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美攻又不想负责怎么办(48)
这么想着,他从水里跑出来,拉着千漠的手把他往河里带:“来呀,游个泳而已,不要想太多。”
把兽人带到水里,骆寻放下心来,回头对千漠灿烂一笑:“来比赛吧!看谁游得更快!哈哈,我先下水了!”
说着,他把身体弯成一个灵巧的弧度,跳入水中。两腿用力,身体游鱼般灵活往前,一下和千漠拉开了距离。
千漠的目光始终追随。好久,他神色恢复如常,迈开左脚,踏入水中。
骆寻开心地在水里畅游。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养伤,没什么机会运动,也没什么像样的运动项目可以选择。好不容易有一个他可以玩的,当然会兴奋。
运动时身体和灵魂重归自由,不受任何其他事情的束缚。这是为数不多的,他觉得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光。
游着游着,身边悄然跟上来一个人。
千漠摆臂的幅度很小,有着巨大爆发力的腿部毫无障碍地把他往前送,游得安静又优雅。一头长发在水里漫无目的地飞扬,与白皙的皮肤相互映衬,美不胜收。他不紧不慢跟在骆寻的身边,优哉游哉地和骆寻齐头并进,慵懒又惬意。
几圈下来骆寻不干了,游到离河岸很近的浅水区,双脚站在河里,气喘吁吁道:“不来了不来了,完全游不过你啊。太犯规了,那么轻松,速度还那么快。”
千漠也钻出水面站到他旁边,意犹未尽地望着湖面,毫不在意地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脑后。细细的水流顺着他精瘦的裸|背流下,汇入河流中。
原来冷漠的千漠也有这么多微表情呀。
这个念头取悦了骆寻,他笑嘻嘻道:“怎么样,我说过这地方不错吧。你觉得怎么样?”
千漠转过头,勾起嘴角:“挺好。”
骆寻:“……”为什么觉得自己又被蛊惑了。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放松得差不多,千漠发问。
骆寻想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但有些事儿现在真不好说,只好含糊道:“你明天有空吗?把这一天空出来给我就好。”
“明天?”千漠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
“那就好。具体的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明天一早你来找我,我要做什么事情你自然就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有损其他人的事情。嗯……也有一些潜在的危险的,不过以你的身手应该没有问题。我先和你说好,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儿,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千万不要受伤,好不好?”
“你让我对付外面的人?”千漠问。
“不是,是部落里的人。”
“几个人?”
“一个。”
一对一的话,部落里没有什么人可以真正伤害到他。千漠点点头:“我不会受伤的。”
俊朗的兽人说完这句话,不再发问。
骆寻心下感慨。在现代社会,就算是亲密的朋友,都很难做到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在这里,他已经第二次经历了。第一次是阿力全心全意帮助他做竹笛,第二就是这次。
他们从不追问到底,一旦选择帮助你,就会倾尽全力。
忠贞的爱情,诚挚的友情,都如此纯粹。骆寻扪心自问,自己很难像阿力那样付出爱情,也很难像兽人这样,对不相熟的人不遗余力的提供帮助。这简单又热诚的感情……叫人羡慕。
他出神地望着河面。飘扬的树叶声中,吹干他短发的微风温柔地让人沉沦。
千漠也一同望着前方,没有说话。静静地泡在水里,谁也没有打破这舒适怡人的安静。
某些时刻某些地点,人会突然忘记尘世,这一刻天地之中,仿佛只有自己。眼睛是空的,心是空的,灵魂也是空的。
风稍微大一些了,把光洁的湖面吹出了皱纹。骆寻眼睛一闪,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河底里有一个颜色奇异的东西闪了一下。
“千漠,你看那是什么?”骆寻指了指清澈的河水。
“哪里?”
“就那里啊,看,那边河底,被石子挡住了。”
千漠迷茫地看着骆寻示意的方向。
“还看不到?诶,算了,我去瞅瞅那是什么东西,捡过来给你看下。”
骆寻又跳入河中,往前游了几米,沉了下去。不一会儿,他重新浮出来,右手高高举起一块拳头大的绿色石头,那石头表面平滑,晶莹剔透。
骆寻神气地问:“看,这块石头好看不?”他不在乎地把短发往后捋,黑漆漆的眸子灿若星辰。
千漠刚要答话,却听那边传来一声惊恐的疾呼:“啊,千漠!”
说话间,骆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水面砸去,重重击起一层水花。
千漠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迅速往骆寻的方向游去。
第39章 再遇鹰族
千漠在水下的视力很好,不受任何阻拦地看见了往下沉的骆寻。非兽人的眉头痛苦地紧皱着,紧紧掐着自己的腿。
一条黑线从骆寻的腿边飞快往后游走。
千漠三两下到了骆寻旁边,托举着他,把他送到岸边。拨开他死死压着腿的手,两个红色的圆点露了出来,下方还有齿痕。
蛇咬的痕迹。流血了,是毒蛇。
千漠心中陡然升起愤怒和害怕。愤怒的是,竟然让一条小小的毒蛇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伤了!害怕的是,非兽人身体弱,不知道这一咬会有什么后果。虽说这条毒蛇的毒性并不是很强,可骆寻有点涣散的瞳孔还是让他心里一紧。
他低下头,含住骆寻腿上那一块略略红肿的皮肤,吸出几口血水,吐掉。
千漠迅速把骆寻的伤口清洗了一下,自己喝了口水漱口后,一把把骆寻抱起:“没事的,等等,马上带你去找医师,你不会有事的,坚持一下。”
骆寻听到他的话,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千漠心中顿时涌上无比奇异的感受。沉寂多年的心,第一次体会到这种难以言喻的担忧、心疼、恨不得替怀中这人承担一切痛苦的感受。
他把手臂一拢,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部落中心。
几个起落之间来到火翎住处——他正在院子里翻找药草。
“火翎,帮忙看一下,骆寻被毒蛇咬伤了。”
火翎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千漠抱着的人,当机立断道:“快把他抱到里面的房间去,让他躺在床上。”
说完,他从里间取出一些药粉洒在骆寻伤口上,又急忙从院子的一角拔下几株红色的植物,把叶子捣碎,挤出一些红色的汁液。拿木碗装了一些,递到骆寻嘴边:“快,喝下。”
骆寻依言喝了。看千漠一言不发,难掩沉重,缓缓开导道:“没事儿……不要太担心,你给我吸出毒血那会儿就已经好多了。除了右腿发麻没什么知觉以外,其他都还好。”
火翎把木碗放下,皱着眉头不满道:“骆寻,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这种毒蛇毒性不强,照样可以置你于死地。如果再来晚点,你这条腿就废了。千漠,你帮忙看着他的伤口,如果肿得更厉害,就出来叫我,院子里的解毒红药不够,我要去隔壁非兽人的院子里采一些。”
千漠点头。
火翎走出去。
“要不要喝水?”千漠看到骆寻干裂的嘴唇,问。
“嗯,正口渴呢。麻烦你了。”
千漠端水进来。
骆寻喝水很急,一些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胸膛。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新长出来的红肉显得丑陋不堪。
短发的独特非兽人。要是不露出这些伤口,没有人能想到他受过那么重的伤。要不是他的尾巴后半段至今没有痊愈,软趴趴的吊着,连亲自把他救起的千漠都无法从他的日常行为中看出以前灾难的影子。坚强、果断、勇敢,他独当一面、挥斥方遒时,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是一个脆弱的非兽人。
再往下是极其纤细的腰肢,松垮地挂着一条兽皮裙。好瘦弱,骆寻的腰有他的一只手掌宽吗?
“我的衣服呢?是不是落在河边了?一会儿我去拿。”骆寻注意到千漠的视线,有些尴尬地问。
“等火翎采药进来我给你取。”千漠简短地回答,别开双眼。
“好……”
骆寻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嘈杂的喧哗声,闹哄哄的。
千漠仔细看了看骆寻的腿,没有肿起的趋势,这才道:“我出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兽人的听觉远远优于非兽人,能捕捉到很远之外的声音。他走到院子里,屏息听了一下,马上折回来,“是鹰族来了。”
骆寻惊得从床上弹起来:“什么?”
千漠向前一步:“你别动,好好养伤。”
骆寻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满脑子全是鹰族:“他们又来干什么?”
“不知道。”
骆寻蹙眉思索了会儿,看千漠仍旧站着不动,不解道:“你不去吗?族人没有叫兽人勇士去那边集合?”
“叫了。不过现在我走不开。”千漠的语气稀松平常,好像来的不是鹰族,而是来串门的邻居一样。
“我没关系的,你看,腿没有再肿了呀。一切以部落为重,你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千漠想也不想,坚决摇头:“我去那里影响不了什么,在不在你这里,影响很大。”
骆寻一听,也释怀了。如果两方人马打起来,以千漠一人之力轻易改变不了局势,去了也没用。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千漠的集体感没有那么强。换其他兽人的话,怎么会思考能不能改变局面这种问题?既然敌人来了,先冲上去再说,管他实力够不够。
千漠独来独往,一向不同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看到骆寻脸上了然于胸的表情,破天荒地升起了焦虑感,斟酌良久,主动道:“你的尾巴还没好吗?都这么久了。”
“啊?”骆寻怔忡了一下,“对呀,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好。”不知想到什么,他出神地望着从门边射进来的阳光,眼底带上两分黯然。
千漠拙于言语,不知如何安慰,一时束手无策。
外面的喧哗声一直持续。
在恼人的沉默中,火翎终于回来了,火急火燎的很是焦急。
“千漠,骆寻情况怎么样?”
“腿没有肿起来。”
“那就好。骆寻,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挤一些汁液给你喝,喝完了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火翎一边说一边拿木碗,把红色植物放在里面,“今天不能再下水,要是不舒服第一时间来找我,明白吗?”
骆寻点头,嘴角含笑,“嗯,好。怎么了火翎,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么急?”