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虽不喜这个太子,基本设置倒是没有落下。
温岁踱步到江释雪旁边,手里出现一根羽毛,轻轻地挠江释雪的脸。
江释雪伸手抓住那根羽毛,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用气音说:“先生莫闹。”
温岁抽出羽毛,他自然有烦人精的认知,但他要的可不是让江释雪舒舒服服,时而温柔时而凡人是他的技巧,反正江释雪拿他没办法。
不过烦人得有限度,能让江释雪产生接地气亲近的感觉,但又不能让人很讨厌,否则他说的话,江释雪可能就不太信了。
温岁没有继续烦江释雪,但是手伸到江释雪身后,玩弄他的长发。
一天时间,江释雪发顶上的金色已经重新变成了黑色,是染了,还能闻到浓重的草药的气息。
江释雪听他在后面说话:“殿下,你的头发好顺滑,当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冰凉的气息撒在他脖颈周围,这个人连说话都是冰凉的,像一块冰一样,倒是能露出那般暖的笑容。
江释雪有些心不在焉,连太师的话都变成了背景板。
又听温岁在背后说:“殿下,你太瘦了,可有好好吃饭?”
江释雪微微有些触动,虽都是些很寻常的话,但总是莫名让人觉得心里微暖。
江释雪仗着太师年事已高,耳朵并不好使,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道:“先生莫闹,本宫在上课。”
温岁走到他身前,用那张本该和他周身气息一样冰凉的漂亮脸孔笑着对他说:“殿下天命所归,治国安民的道理应当天生就会,又何需跟人学,我看殿下不如翘了这课,一起去玩些好玩的吧。”
江释雪听到这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神灵未免太高看他了,不过如此赞誉,也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他轻声道:“先生想玩什么?”
温岁问:“玩游戏,我昨天给你的任天堂,殿下可玩会了?”
江释雪颔首,“略会一点。”
温岁说:“这可不行,殿下是对这个不感兴趣吗?那我带殿下玩一个国民手游,殿下翘课吗?”
江释雪思忖了几秒,慢条斯理地说:“本宫要上课。”
温岁:“……”
心想,这狗太子还挺好学,不行,他要阻止他。
温岁苦口婆心道:“殿下,你相信我,这些大道理,你日后都会懂,这就是帝王星的底气,你对自己不自信么?”
江释雪用稍显得有几分敷衍的语气对温岁说:“先生稍安勿躁,等本宫上完今天的课。”
温岁:“……”
他误会这个狗太子了,原来他也是个学习批!
温岁用蛊惑的语气说:“这次的手游真的很好玩,我觉得殿下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废寝忘食的那种喜欢。”
江释雪似有所动,金色的眼睛似乎都微微亮了几分。
温岁仿佛看到了曙光,笑容越发温柔,“怎么样,殿下翘课吗?”
江释雪依旧思忖了几秒,最后开口道:“不行,本宫从不半途而废,本宫要上课。”
温岁:“……”
江释雪道:“先生暂且等本宫一炷香时间,今日的课快结束了。”
温岁:“……哦。”
敌人太顽固了,他得想办法快点勾住他。
温岁耐心地等了一炷香时间,终于等到江释雪放学了,他松了一口气,正要哄江释雪去玩,又见江释雪起身走到太师面前,虚心请教问题。
一个老师恨教,一个学生又非常恨学,愣是把一炷香的时间延长到了整整两炷香的时间,一堆四书五经伦策的内容听得温岁头皮发麻。
等请教完,江释雪这才离开。
温岁与他并肩而行,也不敢指责他主动拖堂,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道:“殿下,现在可以玩游戏了吧?”
江释雪面上露出些许诧异,沉吟片刻,道:“先生若不急,等我写一篇策论,这是今日的作业。”
温岁:“…………”
温岁坚强地说:“殿下何必如此刻苦,不如先玩游戏,再写作业。”
江释雪含笑看他,“先生,你知道本宫在想什么吗?”
温岁被他跟兽瞳无异的金色瞳孔盯着,背后泛起一阵凉意,他也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殿下在想什么?”
江释雪说:“本宫在想,先生好像是需要人陪伴玩闹的孩童,不能与人玩就在地上打滚撒娇。”
温岁:“……”
江释雪叹了一口气,道:“先生乖一些,让本宫写完策论,再陪你玩。”
温岁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说这种话良心并不会痛
渡劫成功哦耶
第9章 放了太平洋的水
温岁觉得这样不行,节奏完全被江释雪带着走了。
不愧是未来的渣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真是不可小觑!
温岁不着急了,养废江释雪也不是一日之功,而是长久之计,太着急反而暴露目的。
想到此处,温岁吸一口气,说:“殿下身负天命,还这般刻苦,教我刮目相看。”
江释雪:“先生谬赞。”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始执笔写策论了。
温岁感觉江释雪的反应跟自己所想的不一样。
他专门草了个神仙的人设,是为了掌控江释雪的,毕竟谁都会对神仙怀有敬畏之心吧?这样的话,他就能让江释雪对他言听计从————神权和父权在某种程度上是很相似的,父母对孩子的掌控可以到一种神不知鬼不觉掌控身心的程度,神权虽天生减少了父母与孩子之间的亲密感和信任感,但降维打击还是能父母对孩子一般产生同样的效果。
也就是说,即使有不一样的声音,他也应当不会说出来,甚至为了讨好他,会一味的顺从他才对。
但事实与他想象的完全相反,这究竟是为何?
温岁冥思苦想,最后隐约想出来了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太接地气了,这样总是巴巴地来找江释雪,平白掉价。
温岁想通这一点,看了江释雪一眼,也没有知会一声,离开了。
还让他等他,神仙是用来等的吗?是用来捧在手心里敬畏的!
温岁是跑了,江释雪却是写完策论后才发现温岁不见了。
他对着空气中唤了一声“先生”,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江释雪放下笔,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笔墨,将纸放到一旁,重新压好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停住,放下了笔。
策论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必须写的,他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
不过看来,似乎是失败了。
比起神灵的神性,这位好像更像人,有人的七情六欲,甚至情绪……也过于好看懂了。
*
温岁既然打定主意不去上赶着,便极有耐心地呆在家里。
黎易柔被解决后,家里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骚乱,温长明休妻的事情倒是还瞒着,只有两个弟弟知道,一是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对府上姑娘未来婚嫁不利,二是温予确实还小,温长明到底是顾念他的。
不过温岁让黎易柔留在温家,倒也没有别的理由,单纯的是想气她罢了。
如何气呢?那自然是带着开始带着温予玩乐,时不时地让送饭的嬷嬷有意无意地跟黎易柔提起温予的现状。
而温予年纪小,体会不到这份用心,而用惯了这种手段的黎易柔,自然知道温岁安的什么心,她气得浑身发抖,要见温长明,温长明却对她避之不及,完全不理会她,更别提对她有半分感念怜惜了。
黎易柔相当于是被圈禁在别院里,偶尔温岁带温予来见她,也不会久呆,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就被温岁哄着抱走了。
黎易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尖尖与温岁亲近,却又没有半点办法。
温岁欣赏了黎易柔的表情,就愉悦地抱着温予离开。
温予年纪虽不大,却也是知事了,温岁与他说:“母亲贪墨了家里九十万银两,爹已经将她休了,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你是温家儿郎,爹疼你,哥哥也疼你,不过你娘是不能再见了,不然让爹寒心,也叫我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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