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把玉镯偷了!”
张天明站在门口满脸问号,这也能赖在他身上?
李老师却怒火冲冲,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内容,大发雷霆。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崽子拿的,偷我的东西给王翠献殷勤,狗腿的玩意儿!你给我把镯子交出来!”
张天明摇头道:“我没拿。”
“还敢狡辩?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没拿它自己会长翅膀飞出去不成!”
看着李老师面目狰狞的生气模样,张天明算是知道了,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怨到自己头上,别说是镯子丢了,就是厨房里的油壶短了一毫米,她也得认为是张天明偷喝的。
这个时候解释什么李老师都不会听,她只会主观臆断的发泄怒火。
张天明当即决定闭嘴,自己就乖乖站在这随她谩骂,等她骂爽了再走,全当是军训罚站。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李老师越骂越火大,好像这院子里所见之处就没有令她满意的地方,甚至在看到张天明低垂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更是气得头顶冒烟,就像硬拳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解气,只觉得手掌心痒得不行,想打人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李老师也确实没忍住动手了,而且毫无预兆。
啪的一声清脆响,连在外面蹲墙角的几个孩子听到都心惊胆战。
张天明完全没有防备,只觉得眼前一黑,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就卸力惯性向后倒在地上。
脸颊起初是麻木的,然后缓缓感觉到炎热,还有点痒,随后而来的就是钻心彻骨的疼。
但张天明眼前依旧是昏花一片,睁开眼只能隐约看清李老师凶狠的面容还在指着他说些什么,但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因为耳朵里已经灌满嗡鸣声。
他觉得自己需要缓一下。
坐在地上不知道深吸了多少口气,张天明才逐渐的恢复视觉与听觉,李老师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
“哼,不过是扇了你一巴掌你还装起来了?在这装给谁看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少在我这装可怜!你以为哭就有用了?再哭我还扇你!”
谁哭了?
张天明很无语,他那是因为太疼了,眼睛泪腺自动分泌出来的弱酸性透明液体,到底学没学过生物啊。
默默在心底叹口气,主要这种酸爽真的太久没有体会过了,现在脸上就像是有烧开的热油浇注在上面,又烫又疼,碰都不敢碰一下。
抽了两口气,张天明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打人后的李老师仿佛终于出了口气,心情都变得不错了,还想出了屈打成招的办法,又扬起手威胁。
“二丫,乖乖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给王翠?要是敢说谎我就再打你一巴掌。”
你不如说你就是想打人呗,还找什么借口。
张天明还没说话,院里传来了王翠贬低嘲弄的声音:“我可不稀罕你的那些破烂儿,我嫌脏。”
王翠走到李老师房间门口,笑了一下:“二丫,到老师这来。”
张天明趁机溜出房间,站在寒风里给自己的脸降降温。
李老师瞪着眼哼了一声:“王翠,你可真是教人不教好啊,让这个小崽子偷我东西都是你教的吧?”
如今她已经连句王姐都不愿意叫了,不过王翠也不在意,冷笑着讽刺:“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惦记的,我想要什么光明正大的花钱买就是,还用得着偷吗。”
说着王翠就有意无意的露出胳膊上的金手镯,还有脖子上的一串金项链,这两件首饰都是她过年的时候新买的,今天可算是有时间戴戴了。
李老师还想骂两句什么,王翠却转过头:“二丫走,老师带你回去上药,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能落下印子。”
说完王翠就拉起张天明的手朝着院外走去,任凭后面李老师怎么骂都懒得理会。
走在去赵院长家的路上,张天明从来没觉得这条十几分钟的路这么漫长过,可能是他的耐痛性太差了,走几步路就要疼得抽一口气,他这动静都让王翠误以为是在后面哭呢。
好不容易到了院长家,王翠看着张天明还有丝红润的眼眶,想到他挨打都是因为被自己报警那事迁怒的,顿时心一软:“跟老师上楼吧,老师拿最好的药给你抹,绝对不留印。”
张天明眼神一亮,刚才还觉疼痛不已的脸都减轻了几分,立即跟在王翠身后上了二楼。
这是张天明来赵院长家那么多次,第一次有幸上到二楼。
他忍不住四处打量着,装潢和一楼是差不多的,不过二楼只有一个小客厅,左边的推拉门看着像是个储物间,右边是两间卧室,其中一个朝阳的明显是主卧,另外一个关着房门的应该是王翠儿子的房间。
王翠带他进了主卧后,从梳妆柜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白色塑料瓶。
进屋后张天明不敢再过分张望,老实的坐在椅子上。
透明的药膏抹在脸颊上时,是一股沁人的清凉,里面应该添加了薄荷叶,让原本的灼烧感逐渐消退。
王翠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劝导道:“二丫这两天委屈你了,老师看着你挨打心里很难受,但你也知道,你们李老师就是这么个脾气,你看看连警察都拿她没办法,有些事呀咱们能忍就忍了,你想想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是一手把你们从小拉扯到大的人,打一下又能怎么样。”
张天明:?
什么叫能忍就忍了,这真是没打在你身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短短几句话比李老师打人一巴掌还来气,原本张天明脸上减退的炙热感都冒了上来。
替你受气到头来还得感谢你,这PUA的手段可真是玩的透透的啊。
然而王翠还没说完,继续劝解:“你们李老师也是赵院长身边的得力助手,咱们院能撑到今天确实多亏她在,咱们受点委屈没什么,往后想开一点。当然了,如果她和赵院长还是继续厮混,你要及时通知老师。”
张天明:……
他还能说什么?
两个字,绝了。
这肯定是赵院长又许给了王翠什么好处,不然不会连得力助手这种话她都说得出来,而且王翠的算盘打得真是不错,委屈全让张天明替她受了,好处全都是她自己得的。
张天明真是要气笑了,他就奇怪今天高倾怎么这么容易就把王翠叫去了小院,原来是想给他洗脑,让他心甘情愿的边挨打边替她做事,恐怕上辈子这段话原封不动的也说给过高倾吧,只是院里的孩子都太相信她了,才着了她的道。
张天明黑着脸忍住想怼王翠的话,深吸口气,他不能冲动。
这时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王翠站起身望了一眼,眼见敲门声没停,她把塑料瓶塞到张天明手上:“你先自己抹着,老师去楼下看看。”
见王翠直接转身下楼,张天明低垂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光。
真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想要帮他一把。
张天明立即撇下手里的瓶子,站起身充分利用现在大好的时机,小心翼翼的在主卧里四处搜索起来。
赵院长的房间不算小,光实木桌子就有大小各三张,靠墙的还有两个雕花衣柜,好在没有什么上锁的保险箱,估计他也想不到在赵家村自己的地盘上还会有人惦记着他的东西吧。
张天明顾不得脸上的疼,蹑手蹑脚的迅速把所有抽屉都查看一遍,动作十分麻利,可翻了十分钟,几乎所有可见的地方都看过了,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眼下张天明犯了难,难道赵院长那些账单记录都没放在家里?
想到这一点,张天明额头都微微冒起细汗,他站在门口,仔细把房间各处又重新打量一遍,寻找着有什么地方是他遗漏的。
楼下隐约传来王翠的笑声,她不知道在和谁说话,语气非常得意:“不瞒你说,我们家老赵又给了我一笔钱,哎,这往后啊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在家做做饭养养花,看着每个月的进账,其他的老赵只要不乱搞到我眼皮子底下,我也就懒得再闹腾了。”
另外那人十分好奇:“赵院长到底给了你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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