鹿乔趴在陌寒舟身上,光裸的双手搂着他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的下巴,一脸的惬意。
陌寒舟感受着身上的体温,这才恍惚地感到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平稳安逸的生活状态。
人一旦习惯了安逸,就会恐慌回到过去内心无法安放的日子。
陌寒舟的指尖撩过鹿乔额前的短发,神色若有所思。
“你那个继兄,你放心他么?”
鹿乔:“什么?”
“我今天提醒了他,公司是你鹿家的不是他们于家的,想必他会心有不甘。”
其他的人都好,只有他是真的姓于,完完全全的外人。
他若是甘心,鹿国安说不定也会给他分一点股份,他好好工作拿着分红也是吃穿不愁,但贪婪的心永远比知足常乐的心思要多,陌寒舟见惯了手足相残,对人性最是没有信心。
鹿乔歪着脑袋认真思索了一会。
“应该不会吧,他又不聪明。不过,就算他有别的想法也没有关系,我有先生在嘛!”
“先生又不会让我吃亏!”
陌寒舟看着他这副乐天派的样子叹了口气,幸好他遇见的是自己,要是换了个心思阴毒的人,他可要吃够苦头了。
不过,就像他说的,于家栋有何可惧,大不了就是自己帮他处理了。
“你啊……睡觉了,不要乱摸!”
“哼哼哼!”
“手放好!”
“哼!”
夜深,夜色浓浓,窗外疏星滑过天际,两个人时隔两日再次度过了一起拥抱着入眠的夜晚。
……
……
第二天一早,因为陌寒舟还要回去换衣服,他早早地就醒了。
走出鹿家别墅,看到太叔公正坐在外面出神地望着院子。
陌寒舟静默两秒,上前。
“太叔公。”
“是,是小陌啊。”
陌寒舟语气温和,但为了太叔公能听到,嗓音比平时高了几个调:“太叔公要不要到我和阿乔家里住几天?”
“不住了不住了。”太叔公乐呵呵:
“叔公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听到了,小茹在上面喊我了。”
他说着,目光又看向了远方。
国人对于死亡总是怀有伤感,仿佛禁忌般不让人提及,但或许对到了年纪的老人来说,这只是一场醒不来的梦罢了。
纵使陌寒舟人生阅历不浅,却也着实无法体会太叔公的心情,便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陪他坐了一会,才离开。
他在楼下客厅碰到鹿国安,鹿国安经过昨晚,或许是害怕他又提起股份之类的事,都不怎么敢跟他搭话。陌寒舟心里好笑,面上做出恭敬模样:
“鹿叔,那我就先去公司了,等周末的时候我再过来。”
“好,好。”
陌寒舟本来还想上楼和鹿乔道别,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待会又走不了了,他早上还有个会议。
而陌寒舟离开后不久,鹿乔也起来了。他慵懒地伸着懒腰,简单换了衣服后打开门。
斜对面于家栋也正好出门,两人不期而遇。
看到鹿乔,于家栋一个激灵,原本朦胧的几分睡意瞬间消失。
鹿乔挑了挑眉,看着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怎么了于家栋,这么怕我,你做亏心事了?”
于家栋疯狂摇头:“没有没有。”
看他惊弓之鸟的样子,鹿乔看向他的目光不觉带上了怜悯。你说就你这样的,做坏事进里面的概率是50%,还有50%是被人用了私刑,这也幸亏是落到了我们家,包括我在内一家子人都是善人。
鹿乔拍了拍他的肩膀:“吃饭了。”
“是,是。”于家栋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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