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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呢，做完普通的外科手术后，成年男性是在30分钟到一个小时内就应该复苏的。”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晟眉头蹙的更深了……
“不过病人身体素质太差，再加上是抢救，还有一些额外的因素影响，可能是会清醒的晚一点，不过应该也不会超过六个小时……”说完话后，主治医生又认真的去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率，然后看了看床上的人的脸色。
嗯，还可以。
他又重新翻看了下自己前几天的病案记录，然后刷刷刷又补充了点东西。
“时间还在可控范围内，如果长时间不清醒我们会采取强制唤醒的，不过现在——”
医生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还是轻微的眼动，狐疑的补充了句：
“应该是在昏睡，在做梦。”
……
医生离开后，病房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有仪器十分有规律的嘀嘀嘀声。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醒的迹象，乌黑柔软的碎发散在枕头上，看上去有些视觉反差。
白皙的手指此刻正在被人轻轻的用湿巾擦拭着，连带着手腕，都保持着干净卫生。
秦晟此刻平静的有些异常，他轻轻的握着床上人的手，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动作都很轻……
偶尔会起身给人掖掖被子，看到嘴唇干涩的起皮了，也会用棉签轻轻的给润一润，好让人不那么难受。
全程都很耐心和温和。
像是一点情绪都不外露……
手机突然嗡嗡嗡的响了起来，秦晟静静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接了。
对面是周遂有些着急的声音：“不是，那人真的被车撞死了？——”
“有事么？”语气很冷。
“别别别挂啊，我问沈翎了，他应、应该没事的……”有些慌不择路的安慰。
但显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因为对方还是给他挂了。
问没问清楚，安慰也没安慰到。
呃……
周遂看了眼手机，还是觉得不对，明明是那么大的事，怎么对方的语气听着很是平静呢？
他还以为会很……
想了想，也没想通，索性伸手去茶几上拿了个香蕉准备扒开吃了，其实本来他是打算去看看的。
不过被沈翎警告了一下，说什么不知死活的。
唔，那还是准备过段时间再去吧。
应该没什么事吧。
不过，正当他把香蕉放嘴里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实。
秦晟好像本来就少言寡语的，真的到了临界值的时候，好……好像也是和平常一样的。
越是情绪难以控制，就越是很平静。
啧，莫名有点瘆人……
这个时候沈家客厅的电视突然切到了本地的频道，这个时候正在播实时新闻：
【……永河大街商场恶性伤人事件得到最新进展：歹徒为一街上乞丐，通过逃生楼梯进入商场持刀伤人，并且畏罪潜逃……】
【但警方到达之时，歹徒因为过于慌张横穿马路，已经被过往的一辆载土卡车撞翻，当场死亡……】
沈翎恰好走过，听到这个消息觉得很是解气：
“果然因果循环，恶人就是要遭报应的，这人就是是个反社会吧，还装成乞丐可真行啊，专害好人啊！”语气很是不好。
虽然他和那个小金丝雀不太熟悉，但是对方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
周遂抬眼看了下沈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犹豫了下还是默默的闭上了嘴……
*
下午——
“查出来了么？”秦晟看了看手表，又回头看了一眼病床。
他家小孩还没醒……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秦总，查出来了，那笔款向是流入东南亚附近，收款账户是……”
秦晟站在医院的窗户前，垂眸看着楼下的景色，玻璃映出来点挺拔的身影。
听着那边的汇报声，眸色很是暗沉。
“做的不错。”
电话那边汇报完，迟疑的说了句：“那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移交给相关部门？”
“都想着给我准备大礼了，我总不好不回东西，就送他一张回国坐牢的机票吧。”很是平淡的语气。
……
秦晟处理完这些后，重新回到了病床边，重新握住了人有点凉的手。
拿着之前准备的热水袋给人暖了暖……
依旧这么等着。
怎么做都没能把他照顾好不是么？有些自嘲的想。
*
当时秦晟其实离开的不是很远，因为那个柜台就在附近，他一回头就可以看到他家小孩，顶多五十米的样子。
因为许如持一直要自己拉着购物车，哪怕已经很重了，还是要拖着走。
颇有几分孩子气的样子。
秦晟以为不费什么时间的，但是那个店员根本就没有找好POS机器，还是等了一会，当时他回头看了。
他家小孩正坐在休息椅上，手里还拉着他的小购物车。
认真的在掰手指，很乖的样子。
他以为没事的……
秦晟伸手理了理床上人额头的碎发，轻轻的摸了摸人的脸颊，前所未有的觉得很无力……
怕人害怕自己，所以自从那次把人惹哭后，他在处理问题上已经收敛了很多了，但是却留下来这么一个隐患。
怕人觉得闷，带人出去活动活动，但是又把人弄发烧了。
怕人不开心，让人买东西好哄哄人，结果又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做都养不好。
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做什么故作君子的事，没能给人留下好的形象，也没能保护好他……
赶过去的时候，人都已经意识不清了。
还跟他说什么“不疼，不疼”。
明明是个爱哭的人，却一滴眼泪也没掉。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监护心率的仪器被护士给收起来了，病房里静悄悄的。
“宝宝，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没有回应的问话。
……
精神病院——
秦斯琴穿着病号服，瑟缩在病房的一角，十分抗拒的不看房间里围着的人。
“你个天杀的疯子，你还我我女儿的命来……”声声泣血的声音。
一位披头散发的母亲情绪激烈的想要扑过来，但是一直被警察给拦着，眼泪流满了整张脸。
“我女儿招你惹你了，你要对她下那么毒的手……”声音都嘶哑了。
她女儿不就是来当个护士，怎么就把自己的命也给弄丢了？
一个小女孩，她才多大啊……
“您先冷静一些——”一旁的工作人员试图先安抚死者家属情绪。
那个母亲一听这话更气急了，撕心裂肺的说：“你让我怎么冷静？？出事的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头发都变得凌乱不堪了……
“你们不能这样，她就算是个神经病能怎么样？那是我女儿的命啊，我女儿的命……”
秦斯琴看了围了一圈的人，觉得很不适应，尤其是听到有个女人在吵吵闹闹。
更烦躁了，黑长的指甲挠了挠自己的胳膊，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您好，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我们需要再次对您进行医疗检查。”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秦斯琴顿时生气了，大声的嘶吼：“别靠近我啊，我可是秦家人，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了别碰我，滚！！”
但胳膊被直接别在了背后，强行的押走了。
……
病房一片狼藉，警方直接给圈了警戒线……
一旁的护士们在所有人走了后才敢窃窃私语，人心惶惶的。
“我有个在局子里上班的人，跟我说了几句，本来那女人是直接用水壶把人小季给敲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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